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又何妨
都玉秦
新疆,我又回来了!
3月26日晚22点,当三年后再次落地新疆地窝堡机场时,又一次涕泪成行。恍若隔世地站在乌鲁木齐的星空下摸摸自己的脸,是真的,我又回来了!
从2019年6月的霍尔果斯口岸采访,到如今重回故里,由于新冠疫情的肆虐,深深纠结的故乡情结和生命的沉重感压抑了我三年多。感谢一带一路采访的机遇,又一次把我带回了家乡……正如我在微信朋友圈里所发的感慨:没来的人心生向往,来过的人念念不忘。就像我的家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梦不知所止,百转千回。经过万里长路,我回来啦!
那天,在四个多小时的漫漫飞行中,我一直在思考:经济全球化时代,历史性机遇与全球性挑战复杂交织,能否实现共同发展梦想,牵动着各国人民的心。中国以首善其身,兼济天下的大国胸怀,倡议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所提出的一带一路,是中国为促进人类共同发展所倡导的高屋建瓴的中国方案。于我而言,有幸从2015年参加一带一路采访,从江苏连云港起始,沿一带一路陆上线路,经江苏、山东、安徽、河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一路采访到新疆霍尔果斯口岸。2020年之初,突如其来的疫情爆发,阻断了我们采访的脚步,一带一路采风活动嗄而而止……
如今,重启一带一路采访,我用文字纪录这一路发展中的点点滴滴,就犹如我生命中的一场修行……
闻着家乡特有的夜风走出地窝堡机场,竟感觉出微微的醉意。一带一路采访组委会两位同行热情地接我出得机场,要陪我到乌鲁木齐金海湾酒店用晚餐。而我,却执意要去乌鲁木齐大巴扎吃一顿,馕包肉串、烤包子、炒米粉、哈密瓜……毫不优雅的扫街而过,加上一杯酒下肚,谁料想,我真的醉了!
等赶到金海湾酒店已是午夜,懵懂中接受再次严格的身体检查,懵懵懂懂的进入梦香……第二天,从乌鲁木齐出发,赶赴新疆自治区昌吉自治州呼图壁县,进行此次一带一路的第一次采访。
似乎一瞬间,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准噶尔盆地南缘的呼图壁到了。下车,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竟是哈萨克族牧民聚集的人与自然度假村!说实话,当时心里多少有点抵触……
然而,当我们赶赴他们的牧场,走进他们的生活,进入他们的蒙古包进行采访后方才感悟:这个以善骑骏马为荣耀的“马背上的民族”,是一个苦难的民族……
“哈萨克”:意即“避难者”或“脱离者”。这三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汉字组合,却包含着哈萨克族人的一部血泪史。写哈萨克族,苏联解体前的加盟国、哈萨克斯坦是个绕不过的话题:1881年《中俄伊犁条约》签订后,新疆境内有一批哈萨克族人,被沙俄殖民当局以武力威迫的手段,强迁至七河地区。之后的数年间,由于受沙俄当局残酷的剥削和苛虐,有一部分哈萨克族人逃回新疆境内原居地。进入20世纪后,沙俄殖民当局为加重对中亚地区的经济剥削,开始于维尔内、贾尔肯特等地广泛地种植罂粟。1917年俄国革命后,进入七河地区种植罂粟的哈萨克族人等群体,又纷纷逃回中国新疆境内……
1928年,斯大林时代的第一次五年计划在苏联其各共和国实施,大力推行农牧业集体化政策,地方政府开始没收牧民牲畜,并以暴力方式让牧民屈服。在被规划成集体定居农业区之后,因为缺乏足够资金建立供水网络系统,许多地区种不出任何作物,开始出现缺粮。1930年开始,哈萨克草原发生史上最大一场饥荒,有超过150万人死亡,许多哈萨克人历尽艰险,跋涉万里,喋血苦战,历九死而不悔,翻过天山山脉逃回中国新疆,在家乡的草地上浴火重生,成为民族永久的护卫和不朽的灵魂。
