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草(长篇小说) 董顺学 著

第十二章
为了加快粮食打碾的进度,生产队将送粪的部分男劳力抽调到打碾粮食的行列。
周思甬和曹庆儿也被抽来参加打碾粮食。
打碾粮食这种农活虽然没有送粪那样繁重,但也是一种苦脏累的活。天还没亮,队长就在大喇叭上开始喊:“喂,喂!大家都赶快起床,担粪的担粪,碾场的碾场。听到广播后,社员们立马就起了床,碾场的人陆陆续续往打谷场里走。
曹庆儿被队长在大喇叭上吵醒后,马上起床来到周思甬住的窑门前喊:“思甬哥,赶快起来,队长已经在喇叭上喊着摊场哩。”
周思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曹庆儿的叫声后,一骨碌翻起来,先点亮了灯盏,然后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两人刚出门,就碰见了何凤治,三个人便摸着黑一路小跑到了打麦场里,眼见碾场的人已经来了一大半。
正是数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时节,摊场的人眉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哈出的气像白烟一样。双手抓在冰冷的粮食捆上,不一会儿手指头冻得钻心的疼,有的人用气哈一哈,有的人将手放在腋下暖暖。大多数人经济困难,穿着很单薄,穿的是单布鞋,冻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名叫李存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仍然穿着一件单衬衫和一条单裤子,单衬衫肩膀头上还破了一个大洞,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她的脸被冻成了铁青色,说话时上牙打着下牙,浑身颤抖地像筛糠一般。周思甬实在看不下去,把自己的一件旧毛衣脱下来送给了这个妇女。有人却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说她为了要国家救济的棉衣棉裤,故意穿这么单薄。周思甬听到这些闲话后,心里真不是滋味。心想:这些人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在这寒冬腊月谁有衣服放着不穿,有意等着要救济呀!
年近六十岁的赵大爷头上戴着一顶兔皮暖帽,穿着一件破棉袄,两只袖口就像两只破碗,棉花都露在外面。棉袄上的钮扣也几乎掉光了,为了遮挡寒风,他腰里系了一根草绳。下身只穿着一件单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旧草鞋,连袜子都没有。仔细一看,草鞋上到处都是窟窿眼。为了保暖,赵大爷在鞋碗里装了厚厚一层莜麦衣子。赵大爷被冻得直打颤,鼻涕吊了足有一寸长。
摊场的人个个被冻得脚手都麻木了,手指头没有一点灵活性,连麦捆的腰把都解不开,摊场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这时,只听得负责打碾粮食的小组长在大声喊:“大家快点摊,多出点力,身上就热火了。”好不容易把粮食摊平到场里,然后开始用碌碡碾。
碾场是由两头大家畜拉着一个碌碡碾,人在牲口后面吆着。碾场也有一定的技术,碾了多年场的人才能掌握。将摊平在大场里的粮食用碌碡按逆时针方向,依次碾压,不留一点空白,叫压茬。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在大场里转圈碾压的时候,跟着碾过的痕迹,一面扩大,一面缩小,然后再反过来,一面缩小,一面扩大。如果四五对牲口同时碾场时,有碾场经验的人在前面领头,技术不好或刚学碾场的新手依次跟在后面。
周思甬是第一次碾场,他吆着一对牛跟在碾场队伍的最后边。天气寒冷,他将两只手筒在棉衣袖筒里,腋下夹着一把打牛的皮鞭。偶尔,牛撅着屁股,翘起尾巴拉粪时,他抓起一股麦草,拧成一个网兜状的草团子,将牛粪接到里面,然后扔到场外边去。牵引碌碡的木拨架与碌碡轴之间在不停地摩擦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碾场的人跟在牛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因为参加碾场的人比较多,每隔一小时左右就重新换一班人。换下来的人在场外面将麦草点燃烤火,等待着翻场。大约换过两班后,在场外等待的这些人,拿着木叉开始翻场。就是将碾压过的粮食桔杆用木叉翻过来,把上面已经碾压过的翻到下面,把下面没有经过碾压的翻到上面来,尽可能地使颗粒与桔秆完全脱离。翻场是又累又脏的活儿。翻场时要用木叉使劲抖动桔秆,不一会儿浑身就出汗了。翻场抖动桔秆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浓密的尘土让人感到窒息。浑身上下落满了尘土,睫毛上、牙齿上和耳朵里、鼻孔里到处都是土。尘土又顺着脖子钻进了前胸和后背,又痒又疼,让人难以忍受。
