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八月,五十万银元已基本运送完毕,看看中秋将至,不料,一连几日汽车再没进西华王家滩,王可群等人不耐烦起来,言语之间渐渐对李八少不敬。
李八少强忍怒气,也不与他们计较,只是闷头看书。又过两日已是八月初十,这日午后,颍河岸放哨的小土匪来报讯,说是从周口来了一艘大船,是李家来运送财物的。
李八少随了王贯中等到河边查看,果然是王群英押送财物前来。王群英与王贯中打了招呼,又来见过李八少,对李八少道:“八爷这两天等急了吧。咱们的汽车坏了,等了两天仍未修好,说是开封才有配件。咱们的钱财已尽数送到了这里,家里能搬用的值钱之物都送来了,今天这一船东西都是少奶奶与陈小姐东挪西凑来的。”
李八少听了心中凄楚,眼圈也红了。
王贯中等只作没听到,心中却明白:五十万银元的财物送给别人享用呀,听着就觉得肉疼,周口首富李家经此一劫,只怕在一蹶不振了。
搬运完毕,王群英要告辞回去,李八少却拉了王群英,转脸对王贯中道:“王司令,李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贯中皮笑肉不笑道:“李先生在我这儿住了两三个月时间,你我也算朋友,有话你就尽管直说吧!”
李八少道:“李某家产已净,我让群英捎个信儿,叫家里再想方设法筹借一些,最迟到八月中秋,不,就是八月中秋那天,让王群英运来,我在此打扰已久,也该回去了!”
王贯中仍是皮笑肉不笑道:“李先生家大业大,当铺商号遍地皆是,我不过借了个区区小数,对你来说还不是九头牛上拔一根毛,您就心疼了!”说着话,饿鹰一般的眼睛盯向李八少。
李八少心中明白,这个吸血鬼还没吸饱,脸上不由流出汗来,王群英心中也是砰砰乱跳,惟恐李八少应对不当。
李八少看了看王贯中,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王司令你不知道我的家底,我只是在外有个虚名,这次确实是山穷水尽了,您要不相信,我指给你看看——我虽不在家,也知道那些朋友会帮我凑钱。”说着话,指着一个漆有“刘”字的木箱道:“这箱东西一定是刘国文的。”又指着一个漆有“何”字的木箱道:“这一定是何寄云的!”又指几样也皆是别家所送。
王贯中见所运的财物档次越来越差,知道李八少所言不假,再看他一脸愁容,比刚来时清瘦许多,就假惺惺地说道:“既然李先生想家,我也不多留了,八月十五船来到后,你就走吧!”
到八月中秋,王贯中、张保聚、王元忠、王可群、陈大头等一班有头有脸的土匪头目陪着李八少,很早就来到西华王家滩河岸。李八少一脸焦急之色,不住向东眺望,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航船来到,几个人就在柳荫下暂歇。王可群说回西华王家滩有事,先一步走了。
王贯中等仍陪着李八少观望,这并非是他们对李八少有好感,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他们从内心深处对有着官府背景的李八少还是忌惮的。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前日那艘大船的船夫们一个个满头大汗,一脸倦容,显是连夜赶路受累不小。待到航船靠岸,王群英和众人打了招呼,王贯中等忙指挥土匪搬东西,王群英又特地搬出几个小箱子来,里面分别装着各色果品,月饼等物。
李八少把这些分别送给几个有头有脸的土匪头目,喜得他们连连说些客套话,好像李八少是他们请来的贵宾似的。待到东西都搬运完毕,因财物早已超过五十万之数,李八少便跳上船来,与王贯中等拱手作别。
众船夫调转船头,一声吆喝扯起大风帆,又遇顺风,那只船载了李八少飞一般顺水而下。
船刚离开西华王家滩不到二里,王贯中等正指挥土匪喜气洋洋搬运财物,忽见王可群匆匆跑来,见那艘船云帆高挂,正顺风疾驶,不由连连跺脚道:“达,快追!”
王贯中惊问:“咋回事?”
王可群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王毛子收拾李八少屋子的时候发现的,李八少自比为刘备和周文王,说自己是困于浅水的蛟龙,分明是说有朝一日脱离困境,定要鳞爪飞扬前来报仇——周文王脱困得了商朝天下,曹操放走刘备,在赤壁之战中差点被刘备一把火烧死……总而言之,此人可杀不可留!”