大量的人口流动,对苏联政权造成威胁,除了国内复杂的局势外,国际情势也是苏联开始诉诸暴力边境管制的原因。哈中边境本就是中亚大博弈的重要国际舞台,当时中华民国处于军阀割据状态,掌管新疆的军阀随时可能倒戈任何国家政权,随时可能威胁苏联……于此,在阻止人口外流和吸引人潮返回苏联的计划都失败后,苏联利用民族主义思想,将跨境难民塑定为间谍叛国人口,开始以恐怖暴力的形式,在边境开枪射杀逃亡人员。1930-1932年间,边境每天都有血腥暴力事件发生,哈萨克难民为躲避苏联边防管制,一路上,除了残酷的战斗,还不断遭到严寒和瘟疫的袭击。由于战斗伤亡、疾病困扰,饥饿袭击,人口大量减员,避难出发时的50多万族人,到新疆者竟不足20万。经过风霜雪雨,长途跋涉与征战之后,哈萨克人终于回到了故乡,完成了人类历史上一次悲壮的民族大迁徙……这些,哈萨克斯坦有部电影《哭泣的草原》可以佐证,这部电影还获得第9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国际影片提名奖。
《哭泣的草原》是当代哈萨克人,不论现今身在哪个国家,都试图铭记的历史记忆……
哈萨克,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同时也是一个英雄的民族。如今,生活于北疆的哈萨克族人,作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游牧民族,大迁徙,就是他们最后的史诗。
和中原农耕文化截然不同,当农业地区的民众以某处固定的“家”为阡陌世界的核心时,北疆的哈萨克牧民却将“转场”当做了生活本身,并因此形成了仅有新疆才有的、行吟诗人般的游牧生活。
几乎是永恒的约定,每年的夏秋季节变换,生活在阿尔泰山、天山、帕米尔高原的牧民便开始“转场搬家”。转场时,但见古牧道上烟尘滚滚,成百上千的转场牧民形成连绵不断、浩浩荡荡的大军。每天过往数万只牛、羊、马、骆驼,绝不是一个充满诗意和浪漫的旅途,而是写在哈萨克族牧民史册里最惨痛、最壮烈、最惊心动魄的一笔,是一部充满悲壮色彩的史诗――他们逐水草而居,因时而动,南北转场,千里迁徙,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衍生出极具特色的草原游牧文化。哈萨克族牧民年复一年地上演着牲畜转场画面,部分地区转场的牲畜要历经7到8次中转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转至冬季牧场,只是为了躲避冬季阿尔泰山北的冰雪严寒。
采访到此,已泪如泉涌。慢慢走出蒙古包,夕阳下的天山远山苍茫,这幅景象让我感慨万千。在这种游牧文明濒临灭迹的今天,我们对于它的认知,还远不能与他们所具有的丰富内涵成正比。游牧文明在旁观者的眼里不过是一种原始的生活方式。但是,在欧亚大陆上,正是这样的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抗衡达三千多年,哈萨克族牧人才谱写了自己民族的历史。
随着时代的变迁,都市文化的侵染,生活习惯的改变,更多的游牧哈萨克人下一代蜂拥去了城市,游牧民族的文化在渐渐消弱,这流转千年的转场要能持续多久?
让我们欣慰的是,近年来,随着国家出台的一系列让牧民定居的政策,采用传统方式转场的牧民家庭已经越来越少,牧民大量的定居及畜牧业的工业化,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游牧文明或许很快就会走向历史。一年、两年或者三五年后,我们就只能在书本里或是其他影像资料里,看到这种古老又淳朴的生活方式。
站在北疆这块演绎过伟大壮举美丽的土地上,我在想,在一带一路建设的大范围、大话题中,哈萨克游牧民族作为我们采访的第一站,这岂止是一个大家庭的温暖,而代表达的是在14亿人的中国,无论哪个民族,都不让一个人掉队。尤其是曾经多灾多难的哈萨克族。在这里,我代表你,致敬我们的祖国致敬!
记得那天,当我们盘腿坐在蒙古包中意犹未尽的采访还未结束时,牧民们变魔术似的把油果子、烤饼、奶茶、奶油、酥油、奶疙瘩、奶豆腐、酥奶酩等端上了桌。一时间,蒙古包充满了快乐的冬布拉曲,还有优美的舞蹈……谁知,几杯奶茶下肚,我又醉了……
哈萨克族人的好客和真诚,真是淋漓尽致。我还想说:伟大的哈萨克游牧民族,为你曾经的苦难、如今的伟大,醉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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