吃过午饭后,太阳晒到了场院里,天气暖烘烘的,碾场的人便都靠在麦草垛上晒太阳,等待着翻场。他们有的聊天,有的掐方,有的打扑克。年轻人觉得玩扑克牌这些都不过瘾,便有人提议,来个摔跤比赛,大伙都很赞同。年龄十七八岁到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集中到了比较宽敞的地方,开始了摔跤比赛。他们怕摔倒后造成伤损,便在摔跤的场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麦草。
先开始拔腰比赛。拔腰活动是在两人之间角逐的。比赛双方弓腰反臂抱住对方的腰部,裁判下令后,两人尽力想法将对方提离地面。要求比赛双方牢牢站稳脚跟,一条腿伸向对方裆下,取半蹲姿势,当对方提自己时,尽力下坐,同时还要伺机提起对方。当对抗到相持不下时,必须不失时机一鼓作气地将对方拔地而起,以取得最后胜利。这种活动需要有毅力和耐久力。
参加拔腰比赛的一共有四十几个青年人,通过几十轮的淘汰赛,最后轮到了何凤治和周思甬两个人之间的角逐。何凤治凭着人高马大的优势,对获得第一名胸有成竹;周思甬则年轻气盛,也有不服输的心理。两个进场后先进行了深呼吸,然后拍了拍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又将腰部扭了扭,揉了揉,紧接着抱住了对方的腰,腰腿胳膊都吃上了劲。这时,裁判员右手举起了自己的暖帽,喊了一声“预备”,几秒钟过后,裁判员将手中的暖帽往下一挥,同时喊了一声“开始”,只听到两个人大声喘气的声音,双方的筋骨好像叭叭在响。两个人相持了大约几分钟后,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双方都想把对方一下子提起来,但各自都纹丝不动,定定地站在原地。又过了几分钟,何凤治突然“啊”地大喊一声,两膀一较劲,臀部突然往下一蹲,腰往后一闪,将周思甬双腿从地面上提了起来。随之,裁判员喊道:“第一局,何凤治赢了!”
休息了几分钟后,双方又开始了第二局的比赛。结果,何凤治还是赢了第二局的比赛。这样,何凤治获得了拔腰比赛的第一名。周思甬哈哈一笑说:“何大哥,你不愧是榆树湾的‘三大’,拔腰比赛我甘拜下风!”
接下来是摔跤比赛。摔跤时两人徒手相搏,可以手足并用,用抱头、抱颈、抱躯干、抱上下肢、缠腿、勾足、挑腿等动作将对方摔倒并使其双肩触地者为胜。摔跤进行单淘汰比赛,经过多轮的淘汰赛,最后,一二名争夺仍然在何凤治和周思甬两个人中进行角逐。比赛开始后,双方都很慎重,不轻易进攻,两个人只是绕着场子转,然后双方用手臂进行试探性接触,但仍然没有实质性地进攻。过了一会儿,何凤治瞅准了周思甬防御破绽,猛的来了一个饿虎扑食,准备一下子将周思甬摔倒在地。周思甬手臂接触对方时,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时时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说时迟,那时快,当何凤治迅速扑进怀里时,周思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一下子闪在了何凤治的身后,紧接着抱住了何凤治后腰,将何凤治抱了起来,单腿一勾,双手用力一推,何凤治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个马趴倒在了地上。裁判宣布第一局周思甬获胜。
第二局开始后,何凤治吸取了第一局的教训,他虚晃一招,给周思甬来了个假动作,周思甬信以为真,故伎重演,又来了个快速转身,但这却正中了何凤治的下怀。何凤治利用周思甬转身时的惯性,用腿一勾,顺势将周思甬推倒在地。这时,裁判员宣布第二局何凤治获胜。
在一比一平局的情况下,双方各自在心里作着战胜对手的筹划。何凤治认为,他要发挥力气大的优势,瞬间将对方摔倒,不能与对方进行长时间的纠缠。周思甬认为,何凤治虽然力气比自己大,但他的灵活性不够,他要发挥比较灵活的优势,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征服对方。
第三局开始后,双方互相盯着对方,在不停地寻找对方的突破口。周思甬突然大喊一声,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他双手往上一扬,何凤治无意中身子往后一闪,周思甬抓住机会一下子扑进何凤治怀里,双手死死抱住了何凤治的腰部,紧接着身子往低一沉,肩膀紧紧地顶住何凤治的腹部,然后猛一用力,给何凤来了个倒背口袋,将身躯高大的何凤治从肩上摔了下去。在大伙热烈的掌声中,裁判员最后宣布周思甬获得摔跤第一名。
