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三
妯娌三个斗“村霸”
张能宽
(2023年2月12日)
村霸跋扈不讲理,欺压叔叔受怨气。
妯娌三个巧设计,当众撕掉其画皮。
附记:记得这起事件是发生在1965年夏末的一个傍晚。
正在耳房灶前准备一家人夜饭的母亲,突然听到婶婶在村中与时任村队长xxx(以下称xxx)发生激烈争吵声,便丟下手头上的活计,叫上伯母匆匆赶往吵架现场。
我母亲生前曾多次对我谈到她妯娌三个斗“村霸”xxx的经过。
婶婶见到两个妯娌后,底气就更足了。她边拍巴掌、边蹬脚,用手指着xxx的鼻子,骂他:欺上瞒下,胡作非为,称王霸道,诬陷好人。我母亲和伯母则站在婶婶左右两边,对xxx呈半包围之势。
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的xxx,突然在村民面前被三个老妇女围着吵架,觉得很丢面子。恼羞成怒的他,用双手推搡妯娌三个。我母亲、伯母和婶婶的双脚,因小时候裹小脚致残。平时走路只能用脚跟着力,如果走快点就像跳舞一样。
我母亲她们被xxx的推搡行为彻底激怒了,并迅速做出反应,立即拥了上去。有的撕扯他的衣服,有的用围裙打他脑壳。一时间,现场很混乱,叫骂声连成一片。
后来,在赶到现场的大队领导劝导下,紧张局势才得到控制。
当年,人们的法律意识普遍比较淡薄,尤其在落后的农村地区更是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解决问题和矛盾纠纷,基本上都是靠势力、靠嗓门。谁的拳头硬,无理也可以得三分。
xxx作风霸道,品行不端。平时,只要他不高兴,对社员群众开口就是脏话,对持有不同意见的人,甚至还动手。因此,他在村里名声很差,不少人在背后叫他“xx痢”。由于他嗓门大,加上长相丑陋,小孩哭闹时,只要说一声“xx痢”来了,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当时,我叔叔是生产队会计。xxx为了让自己人担任会计职务,经常在工作中给叔叔制造麻烦,搬弄是非,甚至造谣说叔叔贪污。弄得我叔叔不胜其烦,非常苦恼。
有一次,婶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母亲和伯母。妯娌三个经过反复权衡,认为解决这个问题,单靠忍耐不是个办法,必须来个硬碰碰,才有可能了断。如果任其摆布,将会后患无穷,甚至会影响到张家大族十几个小孩健康成长。
最后商定,妯娌三个决定一起出面与xxx理论,但决不能先动手打人。由婶婶找个机会,采取指槡骂槐的方法激怒他。我母亲和伯母听到吵架声后,立即赶到现场增援助威。我父亲、叔叔和伯父不能掺和此事,以免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
两天后,就在村中出现了妯娌三个与xxx打架的一幕。
xxx说我叔叔贪污之事,既无事实依据,也不合情合理。
我爷爷35岁去逝时,扔下我奶奶和四个孩子。为了生存,奶奶只好忍痛把10岁的大儿子(我大伯)和8岁的二儿子(我父亲)送到地主家先放牛,后打长工。自己则带着12岁的大女儿(我姑姑)和6岁的三儿子(我叔叔)艰难度日。
可以说,我父亲姊妹四个,都是和着奶奶的眼泪和哀叹声长大的。由于从小缺少父爱,姑姑、大伯、叔叔和父亲成人后,胆小怕事,谨小慎微,从不敢招惹是非,都是老实本分人,在村里名声很好。
我母亲、伯母和婶婶的家里尽管穷,但她们从小也都是父母掌上的明珠。妯娌三个性格都很要强。她们始终秉着“明眼亏可吃,窝囊气不受”的为人处事原则,只要谁敢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和家人,她们一定会斗争到底。
打架当天晚上,大队长专程来到我家,通知我母亲要作好第二天晩上接受批斗大会的思想准备。
母亲问:“几个人打架,为何只批斗我一个宁(方言:宁指人)?”
大队长说:“xx婶仂(我伯母),是军属,应当受到保护;zz(我婶婶)是当事人,也可以理解。你是‘狗咬耗子好管闲事’,还骂xxx是‘好恰个’、‘难看个’(方言)。这就要批斗侬的理由。”
母亲说:“他是‘好恰个’,村里人何个不晓,哪个不知?谁家做红白喜事,他都不请自到;说他‘难看个’,一只眼珠突岀来,满头𤷫痢疤痕,几根毛在脑壳上飘。不难看,还好看?我哪句话怨枉他了?”
