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集市》文/川石主播/开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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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集市

文/川石（李建国）

五十年代的豫北农村基本没有商业机构，供销社也了了无几，而且主要任务是收购农副产品、供应农用物资，所以农民的日常生活用品的买卖主要在集市上进行。

离外婆家最近的集市在柏香镇上，一般是逢五一小集、十五一大集，不过农民们忙于田间劳作，手头也没多少零钱，一般逢年过节才有空去集市逛逛。记得我父母定期会给外婆邮寄几元零花钱，虽然不算多，却很顶用，因为一、两角钱就可以办许多事。对于钱外婆管得非常隐秘，我从来没见过一元以上的钞票，也根本无从知晓钱放在何处。

平日里外婆绝不会花一分钱给我买零食，只有去赶集市时才有机会打次牙祭，因此，我对赶集格外期盼。同时，去柏香赶集要经过二姨家的村庄，可以在那里同表姐、表弟玩上半天，二姨会做顿丰盛午餐款待外婆，还会拿些花生、红枣、柿饼等美味零食给我，这在农村平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集市上更有许多美味佳肴，让孩子们东顾西盼、馋涎欲滴。有卖糖人的，匠人把满锅糖稀用一根竹管轻轻挑起，一边吹气，一边两手拉捏，于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花草魚虫、飞禽走兽、戏剧人物就出现在你面前，让孩子们爱不释手，把玩许久，最终抵挡不了蜜糖的诱惑，伸长舌头慢慢地舔着吃掉，最后拿着那根细竹棍还舍不得丢弃。有做芝麻糖的，匠人们把糖稀拉长在黑白芝麻里滚来滚去，等到冷却了压成方的、圆的、片状的，买上几根边走边嚼，满口香甜，余味无穷，沁人心脾，多日不忘。

还有卖酱牛肉的，商家拿一把尖刀在手中，从成块的熟牛肉上划下，片片透明闪亮的肉片就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让人闻着就流口水，你递上五分、壹角钱，老板就会拿张粗糙的黄草纸，麻利地用手卷成筒，把一小包酱肉递给你，孩子们满脸幸福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片，放在嘴里含一会儿再慢慢嚼，仔细品尝牛肉迷人的味道。

我最钟爱的则是吃一碗牛肉丸子汤。尤其是冬季每次赶集外婆都会慷慨地掏出一毛钱交给店家，大师傅麻利的在一只海碗里放入姜丝、香菜、蒜苗、胡椒粉等佐料，再滴少许香油，从缸里捞出十个牛肉丸，再加入两三勺滚沸的热汤，放上点油辣子，把一大碗香味扑鼻的丸子汤和两个白面饼端到你面前。

我顾不上说话，立即埋头将饼泡进碗里，连汤带肉大吃起来，直到满头冒汗，肚子滚圆，碗也见了底，才抬起头来望着外婆傻笑。每次外婆都讲她不喜欢牛肉的味道，只是跟师傅讨碗热汤，然后坐在那里，一边同乡亲们拉家常，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当然糖人、麻糖、烤红薯，甚至醬牛肉，也会选着给我再买一两样。

童年集市上的各种美食留在舌尖上的味道，让人一辈子难忘，尽管现在这些东西，孩子们都不太问津了，但是对于我却是珍藏在记忆深处的最爱，还有外婆布满绉纹的善良慈祥的笑脸！

（2023.06.11）

【桃李锦绣】第11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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