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连翘美如画

宋文东

泰安与济南搭界处的麦黄山是泰山的余脉，海拔接近千米，山上的连翘花盛开的时候就像一座“金山”似的熠熠生辉，颇为壮观。今年清明节前的一天，我约了十几位驴友去爬麦黄山。

那天，当我们的车辆抵达麦黄山东麓的勤村村边停下来的时候，马上就有2位泰山防火人员走过来“接待”我们。可能是见到我们的一身行头吧，他们也不问，马上就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一点也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这里不允许上山，你们请回吧！大家说尽了好话也不行。这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防火人员也不松口，一直盯防着我们。我便对大家说：咱们回去吧。有人不明白我的意思，就问：咱们不看连翘花了吗？驴友高哥插话道：咱们跟着牛哥走就行了。到了泰安与济南分界处的长城岭下，我们停下车，我指指山上的齐长城遗迹说：咱们就近爬这座山吧。有人说;这山上好像连翘花不多呀。我说：这山上可能不多，但后面还有几座山，咱们碰碰运气吧。

从长城岭下仰眺，山上的齐长城遗迹若隐若现，宛如一条苍龙从山下一直往山顶蜿蜒而去，透着一股古老的沧桑之美。齐长城是春秋时期齐鲁两国的分界线，为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在位时开始修建的，完成于战国时期。它西起于长清的黄河之滨，横跨山东境内泰沂山脉的崇山峻岭，东至青岛入海，全长1200余里，比秦长城早了400多年，被誉为中华“长城之父”。齐长城在济南段大约有一二百公里长，不过现在保存完好的遗址已经不多了。泰山的管理部门沿着这段齐长城遗迹拉了铁丝网，还打了防火隔离带，可见对防火工作的重视程度有多高了。大家沿着防火隔离带开始爬山。不过山上的连翘花确实不多，稀稀拉拉的，比较令人失望。

爬上山顶，原来以为这山峰是梯子山的南峰，实际上并不是，这让我顿时有点紧张，唯恐自己迷失了方向，把大家带到险境里去，那责任就大了。令人欣慰的是北面的梯子山主峰峰顶还能看得到，这让我立即增添了许多的底气。大家补充了水，吃了一些零食，然后继续沿着防火隔离带往下一个山头进发。

爬上第二个山头，再找梯子山主峰，却不见了踪影，看看周边的深谷高山，那完全陌生的环境，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陡然爬上心头。但凭经验，我判断峡谷对面的山头才是梯子山的南峰，只要我们爬上去就有希望了。于是大家下到了两山之间的谷底。面对陡峭的山坡，不见一点影子的山峰，大家都有点犯怵，因为这是今日的大小第三个拔高了。有人建议沿着峡谷往西出山。我与高哥拨开荒草前去探路，但峡谷内连条驴道也没有，更不见有人走过的半点痕迹，显然前面还有更多的未知数，而且出路也不清楚，风险太大了。我们俩退回，认定只有爬上眼前的山峰，找到去梯子山的小路才是正途。

山坡虽然陡峭，却并不危险，大家都是经过多年野外历练的驴友，说笑之间就陆续地爬上山顶。立足未稳，我一眼看见正北方梯子山主峰那熟悉的巍然耸立的雄姿，就像黑夜里迷路的人忽然找到了北斗星一般感到很是亲切。见梯子山起起伏伏的山岭上，一山连着一山黄，漫山尽披黄金甲，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在麦黄山下遇到的不快顿时都抛到九霄云外里去了。有驴友兴奋地在山上亮起了嗓子，“啊——啊——”声在几公里外都能听到。我记得以前春天来过几次梯子山，但印象里山上的连翘花不是太多，中间不过隔了几个春天没来，这忽然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呢？难道是幻觉吗？我定定神，确实是真的。我觉得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以前来的早了点或晚了点吧？我们今天来的正当其时，可以说是歪打正着，也算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徜徉在一片娇黄的花海里，大家兴致很高，纷纷拍照，尤其是几个资深女驴友，遇到美景就拉不动腿，单人照，合影照，恨不得把美景都装到手机里去才好。她们那银铃一般的欢声笑语在山顶上格外响亮，惊的野鸡也跟着叫起来了。

走出花海，我登上一处山脊高处，北望山下的梯子山大峡谷，只见田畴烟村，青碧萦绕，桃红柳绿，浓淡不一，就像一幅名画似的。那山坡上的松柏林中，金黄色的连翘花最为鲜艳，被偶尔的粉红色桃花和一种雪白色的花一点缀，显得整个山川春光明媚，天地一新，令人心摇目荡，流连忘返。

沿着山脊继续前行，我忽然发现前面的悬崖边上有一大团白花开得正好，犹如一大朵白云似的黏在山巅上，却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楚是什么花。我猜可能是梨花，或者海棠花，也可能是丛绣线菊花，但绝不会是杏花，因为山下的杏花大部分都已经凋谢了，有的青杏都有指头肚一般大了。爬上山脊走近一看，却原来是杏花！虽然有点诧异，但一想起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也就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了。

到了下水帘峡的东边垭口，见到驴友留下的路标，我知道这是一条驴道。但我们以前曾经到水帘峡看过冰瀑，走的是西边垭口，还从未在此走过，因此决定蹚一蹚路。然而比较意外的是山坡十分陡峭，而且碎石较多，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打滑，发生不测，比西边那处垭口险得多了。好在山坡上树木较密，大家把拽着树干或者灌木枝条，有惊无险地下到谷底。到了谷底，却发现连条驴道也没有，到处坑坑洼洼，而且大小石头遍地，坎坷难行，这显然是去年夏天这里发生较大山洪的“功劳”了。为了安全，我光顾着看脚下，还没有来得及瞥一眼峡谷的美景。忽然听到有人在前面喊道：连翘花太美啦！我猛一抬头，只见峡谷两边的山坡上到处都有连翘花的身影，这里一丛，那里一片，沿着峡谷绵延不绝，令人喜出望外，赞叹不已。经过一处崖壁下，俏皮的连翘花枝纷纷探出半个身子来，这个打我头下，那个拂我脸下，挑逗个没完没了，却让人一点也不气恼，心情反而更美了！

进入了景区，青白色花纹的泰山石崖壁，像写意画一般分布在峡谷两边。这里一幅长卷，那里一帧短幅，形成罕见的天然画廊，大自然的杰作可谓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石崖上面大面积的连翘花丛之中，又忽然增加了少量洁白的杏花和粉红的桃花，可见这里的环境与梯子山上有点类似吧。只是不知道它们是自然生的，还是人工种的，点缀得倒是恰到好处，使得五彩缤纷的峡谷，更加生动多彩起来了。景区还种植了一些其他的花卉，装点在路旁亭畔，溪崖潭边，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如果你仔细咂摸下，空气中好像还有一丝甜味呢！

出了峡谷，大家仍然陶醉于美景之中，不能自拔。临上车前，我再一次回首水帘峡，算是与其道个别吧。

20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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