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行杏花天——从大娄峪到大娄峪
信义庄
在济南,很久之前流传过一个“从德福到德福”的故事。说的是一哥们在“德福道酒店”喝酒,喝大了要去赶第二场,出门打车,司机问:去哪?这哥们说:德福道,随后话没说完就呼呼大睡了。司机见状只好停车任其酣睡,一小时后,这哥们悠然醒来,醉眼朦胧地问司机,到哪了?司机说;德福道。
传说中的 “从德福到德福”是原地不动,而今天说的“从大娄峪到大娄峪”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场驴行。
赏完万亩杏花,看时间已近十一点,驴行已达8000余步,有朋友提议是不是休息一下,我也有点担心地征询队长:下步登山,山高吗?路险吗?需要多长时间?队长说,还行,你要感觉爬不了,可以在山下找地方喝茶等我们。对了 ,刚才还有一位女同志提出不想登山,你俩可以结伴啊。听了这话,我猜,队长这是在笑话我,也是在刺激我。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别人能做到的,我就不信自己做不到,登,下决心坚决登。
驱车来到大娄峪村广场,一棵高大茂盛的侧柏跃入眼帘,观树上牌牌竟有400年之久。树顶有数个大大的喜鹊别墅,树下则是一小小的土地庙,二者绝对可称奇观。喜鹊一般都是在杨树、柳树等高大的树木上建巢,柏树上极为罕见;走过大江南北,遇到如此之小的土地庙,俺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收拾后登山物品,一行人顺着既定的路线,大踏步开始了“从大娄峪到大娄峪的徒步驴程”。
风仍在呼呼的刮,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阳光灿烂,但温度却没有升高多少,开心的是,这空旷寂静的山谷,空气清新的竟有点醉氧的感觉。
穿过大娄峪村,街上空空荡荡,房舍大多破旧不堪,家家几乎关门闭户。村里老井尚存,但早已干枯,一块石碑立在村中一角,孤寂而漫漶,令人感慨。农村要发展,农业要振兴,这没人咋行?
突然,队长指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问道:还记得这辆车吗?同行的一位朋友略略沉思后说:想起来了,那年我们从此下山,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是坐在这门口的一位老奶奶,让他儿子开着这辆车送我们下去的。不知老奶奶还在否?我们过去看看吧。队长淡淡地说到。巧的是小院还真敞着门。我们进去后,只见几位村民正在忙着维修房舍,看到我们的到来,一脸的茫然。待说明来意,当年开车的大哥面如诧异,似乎早已忘记了此事,但还是笑着说到:老奶奶还好,没在这住,进来喝水吧。听到老奶奶还好,见到了当年的大哥,一行人非常的开心,在声声“谢谢、谢谢”中赶紧退出了小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好人品能让一个人走的更稳更远。
出村东北不远,拾级而上,一座破旧的小庙进入了大家的视野。这庙是座“玉皇庙”,应是当年百姓为祈雨而建,门口有棵千年侧柏,上有古钟一口,下有古碑两块,一块漫漶不清,一块刻有乾隆元年的字样。庙不大,似岌岌可危,但气势不小,庙内悬挂“凌霄宝殿”牌匾,石碑记载,此庙建于唐初,而据村民讲,娄敬曾居住于此,晚年常与隐居于此的大汉名将张良树下对弈。传说真真假假,已无从考证,但欣喜的是经过千年风雨,这庙、这树、这钟、这碑仍然能够保存至今,不得不令人感慨民族文化的无穷魅力。
看了近乎一个上午的杏花,再看杏花已是视觉疲劳,但小庙四周,梯田里错落有致的杏花还是别有味道,让人忍不住会想起那“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的诗句。
前面一片柏林,路较狭窄,碎石满地,但相对平缓,穿行其中十分的惬意。此时,队长又开起了玩笑,拖着长腔说到:有不愿往上爬的吗?可去对面山上的“娄敬洞”洞口等,大家都不回应,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要等多长时间啊?队长说:也就四个小时。我的娘啊!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要再走四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完了,完了,今天搞不好中途要歇菜。
也许是天冷,也许是路途平缓,一行人越走越快,并逐渐拉开了距离。同行的一对夫妇,妇唱夫随,你追我赶,竟把大队人马远远甩在了后面,这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啊!走出松林,拐上一处斜坡,迎面走来一大队下山的驴友,每人虽汗流浃背,但却个个满面春风,看来这山野的风确能愉悦人的心灵啊。
爬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到顶,山下看山也不高啊,疲惫的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同行的一位女士弱弱地问队长,“到山顶还有多远?”队长笑着说:不远不远,很快很快。听到这话,我也不好再问,只有低着头,用力撑着登山杖,努力的前行。