拔腰和摔跤两项运动虽然消耗了这帮年轻人的很多体力,但他们仍觉得意犹未尽。稍加休息后,他们的体能又得到了恢复。翻了一次场后,又有人提议再来一个比赛背碌碡的运动项目。背碌碡比赛在榆树湾从来没有搞过,究竟能背起背不起碌碡,谁都心里没数。听长辈们说,解放前榆树湾附近有个叫余大汉的人,为了在凌晨抢到第一个碾米权,把碾磙子放到柳树柯杈上面了。但那都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今天这帮年轻人兴趣来了,非要搞个背碌碡比赛。大家伙把一个闲置的碌碡磙到半人高的土台子上,然后把碌碡竖起来,再由几个人帮忙将碌碡扶到背碌碡人的背上。如果能背起来,就以背着碌碡在场里走的步数多为胜者。为了减轻碌碡对人脊背的压力,有人找来了一片驴汗垫。大伙对背碌碡争先恐后,跃跃欲试,但真正到背碌碡的时候,很多人都败下了阵来。有的人用尽了全力,但碌碡纹丝不动,离不开土台;有的人虽然能将碌碡背着离开土台,但却连一步都移动不了。最后,大家将目光投在了何凤治、周思甬和张憨娃三个人身上。张憨娃虽然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还是有一把子力气。他走到碌碡跟前,将驴汗垫往背上一铺,两手紧紧抓住碌碡的下边沿,然后浑身一用力,碌碡慢慢离开了土台子。这时,大家都为他鼓掌加油,并异口同声地喊:“往前走几步,往前走几步!”只见张憨娃一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来,他背着碌碡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当他走了八九步远时,两腿开始打颤,他随即将碌碡扔到了场里,地面被碌碡砸了个半尺深的土坑。
接下来是周思甬。他同样把那片脏兮兮的驴汗垫衬到了后背,在几个人扶助下,将碌碡慢慢挪在土台的边上,两手抓住碌碡的下边沿,将碌碡靠在了背上,紧接着吸了一口气,浑身猛然发力,碌碡离开了土台。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稳稳当当地往前走着。他背着碌碡行走的距离已经明显超过了张憨娃许多,但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大家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步伐在移动。这时,周思甬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但在大伙的鼓励下,又向前吃力地走了几步。他终于停了下来,定了定神后,身子一斜将碌碡甩到了场里,随即人也靠着碌碡瘫软地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汗如水洗一般。经过丈量,周思甬背着碌碡走了二十米远的距离。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大个子何凤治。何凤治原来不想参加背碌碡比赛,在大家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了。周思甬鼓励他说:“大家都想让你展示一下你这位大力士的威力,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吧。”何凤治刚走到碌碡跟前,大家伙对他暴以热烈的掌声。何凤治并没有用那片驴汗垫衬脊背,他不慌不忙地在手上唾了两口唾沫,然后双手抓住碌碡的底部,猛一用力,碌碡离开了土台子。他背起碌碡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停了一小会,紧接着迈着小步往前行走。一颗碌碡搁在他背上,如同背了一麻袋粮食,并不感觉到非常沉重。他在前面背着碌碡走,大伙都跟在后面为他加油。大约走了六七十步后,他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往后面看了看,觉得已经走了好长距离了,之后身子一拧,将碌碡撂在了场里。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显示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经过丈量,何凤治背着碌碡足足走了五十米。大家议论说:何凤治如果再能咬牙坚持一会儿的话,估计还能多走十几米远。事实证明,何凤治的确是榆树湾的大力士。