王贯中听了,猛吸一口凉气,想到李八少的英雄气度,豪放情怀,想到李八少的富甲周口,名震豫皖……王贯中惊出一身冷汗,张保聚等听了王可群的话尽皆吃惊不小,那王贯中从土匪手中夺过一支长枪,对准航船就是一枪。
王可群在刺耳的枪声中大声喝道:“兄弟们,快追!”一声令下,大小土匪纷纷端出抢向前追去。
枪声一响,航船行得更急了,岸上土匪边追边叫:“停船,快停船!”船中人哪里肯听。李八少钻入船舱,船夫们跳入河中拉起藏在船下的绳索,早取出用油纸层层包裹的枪弹来,两个中年船夫随手把脸一抹,不是赵六吕福全(高光明)二人又是谁!
李八少听赵六介绍面前的英武汉子竟然是驻周家口的营长高光明,对高光明甘冒奇险深入虎穴的壮举感激万分,一个长揖代表了胸中的千言万语。
高光明和李八少聊了几句急忙亲自指挥船上兵丁反击。
众人装好枪弹,躲在船中向岸上射击,霎时间,沙河上枪声大作,子弹在空中,水面连飞,发出刺耳的声音。赵六取出一枚长枪,瞄准岸上为首的土匪“啪”地放了一枪,岸上那人应声倒下。
那群土匪一阵慌乱,随即又向前追来。
岸上步行毕竟比水中航船要快得多了,土匪们渐追渐近,偏偏这时,一只扯满帆的小船,犹如离弦的箭,飞一般向大船赶来,小船上,河岸上长枪一起向大船开火,压得大船上众人抬不起头来,危急中,赵六偷出空来,瞄准小船帆上缆绳“啪”的又是一枪,那帆应声而落,小船顿时慢了下来。高光明伸手把他拉入船舱,李八少赞道:“六弟,好枪法!”
就在这时,西华王家滩四周枪声大作,密如炸豆,众土匪四处乱窜,连那小船也掉头往回跑。吕福全兴奋地喊道:“六弟,咱们的人到了!我们身入匪窟,总算把李参议救出来了!”又对李八少道:“李参议,我高光明对你只身换取几百人质的侠风义举钦佩万分!”
吕福全就是高光明?共产党员吕福全怎么成了国民军的营长高光明?
一切还得从赵六何鸣凤二人说起:
且说李八少到西华王家滩后,李桂轩、赵六、王群英、何鸣凤、马云升依照商定的计划分头行事。王群英专责收集整理财物送交王家滩以便随时向李八少通报情况,赵何二人依王群英之计到省城求援,马云升等则于周口帮助李桂轩料理事务,谢氏则于家中烧香拜佛求神仙保佑李八少早日脱险,其他事务一切不管不问,万事拜托李桂轩等。
单说赵何二人,为了安全起见打扮做讨饭老人一路风霜赶往开封,那时候兵匪横行,稍微打扮光鲜些就可能成为兵匪们眼中的“肥羊”“肉票”。二人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干脆宿荒野睡破庙,一副乞丐模样倒也无人注意,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才赶到开封。
到了开封二人到处打听冯大帅驻军之地,不料打听之下二人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得知冯大帅现在不在开封驻扎而是不久才移兵洛阳。二人无奈,只好不顾劳累赶往洛阳。到了洛阳后二人不需任何装扮,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讨饭花子。
这天晚上他们俩赶到洛阳后想到马上要见冯大帅,就找了个小旅店分头住下,洗洗澡打扮一下。第二天一大早赵六叫醒何鸣凤出门,准备找个小吃店好好吃一顿,然后去见冯大帅。
二人离开旅店不久,在一个铺满青石的小巷看到一个小吃店,赵六看到“不翻汤”三个字很感兴趣。想要向何鸣凤打听为什么叫“不翻汤”时,见何鸣凤饱睡一觉后脸若朝霞,纤纤身材宛如一块天然的玉璞,圆润光滑,纤细而不失冰肌玉骨,鼻尖隐隐泛着晶莹光泽,知道何鸣凤一路陪同自己遭了不少罪,便问道:“凤儿,你一路辛苦,今天咱们吃什么呢?”
