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与云朵的邂逅
第五篇
文/周天明
一一读张林华老师《一生不过一念》片断
题记:我一生在基层从事劳作和工作,虽然喜欢文字,但真正阅读并不多。近获张林华老师力作一部,初读便有伯期相遇之感。为加深理解,欲边读边写些体会感受之类的小文,请老师和诸友不吝赐教。
第五篇:少时风物
喜欢玩文字的都有怀旧的情结,特别是少时情结,这不仅是生命的一部分,更是寄托情感的天然港湾。张林华老师此部作品有这方面题材的好像有三篇文章,分别是《龙窑》《黑金》和《生命胜在何处》。
《龙窑》获三毛文学奖,自然在艺术性和思想性上都高出一筹。翻开书页,一句“没有不会坍塌的窑,即使是龙窑”的题记就足够惊人,紧接着“一座旧窑,会因火的熄灭而死亡吗?它凭什么活着?是满腹的风霜?还是骨子里岁月磨损不掉的力量?”四个设问足以让人难以辞卷,产生必须一探究竟的冲动。
老师先从自己无意间打破一个钵头说起,勾出幼年时的全部生活记忆,把自己被母亲带到车间坐篾席、玩泥巴、看烧窑、听故事的少时生活经历,与龙窑的建厂背景、生产过程、销售情况、人物命运、熄火原因,物我二条线同时进行原汁原味,绘声绘色,叙议结合,水乳交融般的穿插描述与阐释。老实说,整文读下来我的心情是压抑的,我不知道作者要传递给我们的中心思想是什么,但知道“(打破钵头)这事要搁过去就还有救,那时候工匠多,还有补碗的呢!有碎了的碗,只要不是碎成渣,他就有本事对上碴口,再打上一排钉,一点不漏的。但凡如皮球、脸盆、藤椅之类日常生活物件,甚至淘箩坏了,都能找到皮匠、铁匠、篾匠修补好。而今破了就是破了,就是废了,就是破罐难补了。”以上这些话充满上帝的视角,使我嚼味不断,回味无穷。
《黑金》这篇是作者对初高中阶段有四五次到矿山学工经历的回忆,他从“幻梦”开篇,说自己经常梦里纠缠同一件事,说明这件事在作者的意识层留有很深的痕迹。像我因小、初、高求学阶段都受过挫折,对上学特别留恋,故高中毕业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做的都是校园梦也是如此。作者详细写了到煤矿学工的体验,从采煤的细节写到生活的细节再写到“闭矿”,与大多数人把那时的学工学农活动看作“劳改”不同,作者对这段经历评价是中肯的,他说:“中学时代的矿山生活体验,让我们过早地接触了靠劳动支撑生活的现实社会,因之而损失了原本宝贵的一点求学光阴,但谁又能否认我们在失去一些的时候同时又获益良多呢?祸福得失相依,就不能说是浪费时间,甚至不能算是挥霍。”
与《龙窑》《黑金》注重念旧和启迪不同,《生命胜在何处》则是一曲对大德仁医的颂歌。文章从2021年上海瑞金医院救治一位身患重病,让“奄奄一息”的老人起死回生,引动老人的儿子、名作家余华撰文鸣谢入手,深情回忆作者父亲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按作者读小学一年级推算应为六十年代末)为窑厂到深山老林采柴,被大车顶到沟底,造成胸腰压缩性骨折的往事。“面对这样伤及椎骨的重病,县医院完全一筹莫展,这相当于给年轻的父亲判了死刑。”作者当年刚读一年级,无从体验这一惊心动魄的家庭变故,出事后转到乡下村小读书,由外婆照看。若干年后,才渐渐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年“由上海第二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医生组成的医疗队,响应党的号召,下乡巡回医疗,为工人农民服务,恰好来到父亲厂子所在的小集镇,我父亲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万幸遇到了生命的贵人黄文义医生。”黄文义医生是看“大肚子病”的,治骨伤不是他的范围,但他反复审看x光片子,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不啻石破天惊的话“张师傅,您的骨伤应该可以动手术治好的。”给绝望的患者心头带来一线生的希望。黄文义回上海后就找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权威刘广杰医生,请刘医生仔细审片,拍板敲定救治方案。然后争取到同院的权威的外科医生毛文贤亲自主刀。手术进行八个小时,事后的一切证明,正是得益于黄文义、刘广杰、毛文贤等医生的接力协作,最终打败了那一堆嚣张的、令人绝望的消极因素。多年后,作者提出要去感谢一下那些救命恩人,不料“父亲闻听这话,神色严肃,不无责怪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人家呢?毛医生他们可都是正人君子!”其实作者父母也一直有这样的念头,可人家一听就变得不愿同你说话了。“一次打听到毛医生喜欢吃点大闸蟹,就提了数十斤大闸蟹去,没想到毛医生坚决不受,推来推去才勉强收下,还让夫人买来一铁盒大白兔奶糖回赠,过了一个月又寄来二十斤全国粮票关照我父亲注意休息,那时全国粮票可是个宝贝啊!”
作者的叙述非常具体生动细腻,我被感动得稀哩哗啦,因为那个年代我也经历过求医,也享受过巡回医疗队的礼遇,感同身受。可是我现在小病小痛坚决不受医,甚至有免费体检也不敢去,原因何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亲身体验,“大德仁医”恐怕只能可遇而不可求了。
2023年6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