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王兆勤
编辑|静水深流

我的老家座落在马庄镇前营村内的北面。这个村是个古老的回族村,村内有两座清真寺。一座是西寺,一座是南寺。这两座清真寺始建于元代初期,重修于明朝正德五年,公元一五一零年。这两座清真寺已经确定为县市两级文物保护单位。前营村的群众爱党爱国爱教,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我的老家祖孙三代共十口人,家不算很大,但我很爱它。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个团结和睦远近闻名的家给我满满的爱。我也为有这样一个人人羡慕全村夸赞的家而幸福自豪。
先辈善良憨厚
我的父母已于1985年、1995年先后去世,一生勤劳、善良、憨厚。父亲从事皮毛制革生意,诚信经营,不坑不骗,少言寡语,事事与人为善,一生没和邻里百舍红过脸。母亲出生在贫困家庭,虽然没有上过学,也不识字,但时常来点小故事,给子女留下深刻的印相和终生抹不掉的记忆。遇到别人困难时,母亲常说:饿了给一口,胜似饱了给一斗。母亲还常常讲“孝道”的故事:古时候,有一个小伙子名叫王小,他的母亲病入膏肓,向儿子诉说想喝鱼汤。这时正是寒冬腊月,王小听了母亲说的话,毫不犹豫地跑到河边,砸开冰,跳入河中捞上鱼,回到家里熬了鱼汤端给母亲。母亲喝后,病好了许多。我的母亲常常重复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孝敬父母是一个人基本道德准则。还教育我在外尊敬老人,团结同事,要学会善让。
父母是后盾
我走向社会,父母是我的后盾,给我力量,给我勇气,给我方向。父亲常说:一份精神一份财,用其督促我早起晚睡做好会计工作;发动群众适时的干好农活;晚睡加班按时处理会计业务,别给家庭丢脸。我在家担任生产队会计那些年,父亲的“一份精神一份财”一直鼓励着我。家庭如果有活,我会早早起床,下坡之前把活干完。每逢家中摊煎饼,我不用父母喊,早早起床,去东邻居马婶家提前推完煎饼糊子。常常一个人把煎饼糊子推完后家人邻居还不起床。我又早早的催促家家户户劳力下地干活。
我的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经常用:“天赐颜回一锭金,外财不发懒惰人”的历史故事教育我,不爱财、不贪财。母亲还经常讲:“饿了给一口,胜似饱了给一斗”。母亲的话在我的脑海里扎下了根,培养了我不爱财,不贪财,乐于助人的品德。
记得1964年我担任生产队会计时,我队的副队长白庆霞家劳力少,人口多,每年青黄不接时吃不上饭。我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着急。于是我借晚上家中无人,弄些小麦玉米给他家送去。那时是群众生活最困难时期,国家为了让群众度过青黄不接的难关,每年春天都发放大麻代粮,秋后分粮时再扣还。 我为了减轻白庆霞家的负担,把他家所借粮食的数额记在我家的賬上,秋后扣减我家的粮食,这样他家的粮食就不会减少了。2014年8月11日白庆霞去世我去送殡,他家的嫂子哭泣着抓住我的手说:“兆勤啊,困难时侯你和我姑(她叫我母亲姑)没少帮了俺,到什么时候我也忘不了你和你家我姑!”
父母不仅养育了我,让我接受了一定的文化教育,培养了我好的品德,还帮我养育了女儿王玉珏。1977年11月女儿出生。那时,我工作在汶口公社。 由于基层作息时间不规律,小孩不足三岁就送回老家。王玉珏在老家时,我的弟媳马德芹帮着身患多病严重驼背的母亲照管孩子。拆洗缝补、洗脸梳头的活全是弟媳的。在生活方面弟媳也精心照顾。女儿和外婆睡在里间屋里。弟媳每天早上都炒两个鸡蛋,并端到床头上,告诉女儿悄悄地吃,别让外间屋里的小哥哥王波听见了。有时候小哥哥听见妹妹吃东西时就会问:“妈,我妹妹吃的什么?”,弟媳就撒谎说:“你妹妹吃的煎饼”。并问小儿子:“你吃吧?”。于是,就拿一块煎饼,绕着炒鸡蛋的锅里擦一圈,卷起来递给还在被窝里的小儿子。有一天我出发到汶口公社的西片住在家里时,看到弟媳炒了两个鸡蛋只让女儿吃,没给她的小儿子吃,既感动又生气,我泣不成声地让弟媳分给侄子吃。弟媳耐心地和我解释说:“姐,咱家里的孩子泼辣,吃什么都行。王玉珏饭量小,身体弱,你不在跟前,不单独照顾能行吗?这点小事不用你管”。这时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于是我急促地跑到院子的一个墙角处偷偷地让止不住泪水流淌吧!我真实地感到:弟媳对我的女儿比对她的儿子还要好啊!
