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垂柳依依（外四首）

文/九州峰

那是早春，柳荫遮盖天北公路

由东而西一路风尘，西北

太远了，时间和路途

男子汉在料峭的风中，离乱和风暴逼近

惜别，在朦胧中发生

怀旧最易情绪化，最难忘

那些破破烂烂的家什，都有些历史感

时代的大潮，也玩潮长潮落

童年，尽是碎片，很难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只有梦的跳跃，偶尔会成就你想要的风景

■  放牧盛夏

夏日焦渴，麦田只剩麦茬

杂草循着水的味道开始疯长

知性的大肚子腘腘，竞争性地在太阳下鸣叫

看似温和平静的天气

突然间超乎所有草根的意料

乌云夹杂风声迅速在山野，麦田，沟壑间漫延

一场怀旧的雨滴，注定给记忆打上深刻烙印

那劈啪之声洒落在干燥炽热的地面，梦幻般

清晰看见，三两个捉腘腘的少年

陷入恐慌，一种兴奋后的恐慌

听说有个五公斤重的蟾蜍

正在导演这场，疾风暴雨

■   秋风瑟，树叶在颤抖

秋草黄，树叶落，开学季

五零、六零间的卡顿，顺畅通行

课本薄了，老师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数学问题可仿照此法解决

迷茫的是同样的讲台，校长成了反派

满世界曾经的布道者

败在一群杂乱无章的高帽子下

怀旧具有多重性，见仁见智

很多在秋风中被扫除的落叶

都成了后来的，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  还能冰雪童心否

冰，覆盖在冬季的麦田

阳光微弱，照在冰面上，光洁

滑动的童年，必然湿漉漉

藏起泥泞的裤管，以最天真的谎言

欺骗慈爱的眼神，从来没被揭穿

侥幸吗？怀旧在这里打个漩涡

被释放的天性，依赖仁慈之力

宽泛的冬天，雪和冰都有童心

再次陷入怀旧之中，絮絮叨叨

会不会迫令夕阳过早落下

■  为霞尚满天

曾试图搜寻一些足迹，走回童年的梦里

可注定这种怀旧的情绪，玻璃心

远方传来刘禹锡的诗音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一张老旧的照片，能装多少故事

已经都面目全非了，柴米油盐

地地道道的人间烟火。怀想会不会

淹没在那些山坡和鸟鸣里

莓子熟了，蜜蜂的芒刺喜欢婴儿肥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