


编剧历程(1972--1973年)
张. 道. 子
黄土是隰县的第一大镇,位居隰县东川。北接交口县和汾西县,东连蒲县,西靠城川,南达午城、大宁县。民国27年至28年(1938--1939年)山西省第六专区专署设于此,领导汾西、隰县等15个县的人民群众进行抗日斗争。
1972年,我从蒲县来到隰县黄土公社,找到郭文华书记,他把我的户口接过去,交给文书办理。他这人有一个独特的领导风格,无论多大的事都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办。李英锋在隰县当书记时,哪个公社书记都害怕他,因为,他问的细,唯恐答不上来。一听说李英锋书记要来,就忙的给他准备材料,或跑工地。只有郭文华泰然自若,听说李英峰书记来了,还照样下棋。
他把我带到他家里。他家一共六口人,他的老家是洪洞县龙马乡张家庄人。其父老革命,战争年代随军南下,解放后,一直任四川绵阳地委书记。他有两子两女,大儿子明明,二儿子亮亮,大女儿爱爱,小女儿丽丽。大儿子明明从小送到四川跟爷爷生活,由于隔代人抚养,娇生惯养,养成性格豪爽,好接交朋友,爱喝酒的习惯。他与我年龄相当,所以,我去黄土时,他已经参加工作,在公社放电影。其他孩子还上学。我在他家吃了饭,郭书记让我去找联校校长常宜新,他说:他已经给常校长交代过了。我去联校找到常宜新校长,他把我安排到黄土村前面的义泉村对面山上的寨子村。义泉村是大村,抗战时期,山西决死二纵队司令部曾驻扎于此。而寨上村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学校是一人校,复式教学,我吃派饭。还没有两个星期,我就调到后川里,来接替我的是一个胖姑娘,叫李林英。她的哥哥是粮站工作人员李林生。黄土粮站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站长,也姓李,一个就是李林生。那年月,粮站是最吃香的单位,人人离不了。食堂吃饭要本省粮票,出远门吃饭要全国通用粮票。山西的粮票陕西不能用,河南的粮票河北不能用。人人得求于粮站的人,所以,仅从这一点,也应当感谢邓大人,因为,他解放了中国人的肚皮,再不用粮票。当然,他也有错误,那是另外一回事,世上的人谁没有错误。
我被调到黄土最北边的一个学校---大坪小学。大坪是个大村,后边是磨沟村,磨沟村的一个学生朱英顺,家里很穷,但学习很用功,成绩也很好。磨沟村上了山就到了交口县。大坪前面是紫裕村,翻过老爷顶就到了汾西县。紫裕村的学生有郜宝锁和王忠兵等人,还有紫裕大队书记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得了。我在大坪小学教学时,曾带领学生爬过一回姑射山巅老爷顶。路上,棘荆丛生,树木参天,我在前面开路,学生们拽住我的衣服一个个依次前进。经过艰难的爬行,终于上了老爷顶。那时,老爷顶还没有开发,诺大的真武祠庙宇群几成废墟。真武祠创建年代不详。金大定年间改称青山龙王庙,元大德二年(1298年)改称青山庙。清顺治十一年(1645年)创建真武祠。主体建筑结构为明清建筑。整个庙宇坐南朝北,依山而建。碑记有元碑、明碑、清碑等各种记事碑几十通。这里海拔很高,站在庙上可以望见汾河,望见临汾。
正当我们师徒兴高采烈地观赏老爷顶的景观时,天突然变了,下起雨来了。因为,这里属于吕梁林局上庄林场的林区,植被茂盛,常年湿润,所以,天气说变就变。我们师徒十几人躲进窑洞避雨。而且,我已作好了在山上过夜的心里准备。窑洞里有的是干柴禾,而且,我上山时专门带了火柴(洋火,曲灯),我计划如果下雨回不去了,就发动大家把各个窑洞的柴禾搂到一起,然后,用石头把门堵死。因为,听说这里的林区经常有狼出没。这样,就可以在窑洞里过夜了。正在我谋划怎么在山上过夜时,天又突然放晴了。于是,我赶快带领大家往回走。当我们走到半山腰时,家长们上山找我们来了,我终于放下心来。
在大坪小学教学时,学生们还带我去过一个地方---铁牛沟。这条沟在大坪村西,沟很深,沟里有一很大的铁质石块,有烧焦的痕迹。据考证,这里并没有炼铁的历史记载,所以,我当时就断定这是一块陨石。因为,根据我后来的研究发现,所有的星球,其核心部分都是巨大的磁铁石,这是任何星球都有吸引力的根本原因。否则,就不可能凝聚成星球。有的陨铁石没有磁性,只是在陨落的过程中,它的磁性遭到了破坏,但并不是说它原来就没有磁性。十年后,当我调到临汾地区小钢联(平阳钢铁厂)时,我给山西省地质矿产局写信,报告了这一情况,要求他们下来实地考察研究。后来,省地矿局派临汾213地质队总工程师,带上我专程去大坪村考察。结果,赶我们去时,陨铁石早被八十年代的小炼铁热潮中,村民砸破卖了矿石,炼了铁。我们只好怀着遗憾的心情悻悻而归。