姐姐是榜样
姐姐王兆兰1960年结婚到济南,跟前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孙子,外孙、外孙女成群,现在已经有了第四代,十二个孩子。姐姐耿直、善良、勤劳。由于积劳成疾,2008年去世。姐姐生病住院常在济南市第五人民医院。姐姐2007年春天住院时我去陪伴照顾,亲眼目睹了孩子们的孝顺。姐姐住院期间总担心缴费不及时,影响姐姐疾病治疗,我常去窗口查看费用。每次查看结存余额很高,从不缺钱。我姐的子女们秉承了爸妈勤劳善良品质,子女不声不响地给妈妈交费治疗。兄妹四人之间从来不算账,不计较交花多花少。兄妹们个个吃苦耐劳,成为勤劳致富的典型,家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我上学的年代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几乎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那样的条件下,我的姐姐辛勤劳作,支持我读完初中。当时全村读完初中的女孩只有我和王广芹,我俩成为全村最有文化的女孩。
姐姐是一个善于担当的人。 姐姐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一直没有提出上学的要求,一肩挑起家庭重担和田间劳作任务。姐姐结婚后仍然牵挂着老家,惦记着父母的身体健康问题和吃穿的事情。1975年春天,老家翻盖堂屋,老法哥(姐夫)代着钱物干到结束。还使老家的人们学会了屋顶用泥的传递方法。铁锨铲上泥直接向屋顶上扔,上面的人顺利的接住盛泥的铁锨,轻松的将泥传给瓦匠。时间不长,屋顶一面的瓦就挂完了。附近的人就像看杂技表演一样涌满了院子。那次的主角就是济南的老法哥。
逢年过节姐姐、姐夫都要让孩子们送过年过节的物品。1989年春节,姐姐让小外甥女法玉静给老家送年货,返回时火车过点,再没有去党家庄的火车了,只好住在了泰安我家,同我一起过的年。
在那经济困难的年代,家中很少吃水饺。每次水饺煮熟后姐姐先给父母弟弟及我盛上,最后也给自己同样盛上一碗。可是她总是用煎饼卷上水饺吃,大部分水饺都剩下,留给弟弟吃。姐姐不仅善于担当,牵挂着父母,牵挂老家,还替我挑起照顾我孩子的重担。1981年刚进入三秋,任务紧迫。我分到和平村负责三秋生产的督查工作。为了做好三秋工作,将我的三岁女儿王玉珏送到济南姐姐家,交给了善良勤劳的姐姐和忠厚老实的法金洪哥哥。第二天我就回到了大汶口公社,安心地投入紧张的三秋工作。孩子在姐姐家穿的干净,吃的可口,小脸圆乎乎的。我见后心里高兴、踏实。
我的姐姐虽然已经去世,但姐姐的子女们秉承爸爸妈妈的品德,与姥姥家人的亲情一点也没有疏远、间断。姐姐的儿子法玉军及儿媳马洪秀两个人总是抽时间来泰安看望舅舅及舅妈,三个外甥女及其丈夫也常去姥姥家。女婿们与舅舅、舅妈亲近胜过外甥女,来后不离开舅舅、舅妈,聊起来有说不完的话题。我经常和三个外甥女婿开玩笑地说:你仨就像亲外甥啊!
姐姐去世后,姐的孩子们与我更亲了,姨妈成了她们心中的宝。三个外甥女每年两次开着车来泰安约我到当地的风光景点游览拍照,在泰安西湖、虎山公园与姨妈留下同框的纪念。今年疫情肆虐三次相约无果,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弟媳为我着想
我的女儿王玉珏三岁时就住在姥姥家,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成员,梳头洗脸的活都靠舅妈去做。女孩子吃、住、穿都很仔细,有一点不舒服也与舅妈说道说道。1980年冬季,舅妈给她穿的棉裤不舒服,一直没完没了向舅妈诉说不舒服。早晨是舅妈最忙的时刻,三个孩子,两个老人实在忙不过来。我的女儿王玉珏坐在床边上,不停叫喊着穿的衣服不得劲。弟媳忙完了那一阵子之后便查找衣服穿的不舒服究竟是什么原因?结果是孩子的腿伸到棉裤外边去了,一条腿只有棉裤外边一层单裤裹着。舅妈赶紧道歉“对不起!冻了我的小宝贝啦!”又重新穿的棉裤。孩子舒服了,不喊不叫了,屋里安静了。就是这一天早晨,弟媳的小儿子王波棉裤穿上后在外面玩耍,还在大门前的湾里滑冰,只到晚间睡觉时弟媳摸了摸小儿子的腿特别凉,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腿都是伸在棉裤外面。弟媳马德芹又急又喜,埋怨儿子为什么不早说呢?从这个事情上看,两个老人,三个孩子,还有弟弟也要按时吃饭,弟媳早上忙的找不到北不足为奇啊!