这颗碌碡究竟有多少斤,生产队的秤最多只能称起二百斤的东西,没办法称出碌碡的重量来。周思甬通过碌碡的体积和石头的比重进行了计算,这颗碌碡的重量是三百八十斤。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摊在场院里的小麦终于碾结束了,接下来就到了起场的环节。起场是用二齿叉和四齿叉将麦秆挑起,在空中用力抖动,将夹带在麦秆里面的麦粒抖落出来。这样,已经没有麦粒的麦秆变成了麦草,之后被移到了场外垛起来。麦草挑拣干净后,用木耙或木掀将麦衣和麦粒的混合物堆积在一起。起场环节的尘土比翻场环节更浓密,因为麦秆在空中的抖动力度更大,扬起了的麦土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晚上点灯时分,场才起完了。周思甬已经累的两腿发软,两只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脸上的麦土足有一铜钱厚,认不出本人的模样。嗓子里咳出的是一团团黑泥,鼻孔里擤出的也是泥土,衣服上落了厚厚一层麦土。周思甬将棉衣脱下来使劲抖了抖,用棉帽子将棉裤上的麦土拍打了一下。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一场麦子起完后,周思甬浑身被汗水洗了一遍,汗水将蹿入脖领的麦土和成了泥,白棉布的衬衣已经完全变成了乌黑色。周思甬觉得后背被麦土刺激的又痒又疼,就让曹庆儿用棉帽子帮他将后背的泥土擦了擦,才感觉到稍舒服了一点。他心想:如果洗一个热水澡,该有对舒服啊!可那是城里人的奢侈生活,自己不敢奢望。当他看到别的社员对沾满全身的麦土不当一回事时,他感觉到自己太娇气,心里说:身上沾点麦土怕什么?农民一辈子没有洗过一次澡,身体照样很健康。
第二天一大早,男女社员们照常来到打谷场准备摊场,生产队队长张余粮却说:“今天要趁风扬场,场就不摊了,碾场的女劳力去送粪,队上所有男劳力都参加扬场。”
周思甬和曹庆儿也被留在了扬场的队伍里。
六七十年代扬场还没有风扇这种农机设备,扬场全靠自然风把籽粒分离出来,所以,在打碾粮食的季节能碰上几场大风也是很幸运的事。今天遇上了这场大风,男劳力全部投入了扬场工作,千万不能错失这个大好的机会。扬场的工具基本上就是竹子扫帚、木锨、四股叉这三样东西。扬场的人都戴着草帽,这是一种简单的人防护用具,怕麦衣、麦土和其它杂物吹进人的眼睛里。扬场共分粗扬、细扬和精扬三个级别。粗扬是用四叉将麦衣、麦土、麦粒混合物逆风扬到三四米高的空中,比较轻的麦土、麦衣从风头吹到了风尾,较重的麦粒落在风头的地方。细扬是用木掀将经过粗扬的麦粒扬到空中,使麦粒中混合的麦土和麦衣等杂物进一步吹出。精扬是用木掀将麦粒做进一步精选,达到最后入库的标准。趁风扬场是带有突击性的农活,为了赶在风停之前将已经碾下的粮食扬完,扬场的人几乎不休息,连续作战,连饭都顾不上吃,都由家里人把饭送到打谷场上来吃。
扬场的劳动强度要比碾场大得多。周思甬虽然是第一次扬场,但在老农的指导下,学会了三种扬场工具的使用,又参与了三个级别的扬场全过程,大致上掌握了扬场的基本要领。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扬场的最后一关精扬才结束了,开始装袋入库。装小麦的口袋是用亚麻纤维线或羊毛线织成的,小口袋能装一百二十斤,大口袋能装一百五十斤。年龄大的负责装口袋,青壮年扛口袋。扛口袋不但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如果不掌握要领,凭力气硬扛,是扛不起来的。扛口袋的正确方法是,先将装满粮食的口袋竖起来,肩膀紧贴在口袋中间,一手抓住口袋的袋口,另一只手抓住口袋的底部,一条腿半跪,另一条腿膝盖跪在地上,然后,抓袋口的手往下压,抓口袋底部的手往上推,肩膀同时发力,口袋就扛在肩膀上了。
周思甬由于没有扛口袋的技术,只能扛重量比较轻一点的口袋,但还要在另一个人辅助下才能将口袋扛在肩上。这时,周思甬的肚子已经空得像瓦罐一样,午饭所产生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打谷场离仓库的距离有一百多步远,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一口袋小麦扛在肩上,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将口袋扛到仓库。等小麦入库后,所有参加扬场的人都累成一滩泥,勾子塌在地上翻不起来了。
周思甬又累又饿,直晚上十点钟才摸着黑回到了家里。周思甬的父母还没有入睡,为节省煤油屋里黑着灯。听到儿子回来的脚步声,母亲赶忙起来点亮了煤油灯,给儿子端来了已经热过好几遍的饭。借着微弱灯光,母亲看到儿子沾满麦土的脸上那一条条的汗迹,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父亲看见儿子那狼吐虎咽的吃相,眼圈也湿润了。

作者简介

董顺学,汉族,宁夏西吉县人,生于1955年10月10日。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县工交局、统计局、计划委员会、计经局、震湖乡政府工作,担任过国营企业厂长。长期从事文字工作,喜欢读书,热爱文学,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退休后,用近五年时间完成了这部五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狼毒草》,终以抒怀于文学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