何鸣凤笑逐颜开:“六哥,跟你作伴我很快乐,一点也不觉得劳累。我们唱戏的三九天穿单衣唱戏时几乎把人冻死;三伏天唱戏时那些蟒袍衣靠穿在身上还要贴身套件棉坎肩,以免把衣靠浸透汗水,一场戏下来浑身长满痱子,把人痒得恨不能把皮肤剥下来,哎,受那些罪呀,比你练武还辛苦百倍哩。咱们今天就喝这家的‘不翻汤’吧,也长长见识看看啥是‘不翻汤’。”
二人坐好,那个脸面油腻腰围粗布蓝裙的老掌柜机灵极了,圆圆的眼睛里盛满笑意:“两位客官,咱们洛阳不翻汤,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前朝光绪皇帝就爱喝,保管你们喝了后还想喝。你们看,我把这两张绿豆面糊做成的不翻皮就这么叠着放在碗里,再舀些滚烫香麻的猪骨头汤浇在上面,我再放上些粉条、黄花、木耳、醋、胡椒粉……啧啧啧,这不,一碗不翻汤可就做好了。你们尝尝,保管吃起来软绵不化,酸辣清淡,余味悠长。” 那掌柜的边说边做很是利索。
何鸣凤见十一二岁的一个乞儿眼巴巴望着自己,虽然衣着污秽不堪但眉眼之间却似曾相识。何鸣凤忽然有一种奇怪感觉,那感觉是喜爱又是可怜,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和那乞儿交谈的冲动。见那乞儿蓬头垢面,两只眼睛灵动可爱,膝盖处满是血痂疮疤,先让掌柜的端一碗汤送给那个乞儿。那个乞儿深深看了何鸣凤一眼欲言又止,端起碗唏哩呼噜喝得干干净净。
赵六与何鸣凤相视一笑,又为乞儿叫了一碗,那乞儿深深望了二人一眼,谢过二人之后唏哩呼噜喝了下去。
赵六何鸣凤每人盛了一碗,喝了一口感觉酸辣之余又有一种清淡滋味,那种终于安安稳稳吃饭的感觉真是“倍儿爽”,不由挑起大拇指称赞掌柜的。那掌柜的点点头,见客人越来越多,忙不迭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咻”,一道黑影从赵六身侧飞速掠过。
“抢劫啦,有人抢钱啦,快拦住他!快!”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街道转角传来,旋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气喘吁吁跑出来。
赵六不算什么见义勇为的滥好人,何况对那些欺压百姓为富不仁的富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举手之劳的事,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而且他也想知道刚刚从身边飞过、奔跑速度那么快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恐怕就算是他也得出尽全力方能稳胜于此人。
唰唰!
赵六算准黑影奔跑的路线,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黑影见前方有人,身体猛地一顿,眼神一寒又似乎一怔,瞬间变换方向,如同猎豹扑食般迅猛移形换位,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
“高手!遇见高手了,看来这人很有两下子。”赵六心中暗暗感叹,身形一闪再次将黑影挡了下来,两人差点就迎头对撞。
黑影身形再次一滞,没想到赵六居然能这么轻易就拦住了自己去路,一狠心,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脚下步伐突然变换,身体仿佛融入周围的热风之中,极其灵巧地操控匕首刺向赵六,要把赵六逼开。
赵六的双眼突然绽放出两道异样寒光,双脚猛地一踩地面,爆发出一股比黑影更快更猛的气势,在匕首刺来的刹那间右手化爪,死死扣住黑影的手腕,同时左手用力一震,轻松夺下匕首。
“你是谁?身手高强却拦路抢劫?”赵六眯着眼睛厉声喝道,黑影全身上下包裹着黑衣,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眸子。
“哼!”黑影冷哼一声,显然不甘这样被制伏,忽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动作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力道不猛,但十分轻巧,赵六大意之下,还真让黑影给挣脱了。
这一次黑影学精了,知道不是赵六的对手,完全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脚下步伐再次变换节奏,嗖的一声掠过赵六的身体向一旁飞去。
可惜他还是低估赵六的速度,眨眼间赵六一只手直接探向黑影的腰间,另外一只手一晃则试图抓住黑影衣衫拦下黑影。
黑影用力一扯。
“嗤!”
黑影胸口的衣服直接被赵六拉扯下来,露出一片雪白的嫩肉。赵六的大脑瞬间触电般空白一片:女人,黑影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啊!好你个赵六,臭流氓!”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明亮的眸子恶狠狠瞪了一眼赵六,旋即捂着胸口一溜烟消失在昏暗的街尾处。
直到黑影消失不见赵六才终于反应过来,想要继续追已经不可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子居然当街抢劫,而且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钱,我的钱呀!”这时,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终于气喘吁吁跑到赵六眼前,一把抢过赵六手中的钱布袋,刚才赵六另外一只手就是去夺下藏着黑影腰间的钱布袋。
赵六微微有些皱眉,他不感谢自己就算了,动作还这么粗鲁,早知道他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赵六绝对不会帮忙。
细数了一下钱布袋中的银元,中年人发现一个没少,又看到布袋底那封书信完好无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赵六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时,却被那中年人死死拽住手臂。
“他妈的,大白天你抢了我任朝明的钱还想走?”中年人胖子双手拽着赵六,又胖又白的脸上大汗淋漓,一副切齿痛恨的样子紧紧抓住赵六。
赵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好心帮他夺回钱布袋怎么就变成强盗了?
