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六
月夜结伴掏雀窝
张能宽
2023年2月21日
月夜结伴掏雀窝,满心欢喜有收获。
架梯攀墙捣鸟巢,老雀哀鸣啾啾啾。
附记:在我老家,春暧花开的时候,正是麻雀做窝、下蛋、抚育儿女的季节,也是农村一些顽皮孩子掏麻雀窝、捡雀蛋的时机。
每年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就会选择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抬着从别人家“偷来”的大楼梯,到村里惟一用青砖砌成的老屋北墙外掏麻雀窝。这栋老屋年代久远,外墙破洞成为麻雀做窝最理想的地方。
我们一行悄悄地把楼梯斜靠在墙壁上。让一位胆大心细个子高的小伙伴,攀梯上去掏雀窝。其他人则站在墙根下,双手扶稳楼梯,防止楼梯滑倒。等待分享战利品。
麻雀生性机敏,只要听到有异常动静,就会迅速作出反应,立马弃窝别子而逃。因此,负责掏雀窝的小伙伴,爬到预定地点后,用手堵住洞口,将窝里的稚雀或雀蛋逐个掏出。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捉到正在窝里孵蛋的成年麻雀。
一次行动,我们会把周边墙洞里、屋檐下十几个麻雀窝掏个遍。行动中,见鸟捉鸟,见蛋捡蛋,连鸟窝里的干草、羽毛等物都会拨出来丢在地上。
行动结束后,我们会论功行赏。一等奖:一只成年麻雀;二等奖:一只初长羽毛的稚雀;三等奖:1—2枚雀蛋。
小伙伴们刚拿到战利品时都很开心。但新鲜感一过,就有人当场把鸟蛋踩碎,将稚鸟摔死。只把成年鸟带回家饲养。
这时,出逃的成年麻雀,听到稚雀惨叫声,会在附近飞来飞去,啾啾啾哀叫个不停。仿佛是在诉说天道不公,害得其“窝破子亡”。
有一次,我把一只成年麻雀带回家饲养。不知道这只麻雀是思子悲伤,还是想家心切。反正它一连两天,不吃不喝也不叫。最后气绝身亡。
当年,我们这些出生在农村的“野孩子”,既无幼儿园托管,又无爷爷奶奶照看。父母亲忙于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所以我们都处于自流散养状态。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外,基本上是“白天玩泥巴,晚上听‘鬼话’”(听大人讲鬼怪故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我老家农村,乡亲们仍然把麻雀与老鼠、苍蝇、蚊子一起列为“四害”。因为他们只看到麻雀与人争食,抢吃丰收的稻谷、小麦和粟米等不良行为,而不见麻雀在田野里捕捉危害粮食作物害虫的有益行动。因此,对自家孩子掏麻雀窝的做法,采取不干预默认态度。
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分不清楚麻雀的好与坏。只是一门心思找乐子,图好玩,寻刺激。
我三堂哥当年在本村乃至周边邻村,都是出了名的掏鸟窝高手。他主攻的“品牌”是抓八哥。平时,只他发现哪棵树上有八哥窝,树再高也不在活下。单凭这一点,他就成了村里小伙伴的“领军人物”。
有一次,他带着几个小伙伴到邻村抓八哥。远处,他就发现有只八哥从田野上捕食归来,正飞往一棵十几米高的樟树窝里。来到樟树下,只见他提了提裤子,把袖子一捲,往手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徒手噌噌地攀爬到树顶八哥窝边上。为了不让4只小八哥受伤,他很有耐心地一只一只往地下送。
还有一次,他带着几个小伙伴在后山上抓八哥时,遇见同村一男孩捧着一只稚八哥迎面走来。三堂哥问他:“你手里这只八哥是从哪里抓来的?”男孩指着身边一棵樟树说:“从这棵树上抓到的。”三堂哥说:“天王老子。这只八哥是我的,你也敢抓?”男孩不解:“怎么成你的了?”三堂哥说:“我早就发现这只八哥了。”说完,硬是把八哥从男孩手里要了过来。男孩见状,委屈得哭着回家向父母告状。后来,三堂哥被伯父伯母臭骂了一顿。
