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成人礼”
文/马丽霞
我热泪盈眶！
成人礼仪式。女儿站在台上：“今天，很高兴妈妈能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同学们，面对高考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负青春、不负自己！请老师与家长放心！加油！”女儿的声音自信、坚定、铿锵、有力！
一直以来，女儿都是一个沉默、内向，在众人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孩子。
女儿的童年
2005年，女儿出生。考虑到孩子将来上学，我与老公借钱买了第一套房。对于当时刚参加工作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所以，从女儿出生开始，我们就一直奔跑在还钱的路上！女儿喝得最贵的奶粉是28元一袋的“三鹿”！
小时候，女儿很听话。可能见得最多的是，我们买东西总是货比三家，很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超市，女儿看到想买的东西，总抬头问一下我：“妈，这个贵不贵？能不能买？”我要说，这个有点贵，女儿总是很坚定地就放下。而我，总是没有想过女儿的感受。
上了小学，女儿还是很朴素。总穿着母亲手做的花布鞋，手做的小上衣，尽管也很得体，但总少了些商店里衣服的时尚，女儿却从来没有埋怨过衣服不好看，尽管看到商店里花花绿绿的衣服也很羡慕。有一次，去买保暖，在超市转了一圈儿，女儿说：“妈，还是不买吧，没相中。”回去之后，女儿在地摊上挑了一件比较便宜的保暖。我忽地明白，不是没相中，是嫌贵了！女儿超乎年龄的懂事，让我的心一酸！
在街上散步，女儿小学的班主任老师，拉住我说：“你家孩子不是太聪明。”尽管我不这样认为，但说得多了，我也就所以然地认为：至少孩子不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她在学校也不善表现自己，成绩占个中等或中上，我也从来不问。尽管听不到表扬，女儿却一如既往地回家就写作业，如果写不完或不会写，女儿还会掉泪。偶尔跟奶奶一起做手工，用胶水沾各种各样的东西，却也栩栩如生！拿了压岁钱，去学画画，居然画得很像样！
妈妈却从不说好。
女儿是个“隐形人”
小升初。女儿的学校146个同年级学生，女儿考了第25名。因为老觉得女儿不优秀，期望值并不高，我也在暗自庆幸！中学，女儿一直跟着我，入学，在年级占到了80多名。入学后，做语文老师的我，翻看她的作文，写得完全就是一个“流水帐”，没有主题！真得称不上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偶尔，我会把她的作文升格改了给她，女儿就很小心、很认真的抄一遍给我。
七年级。她遇到一个很年轻的数学老师，第一次考试，她数学居然考了满分！女儿骄傲地给我说：“妈，我数学考了满分！”“啊，那还不错，爸爸与奶奶都学数学，也应该不错。”我淡淡地！时隔五年，我依然能想到当时那种淡淡地表情。总之，从那时开始，女儿开挂了似的，几乎包揽了年级的前三名。我又理所当然地想，妈妈是主管年级的副校长，考个高分也是应该的！却总没有看到她付出的辛勤与汗水！
九年级元旦晚会。班主任樊老师邀了我去，一进班，黑板报特别精美！我习惯性地问学生，谁画得黑板报?同学们目光看向女儿。谁?闺女能做这么精美的黑板报?我不可思议！但终于没有表扬。回家也是淡淡地说：“你还能画黑板报？你还有这个本事?”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自己的孩子那么苛刻！
中考前。她以模拟考年级第二的成绩，被太行中学提前录取。我却还在心里愤愤的：中考裸分怎么也应该可以考540分的，怎么就只考了524分呢?