又行二十分钟左右,先是发现左边山包上有一石屋,同行的一朋友说:过去有遗弃老人的做法,这石屋该不是老人住的吧。我说:不会、不会,那陋习早被国人抛弃了,这石屋应是放羊人躲避风雨的。再行十几分钟,小路越发平坦起来,前方一片巨大的环型山崖十分壮观。只见山崖苍劲挺拔,陡峭险峻,金黄色的一簇簇连翘点缀之上,妩媚艳丽。更让人惊喜的,接近山崖的下方,竟是一大片土黄色的草甸。
踏入草甸的那刻,我几乎跟做梦一般,又像是来到了外星球,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拿着手机,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拍照留念。同行的朋友大多也是如此,我们都被眼前这美丽的风光震撼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轻轻躺下,望着蔚然的天空 ,嗅着黄背草淡淡地馨香,脑海里禁不住浮出儿时随父上山割草,父亲用黄背草草梗为儿掏耳的情景。醉了,真的是醉了。
我们大家合个影,抓紧走吧,前面路还很长,美景还多着哪。队长大声地提议。听到队长的指令,我也从梦中快速醒来,并自告奋勇地当起了摄影师,寻找着最佳的角度,努力为团队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抬望眼,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蓝天上两架战机拉出了一道道淡淡的青烟,把祖国的山河装扮的愈加美丽。岁月静好,山河无恙,人间皆安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
走出草甸,顺着山脊,登顶最严峻的考验开始了。这段路几乎都是垂直攀升,不借助路边的杂草、荆棘、岩石,你是很难移动的。队中有以前来过的朋友,走到这里,也是十分的打怵。
一行人先是慢慢攀登到了一个台地。这一段比较顺利,200多米的路程,尽管路面很陡,但并不觉危险,只要集中精力,上来并不困难。过后回想,这似乎就是一个前奏,它让你对后面攀登的艰难,在心理上有了一个良好的准备。这块台地大概有二十平方的大小,左面是悬崖峭壁,南面有三组平坦的岩石,站在上面,是回望登山之路,眺望周边风光的绝佳之处。
从这个台地开始,路就越来越陡,是真正的攀登了。沿山脊近八十度上行,两面没有任何的阻挡,六级狂风吹的人站立不稳,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样的路谁也不敢停留,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攀到山顶。路旁山崖下一株连翘迎风怒放,娇艳欲滴,招惹的一行人个个都想合影留念,但险要的地形,讨厌的狂风,只有一位胆大的女士留下了美丽的倩影。
再向上,几乎就是攀岩,路在一块一块岩石缝隙之间,山下看垂直高度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但颤颤巍巍、提心吊胆竟爬行了半个多小时,每挪出一步,都要确认手脚是否抓牢、蹬实,跟那运动员攀岩几乎一模一样。这里过去是个山寨,前面那人工垒的石墙就是寨门,无限风光在险峰,加油!队长在后面不停地给大家打气、鼓劲。
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爬过了寨门,在山崖东面背风的斜坡上瘫坐了下来。喘息一口,回想刚刚爬过的路,竟有些后怕,环视周边险峻秀丽的风光,又感觉非常值得。
想想,人生没有白走的路,只要不停的走,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这里风光非常独特,可说是环线上的最佳。西面凸起的岩石上有一块高大的石头,就像是黄山景区飞来石的缩小版,其姿态、形状、位置,惟妙惟肖;东面山崖壁立千仞,其中一段山体,像极了一串串摞在一起的铜钱。站在此处,眺望山下万亩杏花,心旷神怡。
山还未登顶,爬行还得继续。精疲力尽的我忍不住问队长,离山顶还有多远?队长微微一笑,说到:快了,快了!唉,每次都是如此,这快了总得有个量化的概念吧!看来,问也是白搭,他是不会说实情的,否则我们这些驴小白早就中途歇菜了。
也许是快到山顶的缘故,路,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先是在一片连翘花海下穿行,那美妙的感觉让你幸福满满;其后悠悠地走在悬崖边不知何年何月何人垒修的古道上,在对历史的回味中体验着惊险和刺激。这段路虽说不用手脚并用,走起来相对轻松,但却隐含着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跌落山崖,就是万劫不复。
不好说千辛万苦,不好讲排除万难,但对我这样的驴小白来讲,能够登到山顶真是很不容易。
山顶称为“簧草岭”,其上一马平川,酷似草原,此时,黄背草入目金黄,蔚为壮观。走在其上,举目眺望,卧虎山、象鼻山、三媳妇山、老仙岭等,远山近水一览无余,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油然升起。
快看,这杏花正含苞待放。随着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棵野生的杏树,枝头挂满一串串的花蕾,似在等待着春风怒放的指令。“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就是说的此情此景吗!