三堂哥爱掏八哥窝,也喜欢饲养八哥。有年夏天,他饲养了一只八哥。为了保证八哥的营养,他每天都去杂草地、菜园子抓蚱蜢来喂养。季节一过,没有蚱蜢可抓。他就挖蚯蚓、摘菜叶,甚至从自己碗里匀点饭给八哥吃。在他的精心饲养下,这只八哥长出的“红冠”,开始跟人学说话了。
讲完了掏鸟窝,养小鸟的故事。再讲两个发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邻村人用铳猎杀“大鸟”(天鹅和大雁)的故事给大伙听听。
我老家隔壁大队有个陈家村,位于鄱阳湖岸边。在国家出台严禁猎杀天鹅、大雁等珍禽法律法规之前,村民们采用杀伤力很强的长铳(往铳管里灌满火药和铁弹珠或铅弹珠)猎杀从北方飞来鄱阳湖湿地过冬的天鹅、大雁等珍禽鸟类。把捕获的猎物买给上门收购的贩子,补贴家用,改善生活。
第一个故事:在小船上架铳,猎杀“大鸟”。一般组团8至10人,每人驾一艘(长4米左右,深0.3米左右,类似纸飞机型状)配有火铳的小船。半夜到达湖边后,把船和铳都用白布遮住,每个人都穿白色外套,扎上白头巾,进行伪装。因为天鹅和大雁警惕性都非常高,一经发现异常,立马起飞。天刚蒙蒙亮,他们停止划船,只能利用水浪涌或人工摇,把船慢慢靠近天鹅和大雁扎堆的地方。东方霞光初放时,利用天鹅和大雁喜欢把头朝向霞光的习性,按照预定顺序,从天鹅和大雁后方点火放铳。“嘭”的几声巨响,“大鸟”伤的伤,亡的亡,鲜血染红了一方湖水。
第二个故事:在水牛角上架铳,猎杀“大鸟”。他们利用天鹅和大雁等珍禽不怕牛的特点,把火铳绑在水牛角上,调整好火铳射击角度。由一个人牵着水牛鼻子,躲在水牛另一侧,慢慢地把牛赶到正在湖滩上吃草的天鹅和大雁旁。到达有效射程之内,果断提起正在吃草的水牛鼻子,调整好角度,迅速点燃火铳。“嘭”的一声巨响,铁珠呈散状射向天鹅和大雁。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受惊的牛在狂奔、受伤的“大鸟”在哀鸣、待命的狗迅猛追击从天而降的受伤“大鸟”。
自从国家颁布保护天鹅、大雁等珍稀鸟类的法律法规后,在我老家农村,没有人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猎杀“大鸟”了。因为,乡亲们都知道,犯法是要坐牢的。
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七
独过坟岗很恐慌
张能宽
(2023年2月24日)
晌午过坟岗,身后沙沙响。
忽闻异样声,浑身竖毛孔。
停下左右瞧,影子脚下藏。
吓得赶紧跑,问题在衣裳。
附记:小时候,我不怕陌生人甚至包括死人,但就是怕“鬼”。
我当时认为,但凡人,都有模有样。一般来说,人都不会随便伤害人;而“鬼”,却是靠伤害人而投胎转世,来无影去无踪,非常可怕。
那时候,只要村里来了陌生人,无论他是来做客的,还是路过的;不管他是友善的,还是怀有恶念的。我和小伙伴们都会“簇拥”在他周围,从村东跟到村西,从村南陪到村北,有时候还会主动带路。直到陌生人离村而去,其背影从视线中消失,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那时候,如果村里有人不幸去世,入殓时,我竟然会好奇地挤进人群,探头去看死者的面容。
那时候,也许是因为常听大人们讲鬼怪故事留下的后遗症,我对“鬼”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在漆黑的夜晚,在傍晚的祠堂,在深夜的屋弄,在村后的坟场,我都认为可能有“鬼”出现。
深夜,每当听到飞鸟的怪叫,听到家猫的叫春(发情),听到家犬的狂吠,听到女人的哭声,我会觉得背脊发凉,吓得不敢出声,把被子蒙头,尿急也不敢独自起床解手。
有一年六月的一天中午,刚放学回到家,母亲就叫我去姐姐家拿东西。从我家到姐姐婆家,有三公里左右路程。平时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比较近,走村大路经邻村,过桥走田畈、跨排洪沟经过一片松树林,上村道即可到达。另一条路比较远,从我家村口过桥走圩坝上,跨排洪沟,爬沙子岭后经过一片乱坟岗,穿越荆棘丛生的便道,上村道即可到达。当时,由于大水把近路淹没了,行人无法通行。我去姐姐家,只能走较远的一条路。
