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肆之乐

               文/武立群

     早餐的小龙虾划破了喉咙，中午打算吃的酸菜鱼将就成鱼汤好了。心上这样想着，喉间肿胀不适，在家里六神无主地游走，犹豫着不想出门去。庆幸虾腿上的刺没有卡到喉咙，但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让人猝不及防。联想起一个半月前天雨路滑脚踝歪伤骨折的事，不禁感叹自己身体大不如前，而我仍然用以前毫不怜惜的态度对待自己的身体，这样产生的伤害在生活中似乎成为常态。这让我想到女权主义运动者说，我发现我是个女人。而我，发现我是个需要关心呵护的女人。什么时候发现都不晚，对于再次遭受伤害的我来说，现在好好爱自己正是最为恰当的时候。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是九点半。我很想到远一点的秦机市场的鱼肆买鱼，但因为路途太远，加之太阳太大一动就会出汗的缘故，就近又有了鱼肆，所以还是偷了懒。到了鱼肆门口，那老板在店里最深最黑的角落坐着，我们站在那里有半分钟了，我才发现他是在店里，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没关系吧，叫了他帮我们挑鱼。他这才站了起来，看他长头发挡住眼睛，头也没抬地用鱼篓子娄到了三条鲫鱼，留下两条后，又将另外的一条扔回到盆内。买好鱼回家发现鱼处理的一点也不干净，心里还是有些感慨，明明挺清闲的，为什么不愿意帮顾客将鱼处理得更干净一些呢？这又让我怀念起秦机的鱼肆，顾客多需求多样，老板一家却将这些都一一记在心里，尽心尽力地做好，让顾客感到满意。他们三个人一直不停地忙，一刻也没有闲着，而又似乎从这忙碌中得到充实和快乐，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般。我恍然之间悟到，买鱼是实，但我内心里渴求得到鱼肆之乐，这似乎比我买鱼的意义还要重大。

     当然我去过的鱼肆也不多，换过几个地方，就换过几家鱼肆。但最为钟爱的，当就是秦机市场的鱼肆了，永远是那么地紧张而热闹，周围站着一圈顾客，老板紧张地忙着按先来后到的顺序，陪着笑脸与顾客沟通好需要什么鱼，动作麻利地从盆子里用网子捞出顾客满意的鱼。地上一溜地排着十多个大鱼盆，鱼在里面游的游蹦的蹦，旁边的水管里也在悄悄流着活水，老板穿着雨鞋，不停地弯腰起身。与他一起的应该是他的两位家人，一个将鱼的五脏六腑掏出，一个用电动器具将鱼鳞什么的刮得干干净净后，就递回到老板手中，由他来递给顾客。三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仅用最为简单的“啊”“哦”等这类虚词就完成沟通交接，亲切温暖且充满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有的顾客要求黑鱼鱼头杀得干净些，有的顾客要求杀好之后用水冲的干净些，尽管总是人多应接不暇，可他们无论是谁都会满口答应，尽量地满足顾客的要求。

     对于鱼肆之人，如何对待顾客就是如何对待生活，显然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酒肆、茶肆……或许我们身处其中的，就只是一个促狭而辛苦的肆而已。对于这些，我们不能抱怨无法怠惰，或许我们都没有时间来呵护身体和心灵上的伤痛，而必须要像我看到的那位始终笑脸迎向顾客的大叔一样，哪怕累得直不起腰来，仍然要谦和而亲切地迎来送往。认真地做好自己是本分，能够和他人友好相处才是真正的生活。人间的事不论大小多少、轻重缓急，也无论工作家庭，需要你所付出的努力，你去承担的责任，你就得毫不迟疑的担当起来，而不应该有所迟疑，这样才能得到他人信任，获得他人认可，像那位大叔的鱼肆一样，吸引到你的“鱼肆”生存发展的无限能量。

     面对日复一日的人生之苦，笑脸相迎或许是一种最好的生命姿态。世界再大，走得再远，人生睡不过是一张床，吃不过一日三餐。太多患得患失大多时候于事无补，常常闷闷不乐也会人生乐趣尽失。大多时候，人能够历尽岁月艰辛而屹立不倒，却会在生活刻板重复的简单中迷失自我，陷入自造的精神囹圄中无力自拔。佛说，不妨将一切都放下。将手头所做的事放下，将心上牵挂的人放下，迈开步子走出家门，随便到就近的市场去转转，哪怕什么也不买，你就只是去看看，或许你会发现那些隐藏在“鱼肆”之中的“高人”，看他们如何地对待眼前的人、眼前的事，如何对待当下的生活。或许，你就会像我一样，觉得喉间疼痛轻松一些，生命也轻松一些，生活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作者简介:

 武立群，籍贯陕西岐山，机关工作人员，都市头条签约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