野生的杏树,我得折一枝带回,留住这美好的春天。同行的一位女士毫不犹豫地来到树下,选择那花蕾最多的枝条折下了修长的一枝。
沿着“簧草岭”南坡一路前行, 弯弯曲曲的小路轻松惬意,登山的疲惫荡然无存。一路上,只见路边的黄栌怯怯地钻出了嫩芽;连翘花星罗棋布,肆意绽放;山谷里梯田层层叠叠,其上棵棵怒放的杏花,恍惚有点伊犁果子沟的意思了。
山上小路看似平坦,其实咫尺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放松警惕,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祸。一路上队长不断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想想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有多少人不是在糖衣炮弹下丢盔卸甲。
过了一个山包又一个山包,总说是马上到,但就是不到,问同行的朋友,都说习惯了,队长总是“买一送一”,不“买一送二”就不错了。我说,不对啊,今天不就是“买一送二”吗?上了贼船,也没得法子,只有跟着走了。
又过一座山包,突然发现,在前方悬崖边竟有三位先生高高蹦起拍照;大概是嫌拍的不好的缘故,竟连续的起跳。看到其背后的万丈深渊,惊的我等几个心惊肉跳。
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安全第一,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一片柏树林到了,队长说:从这里下山很快就到“透明洞”,过了“透明洞”就是大娄峪村。此时,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的我,开心的像个孩子。这里下山还有多少米啊?忍忍忍,还是没有忍住。队长这次斩钉截铁地回答:100米左右。那知道,何止是100米,五个100米也不止啊。事后求教,大家一直说:队长说的是垂直距离。听后,俺真是哭笑不得,好团结的团队啊。
进入柏树林,最初还好,小路坡度不大,撑着登山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随着坡度的增大,受过伤的膝盖就有点吃力了,只好收起登山杖,两手交替,抓着一棵棵树干,左扭右转的一点点向下挪动。
走出柏树林,一片近乎垂直的山坡横在眼前,一眼望不到底,看一眼都头晕脑胀。其上小路若隐若现,蜿蜒在碎石和杂草之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啊!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跟着队伍万般小心地向山下摸去。
这几百米的下山路走的异常艰难,感觉比那上山的路,危险系数不知增加了几倍。脚下碎石随时都会让你四蹄朝天,路旁的荆棘不时地给你针灸,高高的灌木,稍不留神,枝条就会抽到脸上。不得不说,我们的确是一个团结的好团队,同行的那对夫妇探路先锋,让我们少走了许多的冤路,规避了不少的风险。但尽管如此,那携花下山的女士,似乎花枝上的花蕾已经所剩无几了。
最险的当属临近主佛殿的一段了,这几十米的路,根本不能称为路,估计连山羊都不愿上下。但就是这样的一段路,却成了大娄峪环线上的重要一环,也许驴友玩的的就是这样的刺激、心跳。下这段路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几乎每一块突出的石头,都像涂了包浆一样黑亮光滑,那中间的一棵手腕粗的小树,就是救命树,没有它,我敢说,没有一人会安全下山的。
下到这里,余下的路就变的非常轻松了,心也一下松了下来。穿“透明洞”(娄敬洞)的时候,大家打开手机电筒,在说说笑笑中很快穿过,遗憾的是,既没看到洞顶密集的蝙蝠,也没听到那“油葫芦”的叫声,令人有些惆怅。
过“透明洞”下山,到大娄峪村还有一段距离,但大家却都一个个精神十足,健步如飞。也许是归心似箭的缘故吧,许多人对安全的防范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重视,结果在一处满布搓脚碎石的路段,一朋友五刹并用,也还是四蹄朝天了,那手中一直呵护的花枝,花蕾几乎一个也没了。
四点左右,我们终于安全抵达了大娄峪村,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站在村头一处杏花烂漫的院落门前,回望走过的山峦,不仅无限感慨。这人生与登山有何两样?人生只有像登山一样,不断战胜自我,超越自我,才能不断攀上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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