记得那天天气很闷热。为了下午按时到校上课,我一路急匆匆地往姐姐家赶去。当我满头大汗爬上沙子岭,欲过一片乱坟岗时,发现周边田野空无一人。这时,耀眼的阳光,把沙子路晒得滚烫。几只不安分的蚱蜢,在路边飞来飞去。一只斑鸠,突然从坟地朴楞楞的飞起,把我吓了一大跳。
正当我准备加速行进时,发现有沙沙作响的声音跟在后面。停下脚步时,沙沙的声音又消失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沙沙响的“鬼”声吓蒙了。为了尽快把“鬼”甩开,我一咬牙便闭着眼睛往姐姐家狂奔。谁知,跑的速度越快,沙沙响的声音就越大。当我跑到姐姐家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声音都变了。
姐姐见到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问我是怎么回事?当她听我述说事情经过后,认为是我穿的那件新粗棉布裤子惹的祸。
小时候,我姊妹穿的衣服大都是母亲用棉花纺线织布,染成深蓝色后,再请裁缝师傅做成的。为了衣服耐穿些,母亲每天都会用米汤把衣服浆洗一遍。新做的粗棉布衣服,如果用米汤浆洗后再晒干,穿起来都是硬梆梆的。当快步走路或跑步时,衣服的裤裆、袖子因磨擦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因为心有余悸,吃过午饭后,我缠着姐姐送我回家。
当年,村里有位大哥患重病,晚上服完药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发现自己左手掌有一片红色。他家里人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以为是被“鬼”缠身,便请来神汉作法事,以除病患。神汉“起马”画符念咒后,胡乱地开了一些香灰药,让他服用。几天后,他无意中发现手掌上的红色,是由于胶囊脱色所致,虚惊一场。他不但破财,还加重了病情。后来经过积极治疗,身体才康复。
邻村有位小学老师有些耳背,平时胆子特别大,号称“不信邪、不怕鬼”。但有一次,他差点被“鬼”要了命。那天下午,他徒步到二十里地的公社文教办开完会后,顺道去合作社买了一把热水瓶。夜暮降临后,他手提热水瓶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当他走进龙头山一处曾发生过人命案的茂密树林时,突然听到呜呜呜的响声。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呜呜声又消失了。面对挂在天空上的清冷月亮,迎着从山脚吹来的阵阵阴风,他害怕极了,认为这次真的碰上“恶鬼”了。这时,他故意用力咳嗽几声后,便一溜小跑往家赶。那知,跑的越快,呜呜叫声越大。当他跑到家时,人都被吓得语无伦次,连饭都没吃就睡觉了。
第二天,他爱人准备用新买的热水瓶装开水,找不到热水瓶木塞子。原来,他昨晚赶路时,不小心把热水瓶塞子弄丢了。他经过龙头山脚下时,正好是逆风而行。山风灌进热水瓶后,便会发出呜呜呜叫的声音。弄清原因后,他的心病解除了。吃过早饭后,他又去学校上课了。
儿时记忆片段之二十八
独卧地上逗蚂蚁
张能宽
2023年2月28日
独自在家无聊极,
爬卧地上逗蚂蚁。
抓只苍蝇作诱饵,
两窝蚂蚁比力气。
附记:小时候,我父母亲都要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养家糊口。大我十多岁的姐姐,是父母亲的得力助手,帮助料理家务,或外出砍柴,或挖猪吃的野菜;比我大十岁的哥哥要上学读书。这样,我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留守儿童”,自己管自己,在村子里到处“流浪”。
在老家农村,有句“男孩七八岁,猪狗都会嫌”俚语。我和小伙伴们用实际行动,印证了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
白天,大人们都参加生产劳动去了,我和小伙伴们就在屋弄里(方言,指巷子),用瓦片刮地上的泥土和沙子,或用小石块砸牛屎,或用脚踹躺在地上睡觉的猪狗,或挥着竹杆追赶房子上的猫和树上鸟。天热的下午,我们还会是跳进村前小河戏水,直至父母亲收工回家。
