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作者:恩清)
大师答:“我只用你的身子,不用你的脸。”
“没脸就行。”她放心了,“成交!”
一天下午放学后,在学院的宿舍中,她穿着她喜欢的那身白裙子在床上看书。没想到,他敲门走了进来。她急忙收拾书桌,摆好椅子招待他。
她问:“怎么来的?”
他答:“靠鼻子下的那张嘴。”
她问:“找我有事吗?”
他答:“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她说:“不,不是的,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
他问:“因为我是稀客?”
“好啦,别贫嘴。”她问:“快告诉我,找我什么事?”
他答:“我要装修餐厅,请你当参谋。”
她问:“我行吗?”
他答:“行,肯定行,另外再讨你几幅画。”
她问:“我的画行吗?”
他答:“行!”
“你说行就行!”她抬起右手,一边看手表,一边背挎包,“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说:“那好,我们一起走。”
一天下午,尽管下着大雨,她依然打着伞提着画箱如约而至。刚到春城大饭店的门前,女伴就急不可待地冒雨跑出来迎接她。
“送地税局的财务报表,只需两三天,我想帮这个忙,可你的老同学非要给我500元钱。”
她低声地问道:“做违法的事吗?”
女伴摇摇头,“不做。”
“不做你就拿上,”她叮嘱女伴,“记住,不仅你不能做,也不能让他做。”
“明白,”女伴点点头,说道:“别淋着了,进屋聊。”
两人走进饭店,在一间休息室里坐下。
女伴道:“这件黑短袖与这条花裙子配在你身上真好看。”
她问:“真的?”
女伴答:“真的。
“只是随便地搭配一下,”她要求道:“你也换换吧,别老是白衬衣,黑裤子。”
“不用,我穿什么都一样。”突然,女伴低声而神秘地对她说道:“其实财务报表和室内壁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找理由接触我们,当然主要是你,他看上你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把一只手放在桌上的录音机上,把声音关小,“不行,我得找个理由推掉这份差事。”
“怎么,你看不上他?”女伴问,她有些不明白,“他那么帅,那么有钱。”
“帅能当饭吃吗?”她答:“有钱又怎样?充其量是个财主。”
“经商怎么了?经商也是事业!”女伴说:“难道做官和当教授才叫事业?”
“我不跟你说了,”她站起身,“我找他去!”
在一间大厅里,她找到了他。
她说:“恐怕我完不成你的任务。”
他问:“为什么?”
“我要忙着毕业考试,没时间。”她答:“再说,名人和名家有的是,你没必要让我来。”
“我只关心谁的,你的,再不好,我也要;别人的,再好,我也不要。”
说完,他转身走了。
她呆在原处,想了一阵,终于还是寻了过去。在财务室,他站着,女伴坐着,两人交流,桌上堆满了资料。她推门进去,先是对女伴点了一下头,接着又抬起头来说:“我想好了,挤时间吧,尽量快些。”
“不着急,慢慢地画。”他像她的家长,说道:“不能耽误你的毕业考试。”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
他仍像她的家长,向她挥手,说道:“去吧,等一会我去找你!”
她转身,出去了。女伴看着她的背影,又抬起头看了看他,笑了,接着,两人继续工作。她转着,看着每一个房间。
他找到她,递给她一叠图纸。
“这是我的想法,供你参考。”他说:“你要充分发挥呀。”
“这么多,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她说:“我画不过来呀。”
“我只要你一幅,其余的你可以找别人。”他说:“价钱吗?好商量。”
“我的我送你,”她说:“别人的你付钱。”
他说:“没问题。”
她提着画箱,走到大厅的一面墙前,开始沉思。她想着林中那棵梧桐树,从高处往下看,金黄覆盖着大地,很美;走到跟前,仅仅一个树枝和一片树叶,寻不到美,就没有美。的确,在那个深夜,这个树干旁,她的未婚对象,一个要去伦敦的博士生,面对面地搂着她,亲着她……可是,后来却没有了音信。
她一边画一边调色。
他来看她。
他问:“想好了吗?”
她答:“想好了,从高处看到的几棵大树。”
他说:“好,只要你喜欢。”
她说:“喜欢。”
他问:“晚上回学校吗?”
她答:“不回,回妈妈家。”
他说:“早点收工,不要太晚了。”
她答:“好的,谢谢!”
回到父母的贫民窟,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又开始思考起那些画。高山、大湖和长河……与每一个房间都密切联系,是每一个房间的名字与主题。她想好了画,画好了揉,揉好了扔,不一会就弄得满地都是。
有人敲门。
她问:“谁?”
回答:“我。”
“等一下!”她大声喊,低声问自己,“天啊,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拿起扫帚,扫净地面;拿起抹布,擦净桌面,然后冲着外面喊:“请进!”
他进来,她招呼,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床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问:“千万别告诉我是鼻子下的那张嘴?”
他答:“不,我知道这里,初一时就知道,那时最快乐的事就是偷偷地尾随你来这里。”
她惊愕了,“为什么?”
他有些迟疑,“因为……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好感人,”她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可是你学习差,我没有注意过你。”
他也站起身来,大声地说:“所以……我不敢向
你表白。”
她说:“现在敢了,有钱了。”
他说:“不,你追求的是知识,是文化,又怎能看上我这个既没知识又没文化的小商贩。”
她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表白?”
他答:“藏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做个了断!”
她问:“哎,是该了断了,因为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他转身,想离去,“我祝你幸福!”
“等等,”她叫住了他,“虽然你喜欢我,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男人,可是我不得不嫁给那个男人,我不能留在国内给一个老板当妻,我只能呆在国外给一个博士做后。”
他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说:“谢谢!”
他说:“我们做最好的朋友。”
她温情地看着他,点点头。
在大师的支持下,她获得了陪读,陪博士到英国当博士“后”。她约他,晚上在河边的一条椅子上见面。他早早地来了,就坐在椅子上。她走过去,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问:“你真的爱我吗?”
他点点头。
她问:“你愿意等我吗?”
他不明白。
她说:“等我四年。”
他仍不明白。
她说:“对你说实话吧。给博士当后是真,给博士做妻是假。他早就抛弃我了,把自己卖给了一位富婆。为了欺骗世人,我们在履行一张契约。”
他似乎明白了。
她问:“现在,你还瞧得起我吗?”
“当然,我感激你告诉了我这一切,”他答:“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她问:“那么,现在你还愿意等我吗?”
“愿意,我等你学业有成。”他答:“虽然我不博学,也不高贵,但是,我会陪你好好地过日子。”
她点了点头,把双手放在了他的双肩上……


作者简介:
恩清,名李彬。住建部主管,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和中国土木工程学会主办的《施工技术》和《城市住宅》杂志新疆负责人,《中国建设报》新疆新闻传媒专员。兵团朗诵学会顾问,新疆和兵团作家协会会员,乌鲁木齐市作家协会理事,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作协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