1992年9月我分了房子,我想让母亲来我这里住些时候,好让弟媳静下心来好好歇歇。于是我就拨通了电话,告诉弟媳让母亲来这里待些时候。弟媳听后就和我说:“姐,你上着班,咱娘年纪大了,跟前没人不行,别让她去了。在家里人手多,能够照顾好她,你放心吧”。弟媳一直没让母亲来我这里。我深深地感到弟媳是个只为姐姐着想,从不顾惜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啊!
我来到泰安已経34年了。 这些年来,我每逢回老家返回泰安时,弟媳总是笑容满面地和我说:“姐,你看看,拿点什么?咱还没分家,你愿意拿什么就拿什么”。这情分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传承好家风 自有后来人
勤劳、憨厚、善良的父母虽然早已去世,但老人的品质及好的家风被他们的子孙后代亲人秉承。
现在我的家中有和父亲一样勤劳憨厚善良少言寡语的弟弟王兆平;孝顺开朗善良的弟媳马德芹;两个吃苦耐劳乐于助人的侄子;两个孝顺时尚的侄媳妇;还有三个活泼可爱懂事的孙子。这个家人人勤劳善良,团结和睦,乐于助人,是全村有名的文明家庭。
我的弟弟王兆平自1971年底担任生产队会计直到生产队体制撤销。他为人正直,秉承父辈憨厚老实,不贪不占,至今热爱劳动。已经72岁了还是闲不着,永葆农民的本色。 我的两个侄子洪涛、洪波秉承祖辈、父母的善良憨厚、勤劳品质,辛勤地为这个家劳作着。二侄子的特点就是善良。我记得前些年有人借了我家的钱,两年多没还。我弟弟让二侄子去要账。二侄子说:“要账还不如向人家借钱好说,人家有钱能不还吗?”。我弟弟、弟媳感觉他说的在情在理,就把要账的事放下了。老家街坊邻居无论谁有事用着二侄子,他都会愉快地答应,实心地去办。乡亲、邻居百舍红事儿白事儿都愿意找他出谋划策,流汗出力。
一对孝顺侄媳妇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家的两个侄媳妇白延芝、张秀玲都随婆婆,通情达理、孝敬公婆、尊重老人妯娌团结,真是十里八乡难找的好媳妇。
2017年 5 月11 日我的弟媳马德芹在厨房门口跌倒,股隆胫骨折。儿子们、媳妇们千方百计做通弟媳的思想工作,多次去边家院治疗。两个儿媳妇一刻也不离开,知道她们在跟前妈妈方便。张秀玲有与弟媳住在一起的方便,脏活累活她一肩挑。弟媳伤恢复一段时间后秀玲咨询大夫,可以给病人按摩。于是她天天给婆婆按摩,直到我告诉她大夫说不让给你妈按摩了,让她恢复功能,她这才停止了按摩。我的弟媳马德芹见小玲对她这么上心,感动的泪流满面。见人就说:怎么世界上还有这样好的人呢!弟媳也和我说:天底下也没有小玲这样善良的人,就一个让咱摊上了, 咱真是有福啊 !
