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上)
文/蒋敏杰
母亲出生在旧中国,没上过学。解放初,母亲是村长,由于没有文化,工作不便。她就靠向身边有文化的人自学识字,无论在哪里,随时随地向他们讨教。没有纸笔,就在地上,身上用手指写划。至今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母亲的字写的漂亮,我自愧不如。在后来的工作中她能写材料写报告,经常写到深夜,不满意就撕掉,不知撕了多少次,直至感到满意为止。母亲还学会了珠算,算盘打得特别好。会做账管账,我一直感到困惑,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后来母亲在团校学习,到了县团委工作。上级保送她上大学,可她把这个机会自愿让给了别人。过了几年母亲被调到了县妇联。她是共产党员,哪里艰苦就要求去哪里工作。在三年自然灾害与大跃进的年代,她到最贫困的乡镇村工作。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白天与社员一起下地。春种时需要人力拉“石头滚子”,她拉粗的那端,让其他人拉细的一端。干了一天的重活,晚上还要组织社员开会,半夜才能回家。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从没有停止工作。生下我之后,因为我太小还不会爬动,就把我自己留在家中。每次母亲回来看到我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早已滚落到别处。邻居看到对母亲说:“你怎么不怕孩子掉到地上被狗叼走呢?”后来我会爬了就由父亲照顾。为了支持母亲,父亲辞去了哈市的工作,陪着我们转战东西。我还不到半岁,天热,到了晚上母亲没回来,我哭闹不止,爸爸只好抱着我在室外到处转,直等到母亲回来。
后来就是我与弟弟两人在农民家里被看护。我可以老实的坐着不动,可弟弟才不到一岁,他到处爬,为了好看管,他们就在弟弟腰上绑了根绳子,另一端系在窗户框上,只能在窗台附近爬,只有很小的活动范围,而且窗户跟前特别凉。那情景像烙印一样一直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有一次母亲把我们接回家,我看到了让人吃惊的一幕,炕上靠窗的那边有一堆雪!窗子不严,风吹进来的,再加上一天家里没人,室内温度达到了冰点,雪在炕上都没融化!母亲放下我们便立刻去生火。哎,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想想母亲是多么坚强,多么优秀的共产党员,为了工作,带着病后虚弱的身体日夜奔波,居无定所,四处转战。
再后来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依然是做着同样的工作,过着一样的生活。我记得有一次弟弟爬到了井口上,差点丢了性命,这次的房子室内有口小水井。我们跟着母亲也受了很多苦,遭了许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