我在大坪小学时,村里还住一些县地方病医疗所的医生,因为,这里是柳拐病,也即大关节病的高发区。这里的村民除过种庄稼外,主要收入是靠卖药材。因为,这里的林区中生长有黄芹等许多名贵药材,而且,不仅有野生药材,自己也可以种药材。每年秋天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各种药材。
我一边教学,一边再次修改了我的剧本《吕梁深处》,并把它寄给隰县文工团。没有多长时间,隰县文工团的导演叶甲贵来到大坪小学考察我。之后,没有多长时间我就被借调到隰县文化馆创作组。
隰县是原来的隰州,一州管三县。1958年大跃进中,西山五县并为一个大县---吕梁县。其实,这样的体制变动是正确的,不能说大跃进错了,就一切都错了。随着人类社会民主政体的实行,撤乡并县是必然的趋势,至少少养活多少行政官员。目前,又在吵吵撤乡并县的事情,其实,这一步早该走了。
隰县文化馆在隰县鼓楼南大街上,离鼓楼很近。隰县鼓楼是临汾市不多的鼓楼之一,有记载的鼓楼只有临汾鼓楼、霍州鼓楼和隰县鼓楼,说明以前都是州府所在城市才准予修鼓楼。隰县鼓楼位于隰县城内四大街十字交汇处。据康熙《直隶隰州志》记载,该楼建于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重修,现存建筑主体保留有明代风格。建筑面积196平方米。鼓楼由砖砌券洞基座和二层十字歇山顶楼身两部分组成,通高21米。台基砖砌,平面呈方形,边长14米,高6.7米,四面中辟砖券门洞,十字贯通,门额各嵌石匾一方,分别为“东屏姑射”、“南临古慈”、“西带黄河”、“北拱晋阳”。楼身方形面宽、进深各五间。一层四向辟门,四周围廊,四根通柱直达顶层。四面正中悬额匾,东“龙泉古郡”、 南“长寿遗封”、 西“河东重镇”、 北“三晋雄邦” 。楼内设楼梯可达顶层。整座鼓楼外形宏伟,形制秀丽。
隰县文化馆在离鼓楼不远的“毛著园地” 内,不知道为什么起了这样一个名子,想也是文化革命中才起的名字。院子倒是挺大,东边是舞台,平时放电影,也演戏。北边与南边都是文化绾的办公室及家属宿舍。西边是临街大门和图片展览橱窗。文化馆的馆长是张来生,后调交口县文化馆馆长。专业摄影师卓曦民,胖胖的,他的摄影作品经常在各种报刊上发表。音乐舞蹈老师许峰,一个小个子老头儿,跳起舞来动作轻巧优美,嗓音也很好。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我与他的大儿子是好朋友,那时候,他已经上了班,好像在电业局工作。美术老师许晃,他家就住文化馆院内,孩子们都小,只有大女儿跟他学画画。图书馆管理员是隰县文教局的局长田生玲的妻子范晓玲老师。那时候,教育与文化不分,现在机构越来越多,而问题也越来越大。田生玲后来调到地区影剧院,至今,他的姑娘仍在影剧院工作。
我们创作组在文化馆南头的第一个家,其实,创作组并不占文化馆的编制。创作组一共三个人,文工团的编剧周行和省水利厅的插队干部老刘,我的代教工资在文教局发。周行一般不来,只有我和老刘住一个家。文化馆经常放电影和演戏,隰县师范的永和学生冯国智、刘薇葆和苏玉勤等同学为了逃票,经常到我这里来。我的态度是只要是永和人一律接纳。冯国智、刘薇葆毕业后都当教师,苏玉勤任运输公司经理至今。
文化馆不开灶,我和老刘就在文工团灶上吃饭。隰县文工团是临汾地区仅有的两个文工团之一,另一个是临汾地区文工团。隰县文工团的导演是叶甲贵,霍州人,演技与导演水平都很高。是隰县文工团的顶梁柱,可以说,没有叶甲贵就没有隰县文工团。创作组就是他搞起来的,他还请我与老刘到他家吃过饭。后来,拍了不少电视剧,扮演过不少角色。文工团的指挥是弯煜生,后来导演过《万荣笑话》。文工团的主要演员有太原人傅玉萍和本县演员王海萍、肖香爱等人,王海萍、肖香爱都是隰县午城人。王海萍后调临汾,退休后积极参与老年文艺活动,经常担任节目主持人,还在我办的学校演出过节目。