“你脑子有病吧,谁抢你钱布袋还看不清楚?”赵六脸色阴沉说道。
其实任朝明还真没看清楚是谁抢他的钱布袋,因为黑影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那黑影早就跑出几十米外了。
“钱布袋在你手上,不是你抢的还有谁?”任朝明恶狠狠说道,抓住赵六的手始终不肯放。
“血口喷人!钱布袋是我帮你拿回来的,爱信不信,放手!”赵六当真有些怒了,好心当作驴肝肺,这是什么世道?
“我不管,就算不是你抢的也是你的同伙抢的,走,跟我去警察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乡亲们,快来呀,有人抢劫还要打人呀……”任朝明口沫乱飞一口咬定赵六就是抢劫犯,死活不让他走。
看着眼前那张丑恶的嘴脸,赵六真恨不得一拳轰过去把那张肥脸打成猪头。
“哔哔……”随着刺耳的哨音,一队黑衣白帽的警察跑了过来,为首的鱼泡眼掏出一把短枪指着赵六:“走,回警察局去,光天化日下当街抢钱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任朝明大喜,掏出几只洋烟递给几个警察点头哈腰:“几位老总,白队长,这人抢了我的钱布袋还想打人,抓回去好好收拾他。”
白队长接过香烟,手枪指着赵六,鱼泡眼一翻:“哼,看打扮就像个土匪,竟敢进城抢任老爷,带走,好好收拾他。”
赵六大怒,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任老爷,我帮你夺回钱布袋就是个强盗?警察抓人是要讲究证据,我穿的不好就是个土匪?你们警察抓人也不能仅靠他的一面之词吧!你们讲不讲理?”
听到赵六质疑他的话,任朝明顿时不高兴了,大嘴咧开露出一口金牙高声叫嚣道:“我是这条街最大的财主,我说你是强盗你就是强盗,白队长说你是土匪你就是土匪。他妈的,给我讲理,有钱就有理,有枪就有理。”
“不对,你的钱布袋是我六哥帮你夺回来的,你恩将仇报纯属诬赖!”何鸣凤赶了过来气愤至极。
“对呀,人家好意帮你反而诬赖人家还有良心吗?”掌柜的小声嘟囔。
“没错,我也看得很清楚,是他从那人手中抢回钱布袋的。”那个乞儿和几个食客为赵六作证。
“好了,我说他是土匪他就是土匪,你们也想当他的同伙被抓起来吗?”白队长翻着鱼泡眼看着众人凶神恶煞般问道。
几个人吓得后退,洛阳城谁不知道冯大帅最恨土匪,抓住土匪必然枪毙,他们可不愿为了一个外乡人惹怒白队长。
赵六气急,拳头紧握,胳膊上青筋条条绽出,像一头暴龙般随时可能暴起夺人魂魄,若不是顾忌何鸣凤以及李八少的安危,尤其是怕破坏了王群英营救李八少的计划,愤怒的赵六恐怕早就夺枪杀人了。毕竟这位鱼泡眼队长在这里眼中就是一只弱鸡而已,赵六有自信一拳击毙这位被酒色掏空的鱼泡眼队长。
何鸣凤悲愤道:“我们家遭到土匪抢劫,本乡来找冯大帅报仇,没想到被你们扣上个土匪罪名,走,你带我们去找冯大帅,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任朝明狂笑道:“想见冯大帅,我呸,冯大帅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何况冯大帅也不能一手遮天,他也要听南京政府蒋司令的,你这个美妞长的不赖,还是乖乖地回警察局等着白队长处理你们吧!”
“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女的也一起带走,如敢反抗当场枪毙。”白队长色眯眯看了何鸣凤一眼,大手一挥命令几个警察,那气势简直就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一般八面威风。看着周围群众惊惧的眼神,白队长非常享受这一刻。
正是:
富贵门头黄金犬,贫贱之家半亩田。
楼台笙歌卖笑人,街角流落乞儿颜。
赵六与何鸣凤不由心如死灰:这个黑暗年代社会太复杂,人性太黑暗,虚伪、狡诈、尔虞我诈充斥着这个冰冷的社会, 人们很难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谁能让赵六感受到人间温暖呢?且看下章。

王明见,商水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周口市作家协会理事,有长篇小说《三岔口》、故事汇编《商水地名故事》等书籍出版,另有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散见于海内外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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