真的有这样的妈妈！就是我！
女儿上高中了
进入高中，全部都是优秀的学生，女儿有些不适应。曾经有一天打了7个电话给我。高一数学成绩 87分、84分、91分、73分 …总是在不及格的边缘徘徊！其他各科也不靠前！所幸的是政治考了三次班级第一，也许就是这个因素，女儿最后还是坚持下来。她依然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不好！学习很努力！高二的时候居然考了班里第一名！
进入高三，成绩不理想！女儿开始变得沉默！周日回家，跟爸妈说不上两句话，就进屋。听着听着课，莫名的掉眼泪。她开始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好。脸上长了痘，她觉得自己丑；成绩上不去，她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同学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她开始自责！她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中不能自拔！
我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多年来对女儿的苛刻！做为一个母亲，我感到无能为力的苍白！
杨老师，女儿的班主任老师！看到女儿渐渐掉下去的成绩，几次打电话或语音给我：“瑜恒妈妈，从孩子近三次的考试成绩来看，主科还是不错，没掉下去，但尤其是物理、化学，孩子假期，您要关注一下的。我给孩子聊过了，您回去再给孩子聊一聊？”杨老师的语气中带着请求，比一个母亲还要着急！好像孩子是她的似的！我被深深地感动着。
老师一次次跟我沟通孩子的学习状况，近半年来，女儿怕是杨老师在班里付出心血最多的人。为了女儿，杨老师跟我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面对一个母亲的喋喋不休，杨老师的耐心总让我内疚！
（太行中学班主任杨晶晶老师与女儿合影）
杨老师的期待
“瑜恒妈妈，孩子的成人礼，我看是孩子爸爸来参加，您能不能来，做家长代表发言呢？”杨老师温暖的话语，总让我感动！
“瑜恒妈妈，您确定能来吧？您的演讲要控制在五分钟内，到时孩子也要上台接受成人礼物，要上台发言，孩子马上要放假回家，您看能不能让孩子准备一下，内容呢，要有感谢、也要有……您也给孩子看看，让孩子尽量准备地充分一些。”
“瑜恒妈妈，孩子的发言稿如果能让孩子背过就好了。”
“瑜恒妈妈，您明天早点到吧，到了联系我。”
“瑜恒妈妈……”
杨老师也变得喋喋不休了！
“妈妈，我的成绩只占个中等稍上，这么多优秀的孩子，老师为什么会选我们呢？”女儿一遍遍地问我，女儿也喋喋不休了！
“你们都很优秀呀！”杨老师微笑着对我与女儿说。
其实我心里也是打鼓的！女儿讲话声音向来不大，这么大的活动，听说电视台都来了，她能不能做好呢？万一出错了怎么给杨老师交待呢？怎么跟学校交待呢？
上台前的成人加冠仪式，女儿焦虑地看着我：“妈妈，我有点儿害怕。”她从来没在这么大的场合上台做过演讲。我假装镇定地：“没事！”杨老师从我们身边走过，认真地拍下我与女儿加冠的照片，一点儿也不担心似的！她特别相信女儿！
我定了定神，拥抱女儿！坚定地说：“没事，你一定行！”
女儿的表现超乎了我的想像！看起来镇定自若！杨老师说得没错！真的很好！
远处，杨老师细心地从头到尾给女儿录了视频！演讲完，杨老师真诚地向我道贺：“张瑜恒今天表现真好！”
特殊的成人礼
台下，德高望重的刘老师、年轻的殷老师目视女儿，热烈地给孩子鼓掌祝贺！
物理王老师、化学曲老师第一时间拍了女儿的照片转发班级群！
想起数学冯涛老师：“张瑜恒数学一直很好，没问题的！”
想起王凯鹏老师：“高考560分?孩子状态好的话，不止！”
杨老师第一时间将女儿的视频上传自己的抖音，附言：优秀的家长、优秀的娃！愿你不留遗憾！
晚饭，老公打来电话：“杨老师给闺女录的成人礼的讲话视频，我发在抖音上，一天的点击量已经超过12万！”
各地网友看了杨老师为女儿录的视频后，纷纷留言：
“这个小姑娘很聪明，讲得太好了！说话接地气！”
“这个小姑娘，知恩、感恩，真优秀！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优秀的孩子，沾沾喜气，希望我的小棉袄也像你一样优秀！”
“好感动！口才好！这个孩子是做主持人的料！”
“这个小姑娘声音好稳，将来能成大事！”
……
我认真地将成人礼上学校发给家长代表的红围巾整整齐齐叠起来，将学校发的红口罩放在袋中，连同女儿与我的发言稿、学校成人礼的徽标一并打包，小心翼翼地放到盒子中，我知道，这是一份深情！是杨老师对女儿的一份深情！更是全体老师对女儿的一份期待！
我们将永远铭记这一份深情！并一生收藏这一份特殊的成人礼！
【作者简介】马丽霞，女，1980年2月出生，河北邢台人，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教育管理专业，本科学历，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邢台县将军墓中学副校长，曾获“邢台市师德先进个人”“河北省教育工作先进个人”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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