母亲接着说:“你们一定要批斗我,也不耻宁。我一不偷、二不抢,我是为了自己的亲叔仂。”
母亲越说越生气:“我反正是穷人一个,苦命一条。我不怕批斗!难不成,你们能把我这个土农民批斗成干部?你们今天欺负我,难道是长了后眼,能料到十年二十年后我两个儿子就没有半点出息?”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定批斗我母亲群众大会取消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追究妯娌三个与xxx打架的事了。
我叔叔又担任生产队会计十多年,直至超龄,自己辞职。
我母亲妯娌三个“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不畏强暴、敢于斗争的精神,在我们这一代及第三代都得到了继承和发扬光大。
2003年正月的一天上午,我一位堂侄正在农村老家举行婚礼仪式。这时,在家开车跑运输的妹夫打来电话说,他被客户无故殴打了一重拳。接到电话后,婚礼仪式立即提前结束。几个堂侄儿带领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二三十人,手持大刀棍棒,分乘几辆小车朝几公里外的𦘦事村庄开去。当我张家大族人到达目的地,准备找几个打人凶手算帐时,他们全都躲起来了,家里只留下老人和儿童。我堂弟随后赶到现场,及时制止了事态发展。
当时,这起打人事件惊动了县、乡和村委会。我在厦门也接到老家县乡有关负责人的电话。弄清事情原因后,我明确表态,可以不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但必须登门赔礼道歉。经过调解,对方𠄘担了5000元医药费和误工补贴,到我家燃放一捆大爆竹表示道歉。至此,一场打人风波终于结束了。
我张家大族,从当初我父亲姊妹四个,发展到现在120多人。目前分布在江西、福建、广东、浙江、湖北等16个城市工作生活,大部分人都事业有成,其中有37人是中共党员和国家公职人员,6人担任县团级及以上领导干部职务。
尽管我张家大族,在老家成了望族,声名远播。但我们遇到任何问题和矛盾,从不以势压人,而是坚持以理服人,依法依规办事,赢得了乡亲们的称赞。
当年参与打架的四位当事人和一位参与调解的大队领导除我母亲外,都先后作古十几二十年了。
我母亲于2020年12月16日去逝,享年93岁。
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四
父亲路口曰儿魂
张能宽
(2023年2月16日)
突然发烧床上睏,十字路口去曰魂。
父亲大声喊儿名,撒米引路进房门。
附记:当年我七岁。这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从外面玩回来,正要吃晚饭。可没吃几口饭,就感觉到身体不舒服,想睡觉。母亲发现情况不正常,用手摸我前额,烫得很。原来我发高烧了。她立马放下碗筷。倒了半碗温开水让我喝下,送我到房间睡觉去了。
我刚躺下,人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听到母亲对父亲说,我发烧得病,可能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撞倒什么“东西”,把魂吓掉了。只要把我的魂曰(方言,叫的意义)回来,病就会自然好起来。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我父亲抓了两把大米放在碗里。尔后捧着盛有大米的碗,来到村里碾大米亭子旁的十字路口。他嘴里念念有词,朝东南西北作了几个揖后,用方言大声“曰魂”:“宽仂伢仂,吓着赶快跟阿侬回家嘿。”他一边重复着“曰魂”词,一边朝家里方向走去,并撒米引路。离家越近,他声音也越小。
父亲走进家里后,他曰一声,我应一下,还想从床上爬起来,看看魂究竟长什么样子。陪伴在我身边的母亲见状,立即用手捂着我嘴,要求我闭上眼睛,躺着不能动(据说,被“曰魂”的人,此时只能静静地躺着。否则,魂就很难附体)。父亲把碗里剩下的大米全部撒在床铺上和我身上后,对着我的脸,连哈了三口气。
我至今仍然有种幻觉,父亲那混合着浓浓烟味的哈气,似乎正朝我扑面而来。
“曰魂”,恰似神药。第二天,我就不再发烧了,又可以外出疯玩了。
一起玩的小伙伴们见到我后,都围过来关心的问:“你病好了没有?昨夜你父亲曰你的魂,我们都听到了。”
那个年代,在我们村子里,尤其是夏秋两个季节,常有家长给自己的孩子“曰魂”,其声音在偏僻寂静的村庄夜空里久久飘荡。堂弟和我胞都曾被“曰魂”过。
后来,我才知道,“曰魂”曾在我们中国农村地区还很流行的。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有叫“曰魂”的,有叫“喊魂”的,有叫“叫魂”的,还有叫“喊惊”的。其实意思都一样,就是通过“曰魂”收惊,让魂附体。
