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陈远伦  朗诵: 老马 

    

      战友江帆，八十年代初，响应中央军委百万大裁军，回到阔别多年的哈尔滨南岗区二道河子街道。书记拍着他的肩膀说：“部队下来的人，错不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部队转业干部安排充实在地方，公，检，法等政法部门工作。他当上了二道河子街道民事经济庭的庭长。

      自从上任后，保持军队一心为民的工作作风，处理大大小小的纠纷，原告，被告心服口服，在二道河子街道传为佳话。事情的发展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慢慢地他发现，很快就有人疏远了他。做一个新时代的“包公”还真有点难？

      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回忆几年来的工作，比自己年轻的，工作能力差的都得到了提拔。自己在庭长位置好像铁板钉钉，坚如磐石，一动不动。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反反复复拷问自己。

      经过比较和思考，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大家都在道上混，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配合，与时俱进，慢慢跟着进步，后来在副厅长位置上退休。虽然说已经退休，时不时还是有人请他吃饭，喝酒，陪领导过夜。经常有喝高了的时候，见人三个头，特别是见了女的，分不清是老伴，还是情人……

     前些日子，战友聚会，说起来江帆，有人说在哈尔滨见到他了。回家的路上领着两个男孩，都是上幼儿园中班的孩子，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个孩子在前面打打闹闹，你追我赶，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鬼头鬼脑，玩得非常开心。他们长相，年龄，穿戴，身高，仿佛一模一样！

      一老妇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赶了赶，轻轻拍了一下江帆的肩膀说：“老哥呀！真羡慕你，有这么一对天真，活泼，聪明伶俐的双胞胎孙子”。江帆无奈地耸耸肩说：“嗨！大妹子！哪里是我孙子呀”？他用手指着左边的孩子说：“那个是我亲儿子，右边的那个才是我亲孙子噻”。老太听到后茫然地说：“大哥啊，你可以生二胎了，春天真的来了吗”？

      江帆耸耸肩，接着说：“大妹子，你哪里知道，我这老了老了，混出了个人样，三天两头市长请，书记陪，真的把我灌迷糊了，忘了年龄，忘记了初衷，经常就有红颜陪我一起喝酒，喝着，喝着，酒就喝高了。认人三个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中，反正是长头发，还以为和老伴一块温柔呢！这不，不小心就……”

     俗话说，狡兔三窟。我上班那阵子，手头有点钱，买了三处房。我冬天住海南三亚，夏天冰城哈尔滨，不冷不热住北京。五月初的日子，我刚从三亚回来，刚刚走出机场大厅，迎面过来一个二十七八的大龄女郎，手里牵着一个男孩，姑娘突然叫孩子喊我爹！小男孩很听话，连续叫我：“爹，爹，爹……”连叫几声，我一愣，头都大了，认真看了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孩子他妈？随口问姑娘：“你是小翠”？姑娘一摇一晃头说：“不是”！江帆又问：“是小雅，小娟？……”姑娘回答都不是。

      江帆头上几根细毛也竖起来了，发亮的脑袋晃了晃，用手拍拍，认真想了想。“哦……”！在歌厅里，在歌厅，在歌厅一块唱李春波的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长得真漂亮……”！“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江帆用手一指说：“小芳，小芳！……嗨，你是小芳！

      不过，姑娘啊！这种事可不是在歌厅闹着玩的？有根有据，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讹人。要不我这老汉，革命几十年了，晚节不保”。下意识回头，顺便看了看身边的男孩。似乎想起自己小时候发了黄的老照片！鼻子、眼、头上的几个黄毛，真有点像自己小时候。江帆纳闷了，寻思，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许真……

      姑娘说：“江哥呀！我俩都是道上混的人，我主要是为了孩子有个名分，咱们要向孩子负责，孩子是无辜的呀”。江帆说：“好，好，好的，我们去医院检查，认真做一个DNA亲子鉴定。如果？如果是，我养他了”。

      江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三人打的，乘车来到哈尔滨妇女儿童中心医院，请专家亲自做各项指标化验，等了一个上午，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DNA各项参数，均是江帆亲生。

      专家！一个半百老人，笑了笑，拍着江帆的肩膀说：“老哥啊！恭喜，恭喜！老牛吃嫩草，新芽攀花痴，铁树开了花，老枝发新芽，科技发展了，时代进步了，不怕天干，只要地润，老哥赶上了好日子，可以生二胎了。祝福，祝福！祝福你呀，老哥”。

      说着，说着，江帆泪流满面，鼻泗横流。老妇见江山哭了，莫名其妙地？然后小声问江帆：“老哥，咋的咧？咋的就哭了呢”？“唉”！江帆大声叹气。“老哥，咋的咧”？唉，唉……江帆连叹几声说：“大妹子啊！你哪里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理我，和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感到非常的孤独。既然是你问，就说了吧！“老伴听说我有了小儿子后，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行李直接飞重庆去了”。江帆老伴姓黎，叫黎金花。年轻时，在部队宣传队认识的。  圆圆的脸蛋像秋天的苹果，白里透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两条小辩配上军绿，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闪闪的红星，不胖不瘦，走起路来，一颠一踮的，就好像丅台上的模特走猫步，拽拽摇摇，扭扭捏捏，莞尔回眸一笑，轻启丹唇。露出两排整齐的糯米银牙，总是银铃般爽朗的笑声，歌唱得特别好。“唱支山歌给党听”！就是她的拿手之作，每次总队文艺演出，他都是压轴。

      江帆娶上仙女般的美人。因他自己也长得帅，黑里透红的脸膛，高颧骨，两眼炯炯有神。175厘米的身高，充满东北汉子阳刚和帅气。多才多艺，能写会画，诗词歌赋，出口成章，吹拉弹唱，略知一二，飞行标兵，飞得好，年年评“五好飞行员”。

      唉，唉，唉呀……连声叹息。江帆接着说：“我有小儿子的事，被人检举了。正好中央纪委巡查组到哈尔滨，一封举报信落到实处，纪委专案组专门督察，牵出一条黑线”。

      专案组查到副市长，勾结地方黑势力，在拆迁中，张二狗带人强拆强迁，打人致伤案，开发商行贿，副市长收贿，买官，卖官，等一系列线上的人。副市长贪污受贿罪成立，开除公职，十年铁窗。

     老了老了，黎金花一纸休书，将江帆告上法庭，解除多年婚姻关系，长期住重庆，看川剧，吃火锅，过着她自己喜欢的生活，做着喜欢的事，打麻将，跳舞，唱歌，夕阳红，完美人生的灿烂。

      江帆被判三年监外执行。宣判后的当天晚上，看着睡梦中不停的喊着“妈妈”的小儿子，老泪纵横，不住地感叹，忽然想起仿佛有人说过一句话：“我们已经失去了童真，为什么不保住晚节”！

【作者简介】

陈远伦，古稀老人，把一些经历记录笔端。在多家平台发表作品，参赛作品，多次获奖。

【精英主播简介】

老马：出生于哈尔滨的老北京人，中文系毕业的机械工程师。喜歌舞旅游，好文学摄影，尤其酷爱朗诵艺术。用声音抒发情怀，传递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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