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绍平
一九八六年的秋天。豫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十六岁的孙成明天就要结婚了。当然，他的姐姐孙雪梅明天也要出嫁了，因为他们是换亲。他心里说不出酸甜苦辣，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孙成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就去世了。那一年孙雪梅九岁。听人说他父亲是因为在修建水库的时侯，用架子车推土，不小心架子车车把顶在父亲的心口处，当时就吐了几口血，赶紧送到医院看了病，抓了药回家休息了半个月，因此落下了病根，后来就不能干重活了。他的母亲王秀英本来就有点嫌弃丈夫老实巴交没本事，这下更看不上他丈夫了。时不时就骂他丈夫，再不然就黑丧着脸，不给丈夫好脸色看。
终于在孙成五岁的时侯，她丈夫去世了。未过三个月，王秀英就急急地又嫁到邻村去了。从此，对她的一双儿女不管不问。这一年，孙成的姑姑就要出嫁了。可遇到这种情况，只好让孙成的姑父当上门女婿了（孙成的父亲只有兄妹二人）。经媒人劝说，孙成的姑父也同意了。自此，孙成兄妹二人由姑父，姑姑照顾生活。
姑姑，姑父也都是勤劳善良的人。尤其是姑姑，更是把他兄妹二人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家里只有三间偏房，搭了个草棚子做灶屋。经过几年的积蓄，在他姑父的带领下，又修盖了三间正房。这一年，姑姑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天，家里来了邻村的马媒婆。马媒婆了解孙家的情况，她对孙成的姑姑和姑父说:“你看雪梅也不小了，十八、九岁了吧？你们家又修盖了房子，这几年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吧？我给雪梅说了一门亲事，是离我们这十里地的吴家庄。”
原来马媒婆说的这门亲事，是吴家庄的吴国强-一家。吴国强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已经结婚成家了。二儿子吴天明因为口吃的毛病，今年二十三岁这没有成家。女儿吴天霞今年十九岁，因为家里寻思让她给哥换媳妇，所以也没有找婆家。这一年，孙成十五岁，孙雪梅十九岁。
第二天，马媒婆让两家人到集市上见见面。孙雪梅眼中的吴天明: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虽然算不上帅气，但也说的过去，平头，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西装，洗得很干净。不开囗说话，也算顺眼。吴天明眼中的孙雪梅:很漂亮！只见她上身穿一件花格子上衣，下身穿一条灰色的裤子，普通的农家衣服掩不住她白皙的皮肤。扎两条麻花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晴。但她羞涩腼腆，温柔可人。
孙成眼中的吴天霞:很时髦！倒像是城里的姑娘。上身穿一件粉红色高领毛衣，下身是一件天蓝色牛仔裤。烫了头发，很漂亮！眉清目秀，樱桃小口。眼神中似乎有几分傲气。吴天霞眼中的孙成:十五岁的孙成穿着校服，高高瘦瘦的，身材尚未发育成熟！她心里不是很满意，但为了哥哥也不好说什么。
马媒婆说，如果大家没意见，就把亲事定下来吧！吴家的条件好点，他给孙雪梅买了两身新衣服。孙家条件差点，他给吴天霞买了一身新衣服。大家到饭店吃了一顿饭，每人一碗饺子，是吴家结的帐，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这一年孙成十六岁了，初中毕业后便不再上学了。吴家催着把儿女们的婚事办了。有道是:成全一双儿女事，了却两家父母心！原说好今年先把吴天明和孙雪梅的婚事办了，来年再办孙成和吴天霞的婚事。但后来听村里人说，你们这是换亲，万一来年吴家变卦了那可怎么办？不如同一天结婚的好。所以最后决定同一天结婚。
笫二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新郎，新娘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也算热闹，一班鼓乐吹吹打打把他们送入了洞房。
结婚之后，先说吴天明和孙雪梅。吴天明虽说有口吃的毛病，但他干庄稼活是一把好手。身强力壮，干活麻利。孙雪梅勤劳善良，温柔体贴，地里活家里活样样精通。她性格和顺，孝顺公婆，很少和吴天明争吵，甚至连一次脸也没有红过，是村里公认的好媳妇。
再说孙成和吴天霞。吴天霞是个爱吃爱穿、贪图享受的人。这不，结婚才过了半个月，就嫌家里吃的不好，和孙成的姑姑吵了起来。姑姑没有办法，只好上街买来鸡蛋和肉改善生活。吴天霞不爱干地里活，也不愿做家务。姑姑也不敢说她。由于孙成年龄小，夜里不能满足妻子的欲望，她心里有气，总要隔三差五地大闹-一场，弄得这个家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孙成的姑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和丈夫商量着不如回丈夫家里去住。孙成的姑父家住在邻村，后来他们修盖了三间房屋，搬过去住了。姑姑一家搬走之后，吴天霞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稍不如意，就将孙成骂一顿！孙成让着她，不和她一般见识，谁知吴天霞得寸进尺，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
孙成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姐夫出面，劝劝吴天霞好好过日子。谁知吴天霞竟然哭着说：“要不是给你换媳妇，我才不愿嫁给这个穷光蛋、窝囊废呢！”吴天明也劝不了，只好由她去闹了。
由于吴天明和孙雪梅感情很好，他们不久便有了一个儿子。孙成这边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吴天霞索性夜不归宿了。后来，她和邻村的一个有钱人私奔了。
孙成失落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生闷气。孙雪梅回来看他，开导他，安慰他，他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
后来他拿了家里的钱，到县城学了厨师的手艺。他先是出去打工，挣了一些钱。回来在家乡的镇上开了一家饭店。再后来，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跟了他……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