亲身经历告诉我,“曰魂”似乎并不是封建迷信活动,但说它是科学又解释不通。因此,在当时缺医少药的农村地区,还是很有市场的。
我在以前的文章里,曾经谈过自己在当兵之前,没有请医生看过病,也没打过针、吃过药。这并不是说我从没有生过病,而是由于家里贫困,一是没有钱,看不起病,二是父母用土办法治小病。
记得有一次,我在老祖屋跨跃天井池时,不慎把前额磕得鲜血直流。母亲见状,先用锅底灰、后用火柴两侧的黑色纸皮,帮我把血止住了。五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的右前额,仍有一个淡黑色疤痕。
当年,在我老家村里,家长们除了给小孩“曰魂”外,还有到庙里烧香拜佛,或请道士、神汉、巫婆及算命先生给自家患病的人治病。不过这些人,都是要收钱的。
写到这里,我要把一个长期困扰自己的问题提出来:人世间究竟有没有“生魂”?可能很多人,特别是在城市长大的人都会说,没有。但我说,有。因为我和我的家人,都曾分别看到过“生魂”。我在这,愿与大家一起分享三个案例。
先说我自己看到的“生魂”。在我八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打着赤膊,穿条短裤,边走边掏裤兜里的黄豆吃。正当我途经邻居“雪爸爸”(方言,指伯伯)家门口时,发现他坐在摇椅上抽旱烟。我返回家后,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母亲。正在喂猪食的母亲听说“雪爸爸”回来了,便牵着我一起去看望他。当我们走到“雪爸爸”家门口时,却发现他家大门从外面锁着。母亲便责骂我在撒谎。我说,没有撒谎,但又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
几天后,“雪爸爸”从医院回家了。我母亲再去探望他时,把我前几天傍晚看到他在家抽烟的事复述了一遍。他听后笑着说:“那是看到我的‘生魂’了。”不到两个月,“雪爸爸”突然去逝了。
再说伯母看到的“生魂”。有天半下午,伯母和我母亲正在老祖屋堂前做针线活儿。伯母忽然看到大伯用砌墙板尺,挑着件褪了色的红卫生衣和工具包,经大门外径直走向厨房的身影。她先喊大伯,没人答应。便和我母亲一起去厨房看个究竟。当她俩走进厨房发现没人时,吓得不轻。便断定,莫不是看到了大伯说“生魂”。大伯晚上收工回家,大家还谈起下午发生的事。几天后,大伯在大队油榨坊“拿漏”(方言,指更换瓦片)时,因房梁上摔下来,险些酿成大祸。
最后说胞妹和堂分别看到的“生魂”。有天黄昏时分,我胞妹打算去邻居家吃酒席。她刚出门,发现百米远的樟树下是七堂哥身影,便追上去招呼他一起去吃酒。当她赶到樟树下却没有发现人影。她立即折返回家,向堂嫂打听七堂哥到哪里去了?堂嫂说,七堂哥在龙头山开采石头还没回来。胞妹把发现七堂哥身影的经过对堂嫂说了一遍。她俩都断定是看到七堂哥“生魂”。堂妹听说这件事后,说她早十几分钟前也看到堂哥进家门的身影。从家人看到七堂哥“生魂”,到他因病去逝,只有三年时间。
村里老一辈人常说,若是看到老年人的“生魂”,一般阳寿都没剩多少了;若是看到青壮年人的“生魂”,那可能马上会生病或出现重大变故。而看到“生魂”的人,通常都是老年人或小孩。因为他们的阳气都不足,由于“火焰仂低”(方言)所致。年轻力壮特别是佩戴刀枪的人是看不到“生魂”的。
关于我亲眼看到“生魂”这件事,我曾利用参加国家部委召开会议的时机,与很多人探讨过。但都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五
爆竹炸伤吾手掌
张能宽
2023年2月18日
头上爆竹响,捂耳俯身抢。
爆竹延时炸,伤了右手掌。
附记:小时候,我之所以盼望过年,除了有平时很难吃得到、且“紧吃”(方言,指放开肚皮吃)的肉菜外,还有好吃的芝麻片、“糖粑里”(用麦芽糖和爆米花捏在一起)和炒花生等零食。
过年,不但有好吃的,而且还有好玩的东西——爆竹。我从小对爆竹情有独钟。我喜欢燃放爆竹的欢乐喜庆气氛,喜欢闻爆竹燃放后散发出来的硝烟味道,喜欢抢捡散落在地上未燃放的爆竹。
过年,在我农村老家,乡亲们为了讨个吉利,无论贫富,家家户户都会燃放爆竹,只是爆竹大小不同而已。那个时候,我家尽管贫困,仍然坚持在大年三十吃年夜饭前、第二天凌晨四五点开门、初一早上过“节水年”这三个节点燃放爆竹。
在这庄严时刻,家长们是不允许自己孩子去别人家抢捡爆竹。否则,就是犯忌。
过年,我老家的父母亲对孩子们也特别宽容。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一般来说都不会被责骂。
大年初一早饭后,我和村里小伙伴都带着自己在家抢捡的爆竹,在队屋道场(生产队晒谷场)上,相互攀比看谁手里的爆竹多,个头大。论出输赢后,我们学着大人样子,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把点燃的爆竹,一会儿抛向天空,一会儿扔进池塘,一会丢进水井,一会儿朝围观的女孩子们身旁扔去。
