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首发
活在世间
铁裕
人活在世间,尽量开心,最好是善良;
如活得够长,那将命运,展示得漂亮;
学会随心过,静而不争,随缘也不抢;
安静而淡然,织帘幽梦,淡然度时光。
也不知在几十年前的哪一天,我因了什么缘,就匆匆忙忙的落草于这个偏僻、边远、有些贫困的村庄。十多年过去了,我在苦苦的冥思,我以及村庄的人们,是因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
这是一个被大山阻挡,有些落后、偏僻的村庄。你看它孤独、清静的坐落在山野之间,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佝偻着苦弯了的腰,默默的审视着悠悠岁月,一任风云变幻,一任时光如水流淌。
有好多次,我被它这种深沉的缄默惊诧了。我坐在村外的田野上,久久的凝视着。恍惚中,村庄就像一叶古老的小舟,缓缓的漂浮着。我想:怪不得这个村庄古老,古老、古老,一直古老到沧桑。

有一天,我在村外的一棵老树下看书。忽然,听到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从村里走出一群人来,悲悲凄凄、惨惨戚戚、哀哀怨怨的,原来是在送葬。
送葬,仿佛成了村里人的义务;
送葬,仿佛在无声地演绎着生命的无常;
送葬,仿佛在悲哀的哭泣声中裸露出无限忧伤;
送葬,仿佛连草木也悲苍天的雨也化作泪水在飞扬。
我看着看着,也跟着去送葬。我想:几百年来,村里的人来来去去,大概已有上千人了吧?但似乎没有哪一个在八仙营活得风生水起,也没有哪个人活得神采飞扬。
我老祖的老祖,挣下了几百亩田地后,刚过106岁,就悄然闭上了那双阅读沧桑岁月的眼睛,默默地走了;我爷爷的爷爷,据说也是家道丰盈,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个富豪了,可刚满90岁时,什么也没拿走,就撒手人寰了;我的爷爷、奶奶,不也是苦苦熬过了80多岁高龄,在默默之中无常了;还有我的母亲,在与疾病抗争几年后,身体孱弱的她,最后还是认输,怀着无尽的牵挂和遗憾,走上了山岗。
那么活着的呢,你看村里的马二爷,活了大半辈子,还是蛰居在那间茅棚中;村里的二狗,都30多岁了,还是活得那样穷困、潦草,就连牛、马、羊也在嘲笑他的穷困;而村里的光棍汉奶一口呢,也到了知天命之年,尚未品尝过女人的那种滋味。他常常独自躺在屋里那张清冷的床上,让裤裆里的家什一次又一次雄起,直戳戳的指着瓦缝间的某处胡思乱想。
总之,村里要是有人说他活出了什么滋味,活得如何舒服、惬意。就会有人反驳说:放屁,你也没有活出个卵样。
说来也是,我并没有看到谁有什么新奇的活法,也没有听说哪个活得心满意足,更没有听说哪个也活出一种高深的境界。在这样的村庄里,我有时也觉得混得没有啥滋味。于是我想:
远离喧嚣,脱离红尘,也许还要过得舒爽;
与世无争,淡泊无为,恬静如菊或许还会绽放芬芳;
与人无愧,持份纯真,依窗而望夜空那轮淡然清幽的月亮;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以淡然的心境对待人生中的起落与升降。
我在这个村庄的日子也不算短,看到许多马、牛、驴、羊什么的,在辛辛苦苦地为人服务一生后,免不了挨上一刀,或是被卖掉。最终,以悲壮的方式将人滋养。
只有那些狗,对人忠心耿耿,很少有人想着吃它,因而得以混到晚年,可它们又活出什么意思来了呢?我看到许多狗,成天的在村里转着,忧郁的吠叫着。那是它们在倾诉,在沉吟,在询问苍天吗?在深夜里,我老是想倾听那梵语一般的声音,想听听它对生命的诠释,对世界的看法。
人虽然在生命的最后不会挨上一刀,但在弥留之际,有几个会说他这一生没有缺憾、牵挂?没有失落、惆怅?没有抑郁、悲伤?
也许,他会伤感、无奈地问:我到底活出了啥名堂来了?只因为谁都有这种缺憾,因而村里人才把坟山选得离村庄很近,让亡人在思念人间的时候,听听村里的娃哭、狗吠、鸡鸣,看看世间的烟火,风云的变幻。

我想:自己是这样的卑微、渺小,就像一棵苦蒿,不引人注目;不鹤立鸡群,不八面威风;不春风得意,不名扬九州,不也是活得太潦草,太俗气,太辛苦,太劳累了吗?有多少次,我不禁想到,这样活着干卵?
有一天,我躲在草丛中,不禁睡意袭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优美的梦乡。
一觉醒来,只见草丛中的虫子们来来往往,仿佛在进行着一项伟大的工程似的。这些微小的虫子,简单得没有奢望,更没有思想。但它们活得是那么的潇洒、快乐;是那样的无忧、无虑;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
是啊,人只有因私心杂念,只因想着功名利禄。因而一达不到目的,就有一种失落感,就觉得没有活场。
与这些虫子相比,我竟没有它们那样豁达的胸怀,真是活得窝囊啊!虫子们嘤嘤嗡嗡的鸣叫着,我仿佛听到虫子们在说,你们看这个叫一荒玄的大虫,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就让他做我们的酋长。
啊,卑微的我在虫子的面前并不卑微。我精神一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和骄傲。也就是在这些纯洁、可爱的虫子面前,我才感到了生命的欢乐和美丽。
是啊,活在这世间,要有一种活法,活出一番境界,活出自己的个性、风骨;活出自己的气质、韵味,也就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与世无争,一如溪水静静地流淌;
淡然活着,任凭外界如何依然无为无我;
超然无外,静静地修行与尘无染在清欢中度时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把岁月沉淀成丰富清新而优美的诗章。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