创作组的老刘个子不高,1957年被打成右派。他在七里街插队时写过一个剧本《沂水长流》,这次让他回来就是要他修改这个剧本。我的本子还是《吕梁深处》,改好后,我就送到地区文联征求意见。地区文联主席是传奇式人物郑怀礼,他曾三度被开除党籍,又三度恢复党籍,操一口襄汾土话。叫我树斌是楚斌。郑怀礼被称为临汾行署的“三大才子” 之一。另外两个才子,一个是科委主任李英峰,一个是经委主任米中兴。我与这三大才子都是忘年交的朋友,米中兴给我的《大同论》题过字,李英锋当临汾地区经济学会会长时,他提名让我当临汾地区经济学会秘书长。米中兴与李英锋在行署院里门对门。
郑怀礼非常爽快地把我的剧本接下来,并立即组织专题研讨会,而且,亲自主持。参加研讨会的有地区文工团的导演苏家栋,有地区文工团的主要演员李根深,有蒲剧院的资深编剧墨遗萍,有工人文化宫的主任孟华,还有文艺界的左奇(后任市群艺馆副馆长),地区创作组的姚锦玉(后调任浮山县文化局长),刘浩(分地区时分回运城地区)等人。此后,他多次通知我参加地区文艺创作会议。有一次,在洪洞召开的全区文艺创作会议期间,我突发急性阑尾炎,他立即把我送到部队医院动手术,并通知我地建安装公司的弟弟张树恩来招护我。他与地委宣传部长罗长清还到医院看望过我,并亲自给隰县文教局局长田森林叫电话,安排我住院期间的报销问题。二十年后,郑怀礼去世后,我在太平房亲手把他抬上灵车,送他去火葬场。后来听说,作家丛维熙也从北京赶来为他送葬,但我并不认识丛维熙。丛维熙是右派,曾在运城兴凯湖劳改,是郑怀礼从劳改农场直接把他要到晋南地区文联的,有知遇之恩。
在文化馆期间,我闲来无事,经常到小西天去转悠。我这人有个毛病,有事没事爱往庙上跑,而且,一上庙就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隰县小西天位于县城西,与县城隔河相望。据碑文及梁架题记载,该寺创建于明崇祯二年(1692年),庙坐西朝东,依山而建,有山门二重。建筑分为前院、上院、下院。寺内只住一个老和尚,文革期间停止供应口粮。于是,他自己在庙边种点玉米、南瓜之类的庄稼,同时,喂养一只白奶羊,靠卖羊奶换点油盐。因为,文化革命中到处砸庙赶和尚,所以,也就很少有人烧香上供。这位老和尚很勤快,不仅自己种地,而且,经常翻晒经文。隰县小西天内保存有许多珍贵的经文,我经常向老和尚讨教,但当时始终没有弄明白其中深奥的哲理。大雄宝殿内悬塑满布,共有大小泥塑千余尊,为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至清顺治十三年(1656年)之间所塑。殿内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塑像生动,手法自如,是明末悬塑艺术的精品。最妙的是大雄宝殿顶上安有逼尘珠,所以,整个殿内经常保持干净,从来没有蜘蛛网和尘土落于殿内。大雄宝殿门口的对联是,上联:因有果果有因有因有果种甚因结甚果,下联:佛即心心即佛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充分说明了因果互存,心佛一理的佛教教义。此联是民国十五年隰县知县李嵉龄撰并书。它和小西天大雄宝殿、明版大藏经共同构成小西天三宝。
作者:张.道.子,1947年农历7月初六出生于陕西清涧县高杰村镇张家畔村一个道教世家。幼年就读于高杰村中学和清涧高中。困难时期全家逃荒到山西永和县,永和高中毕业后在隰县参加工作,后调至临汾地区平阳钢铁厂。1984年脱产上电大党政管理干部专业,毕业后调临汾地区体改委工作,并加入中国民主建国会,曾任民建临汾市直总支秘书长。出任过«临汾企业家报»总编,临汾钢球厂厂长。后调省营临汾铸造厂先后出任厂长助理,办公室主任,铸钢分厂厂长,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下岗后开办过二十年民办学校。现为全国人天观研究会常务理事,《格物》杂志编委、陕西国际文化交流协会哲学创新研究中心顾问、太极城哲学创新研究院专家组成员,长安易学研究院名誉院长。出版有《绝对相对力学》、《绝对相对哲学》、《绝对相对经济学》、《常道》和《互补论》等多部专著。曾在《人民日报》、《新华文摘》、《当代作家》、《文学月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过数十篇论文。多次应邀在国内外作学术报告。2018年出席了世界哲学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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