那个时候,如果村里来了个鸡毛换灯芯的货郎,来了个牵郎猪(方言,指种猪)为母猪配种的,来了个阉猪阉鸡的,来了个炸爆米花的,来了个补缸补锅的,来了个弹棉花染布的,来了个卖唱讨饭的,来了个算命占掛的,我们这些“闲人”,有的背着弟妹,有的提着裤子,有的打着赤脚,有的流着鼻涕,都会一拥而上,围着看新鲜。
如果知道村里谁家要杀猪宰鸡办酒席,我们一大清早就会赶到现场,主动帮助做“义工”。希望东家给我们一枚大猪脚指甲盖,或一个猪膀胱,或十几根漂亮的阉鸡毛。
我们从杀猪大盆里打捞浮在水面的油花,装入猪脚指甲盖里,插入灯芯后可当油灯点。
我们用线把猪膀胱一头扎紧,再用钢笔筒或竹筒吹饱气。扎紧后,就可以当球打了。
我们从装阉鸡毛的竹筐里,挑选鸡背上既长又软的毛,栽在已打好眼的铜钱上,当作毽子踢。
在这里,给大家重点介绍我创建的“逗蚂蚁”玩的游戏。
记得有一年夏天的一个上午,我独自一人呆在老祖屋里玩。正当我准备出门找小伙伴时,忽然发现地上有蚂蚁将食物往洞穴里拖。见此情景,我灵机一动,开创了“逗蚂蚁”玩的游戏。
我家老祖屋是土木结构,有一百多年历史。每逢梅雨季节,地面和屋脚都会泛潮,冒水珠。油黑发亮的地面更是潮湿得打滑。堂前和走廊地上都有很多蚂蚁,墙缝里、门槛结合部,都有蚂蚁窝。
夏天中午,我经常打着赤背,穿一条短裤,在地上打滚和睡觉。
这天,我流着哈拉子,爬卧在西耳门走廊地上,把刚抓到的一只苍蝇,引诱一只四处寻找食物的蚂蚁。只见它咬了苍蝇几口,来回走了几步,便把苍蝇往洞穴方向拖。我立即用手按住苍蝇,不让它拖走。这只蚂蚁情绪很激动,围绕苍蝇转几圈后,便搬救兵去了。
这时,我又拿原来那只苍蝇当诱饵,让来自另一窝正寻找食物的蚂蚁尝一尝味道。当这只蚂蚁正在咬吃苍蝇时候,我将苍蝇和蚂蚁一起移到前一只蚂蚁去搬救兵的地方。用同样的方式,不让这只蚂蚁将苍蝇拖走。这只蚂蚁发现自己拖不动食物,也急匆匆地去搬救兵了。
不到五分钟,两窝蚂蚁大军紧跟在各自“侦察兵”的后面,浩浩荡荡地朝放苍蝇的地方开过来了。为了不让先到达的蚂蚁队伍把苍蝇拖走,我把正在搬运苍蝇的蚂蚁移放在后到(另一窝)蚂蚁队伍中间。这时候,两窝蚂蚁围绕着一只苍蝇,展开了激烈的抢夺战。双方都拼命地把苍蝇往自己洞穴方向拖。几千只蚂蚁在地上爬来爬去,双方处于胶着状态,谁都不让谁。
半个小时后,我玩累了。从地上爬起来,把两窝蚂蚁洞穴口堵住,用脚板把地上的蚂蚁连同苍蝇一起搓成了泥灰。
尽管“逗蚂蚁”玩的游戏是我发明创建的,但由于不够刺激,小伙伴们无法参与其中。所以,我玩了几次后,就“金盆洗手”了。
小时候,我认为世界上只有两种蚂蚁(小黄家蚁和野外的大黑蚂蚁)。后来才知道,全世界蚂蚁有11700多种,有21亚科283属。仅我国境内的蚂蚁种类就有600多种。
原来,蚂蚁还有雄蚁、雌蚁、工蚁和兵蚁之分。一窝蚂蚁身上的气味都是相同的,它们就是依靠这种气味来相互识别和传递信息。
怪不得,当我看到两窝蚂蚁为了一只苍蝇在混战,分不清谁是谁的时候。其实,它们自己做到了紧张有序,忙而不乱,各走各路,各有其主。
小时候,我还喜欢坐在自家厨房门口,观看蜘蛛织网和捕捉昆虫的场景。当年,与我家厨房门口一路之隔,有邻居家一片大竹林。大伯家厨房和储物间也与竹林相邻。每当雨过天晴,或是夏季傍晚,大伯家储物间屋檐下与竹林之间,总是有蜘蛛躲在一张张网的角落里,等待落网的昆虫。一旦有苍蝇、蚊子、飞蛾触网,蜘蛛会迅速爬过去,遇到小昆虫它会当即吃掉,碰到大昆虫它会立马拉丝,将猎物绑个结结实实,再大快朵颐。
这天,我嫌蜘蛛长得太丑,像个吸血鬼模样,看不惯它横行霸道行为,便用竹竿把蜘蛛网捣毁掉。
第二天,我发现躲在屋檐下一只鸽蛋大的蜘蛛,正在忙碌地制网。只见它“吐出”一根丝黏在屋檐瓦片和竹子上,接着它在第一根线两端各拉上一根丝,再将三根丝结成三角形。在此基础上,再拉出更多的丝,编织出网的大致结构。接下来,从网中拉出一根根辐条状的丝,然后在辐条之间拉出更多的丝,形成一个个不大规则的同心圆。四十分钟左右,便制成了一张崭新的蜘蛛网。
这就是我小时候一个阶段看似无聊,实而有趣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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