一时间,在队屋道场上,爆竹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幅乡村儿童喜乐图。
当我们感到这样燃放爆竹还不够刺激有味时,就会把爆竹绑在牛尾巴、猪尾巴和狗尾巴上,爆竹的响声总是把它们吓一大跳,径直往前奔跑。记得有个平时就喜欢恶作剧的小伙伴,这天他把一个大爆竹插进新鲜牛屎上,叫大伙都来围观。爆竹燃放后,把牛屎炸了个稀巴烂并四溅到围观的小伙伴脸上,衣服上。他这一行为,在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的同时,却给他自己招来一片咒骂声和他父亲的一顿胖揍。
为了能抢捡到爆竹,我和小伙伴们都不惜卖苦力,“当童工”。只要知道村里有谁家做红白喜事,我们都不需要任何报酬,主动去帮“东家”的忙,到村里人家搬吃酒席用的桌子板凳(当年在我农村老家,大多数人家里只有一张饭桌和三四条板凳。谁家做事需要,只须打声招呼就可搬去用。用完之后,再如数归还)。惟一条件就是允许我们到时候抢捡掉在地上的爆竹。
记得表哥结婚那天,我跟着父亲去喝喜酒。在一挂大爆竹燃放声中,迎来表嫂进门。我顾不上看新娘一眼,只埋头抢捡爆竹。我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双手捂着耳朵,紧闭双眼,用脚去盲踩正在地上燃放的爆竹。爆竹燃放结近尾声时,一个爆竹钻进一个小朋友裤子里炸了,把他吓哭了。当时,我抢到一个没有引信的大爆竹。正当我洋洋得意时,这个该死的爆竹竟然在口袋里炸响了。我把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抽出来一看,手掌被爆竹硝烧得黑乎乎的。我当时感到整只手是先麻后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吃酒席时,我由于右手痛得拿不住筷子,只好用左手横握筷子挑饭吃(当时农村吃酒席不兴用勺子)。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很生气,骂了我一路。
我把抢捡到的爆竹带回家后,逐个剥离爆竹外壳,把爆竹硝往固定在木头枪上的子弹筒里灌。插上爆竹引信后,用嘴嚼碎的纸填满筒口,再用筷子反复捅紧)。引爆后,其响声比爆竹要大很多,也比较安全。
有一年,村里有个小伙伴把自家的农药喷雾器管子锯断,从中取一节管子,在管中中间取一安装引信小孔,一头用铁钉头堵死。固定在木头枪上后,当手枪使用。大年三十晚上,他把管子灌满爆竹硝,嚼碎纸填充筒口,用筷子反复捅紧。一切就绪后,他三姐夫不放心,便主动手握木头枪,并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准备朝天空发射。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候枪响。点燃引信后,先是听到噹的响声,紧接着又是“哎哟”叫声。原来,管子里的爆竹硝引爆后,把木头枪把后面的铁钉头炸了出来,先撞到大门衣(用石头作的)上,后弹到他三姐夫头上。导致鲜血直流,赶紧送医院抢救。幸好无大碍,只是擦破了头皮。大年初一,他三姐夫头缠纱布,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我农村老家,小孩子用爆竹硝当作木头枪的弹药,纯粹是为了好玩。而成年人自制土炸药炸鱼,则是为了谋利。如果操作不当,可能会引起大事故。在这里,我与大家一起分享一则有趣的故事。
有一年的冬天,邻村两个小伙子用自制炸药包去河里“扇坑”(方言)炸鱼。所谓“扇坑”,就是利用枯水期阶段,预先在较深河道靠岸一侧挖个十平米左右、呈扇形面的深水坑。在坑周边打上十余根大木桩,以防外人撒网偷鱼。由于寒冷,鳜鱼、鲇鱼、鲤鱼会成群藏在“扇坑”里过冬。待来年春天,这些鱼才会“动窝”(方言),离开“扇坑”在河道上下游到处寻食吃。
在我老家炸鱼,都是采用容易下沉到水底的大玻璃瓶,或封闭性比较好的陶瓷罐装炸药。他俩由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玻璃瓶和陶瓷罐,便自作聪明采用塑料袋装炸药。
他俩驾船(方言)到达别人家的“扇坑”位置后,为了避免被发现,决定快炸鱼、快捞鱼,迅速撤离现场。由于过度紧张,负责扔炸药包的人,拉了引信之后,未能把炸药包扔进““扇坑”,而是掉在船头下面;负责驾船的人,却失去了方向感,致使船在原地打转。这时,浮在水面上的炸药包紧贴在船头下面嗞嗞响。正在他俩无所适从的时候,炸药包爆炸了。由于他们选材不当,操作失误,险些酿成船毁人亡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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