我每次回家她们都围过来冲茶倒水,一起下手做饭。家里的农产品只要下来就电话告诉我,有时捎来,有时直接送来,总缺不了姑喜欢吃的那一口。我家连续十多年种植又香又甜的新品种玉米,我也连续吃了十多年香甜的玉米。今年玉米又下来时,二侄媳妇张秀玲电话告诉我,玉米下来了,很快就给你捎去。弟弟从地里挑选了一袋子足有四十斤,委托一位乘公交车的亲戚带来的,全是吃嫩合适的玉米。2019年玉米下来了,侄媳妇张秀玲挂电话叫我回家去拿。我因有事不能回去,弟弟和秀玲担心玉米放老了吃嫩的不行,爷俩一商量,秀玲揹上玉米就给我送到了泰安。下午我吃上了香甜的嫩玉米。我吃着、品着、想着,老家的玉米味道香香的,甜甜的,我心里乐滋滋的。我也已经吃了十多年的玉米面了。玉米挑拣好磨成面,给我送来,一年四季从来不缺。全是侄子媳妇张秀玲亲自送来或者捎来。我时常做些菜窝窝,吃着味道美美的,使我的饮食增添浓浓乡村情调,还使我的生活变的丰富多彩,营养齐全。
传承孝道后继有人
我每次回老家都看到弟弟、弟媳添了非常合体的新衣服,我就悄悄问弟媳谁买的,弟媳高兴着告诉我是她的两个儿媳妇给他俩买的。弟媳还告诉,俩个儿媳妇只要碰到合适的,就会给他俩买。在二侄子没结婚时,弟弟、弟媳两个人单独做饭吃。当弟媳走亲戚当天回不来时,大侄媳妇白岩芝就买了牛肉、鸡蛋给老公公送去,让他吃好。二侄子结婚后,二侄媳妇秀玲在一家集体服装厂上班,每月发工资后就给婆婆600元让她买菜、零花。在吃饭的时候,秀玲总让着婆婆吃。还开导婆婆说:“老人是金牙玉口,越吃越有”,婆婆天天乐呵呵的。弟媳原来的老年手机不能用了,手底下有一部智能手机,弟媳不会使用智能手机。二侄媳妇张秀玲为了婆婆和我通话拉呱,两个月之前又给婆婆买了老年手机,我和弟媳常常聊天,交流情况,减少了牵挂。
两个侄媳妇对我也是有求必应。我每逢回家,两个侄媳妇用电动车接送我。有时还用电动四轮带着我走亲访友。
1975年我在马庄管区的北苏村住队接近两年。当我2015年7月18日回老家时,在公交车上遇见北苏村群众,与他们聊起村里的变化和老干部,引起了我对那方水土和干部的思念。下车后我把想去北苏看看老干部的想法告诉了大侄媳妇白延芝,她没犹豫,带着我就去了北苏我看望了老干部王传凤、靳玉水。我深深地体会到:我无论有什么事情用着两个侄媳妇,她俩总会想法去办,让我高兴。我回老家赶上夏天雨天,侄媳妇和我撑着一把伞,搂着腰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人们都羡慕地说:姑婆婆和侄媳妇这么好,这么亲,真让人眼馋!
二侄媳妇张秀玲对哥嫂真心实意。2016年7月的一天我回老家了,中午饭是牛肉水饺。我们四个人吃了一半,还剩一半没下锅。大侄子因上夜班还在前院休息,我弟媳认为剩下的水饺都下锅四个人吃不完。二侄媳妇小玲看出妈的意思之后就说:“妈,都下上吧,我哥看着饺子少,吃不饱”。我弟媳悄悄地告诉我说:小玲心眼好,对哥嫂真心实意,这样我就放心了,心里也更踏实了。
前些年我回老家时看到三个活泼可爱懂事的孙子真是高兴。大孙子皓琪给我倒水,二孙子晨灿拿出他写的字让我看。当我提出点要求后,他一遍一遍地写,直到我满意为止。小孙子晨鑫见了我就把好吃的拿出来,喊着“姑奶奶,你张开嘴”,把好吃的放到我嘴里。三个孙子让我享受到众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今年大孙子忙碌在工地上,二孙子在泰安三中读高中,小孙子在英雄山中学读初中。我期盼他们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我有这样一个老家很幸福,我很爱它!
2022年11月1日

作者简介:王兆勤,女,回族 。1947.12.12日出生,高中文化 。籍贯:山东省泰安市岱岳区马庄镇前营村。自1963年泰安三中毕业后回到家乡前营村务农。自1964年6月在第二生产队担任会计工作至1971年11底。自1971年11月至1972年11月在泰山公社街道工作。1972年11月14日分配到大汶口公社,任妇联主任至1984年5月。自1984年5月至85年12月任大汶口办事处汶口镇政府镇长。1985年12月至1986年7月任郊区马庄乡副乡长。1986年7月至88年8月任郊区大汶口镇副镇长。1988年8月调入岱岳区机关,历任民委副主任、人大民宗侨委主任、农调队副队长、台办副主任、审计局副局长职务。1999年5月离岗,2002年12月退休。目前喜爱摄影、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