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潜(1936-2001)
心中激荡着史诗般的旋律
文|钟明善
张义潜把一生倾注于艺术事业,创作了一大批篇幅宏大,意义深广的历史人物画,不少作品被中国美术馆等权威机构收藏,部分作品作为国礼馈赠国外。他的作品含蓄蕴藉、气宇轩昂、大气磅礴,展示了画家崇高的美学思想,有着深远的教育意义和社会价值。他一生除了创作宏幅巨制、系列连环画、年画以及大量骏马、雄鹰等水墨作品外,更令画界铭记的是他孜孜以求、诲人不倦地培养了一大批美术人才,这些人才今天已在长安乃至全国各地画坛成为骨干,以他们的聪明才智推动着我国美术事业的发展。
张义潜(左)、钟明善(中)、刘安(右)
一九九八年二月二十七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张义潜为纪念周恩来总理诞辰一百周年所创作的巨幅国画《重任在肩》。看到、听到这一喜讯的朋友,都为他感到高兴,更为他身上仍然保留着艺术家强烈的历史使命感而感慨万千。当年,毛主席纪念堂的王建恩同志为纪念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同志诞辰一百周年来陕征集书画作品,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我。他说其中需要一张周恩来受党中央、毛主席的委托来西安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八尺整张主题画。这应是一幅表现中华民族重大历史转折的的革命历史画。他将要陈列在周恩来革命事迹展览的重要位置。
谁能担此重任?我自然想到了以描绘历史人物名扬海内外的长安画派的中间人物张义潜。义潜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就画过这一题材的国画连环画,在钟楼西北角的大批判专栏上,给西安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建恩同志听了十分高兴,让我征求义潜同志的意见。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的今日,义潜同志的画早已进入艺术市场。对此,他到底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会痛快地答应这件没有任何经济回报的任务的。当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不出所料,他爽快地答应了,建恩同志也会心的笑了。
两个多月过去了,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画。八尺巨幅《重任在肩》已经画好了。构图大体和上世纪七十年代那幅相仿,画中周恩来与博古同志肩负挽救民族危亡的重任在南下西安的风雪秦直道上,驱马飞奔。但总理形象的刻画比上世纪七十年代那幅六尺作品更深入,更细腻,气魄更恢宏。年逾花甲且身患疾病的他行动已经不像昔日那样灵活矫健,在竖起的画板上画高处时他上下凳子都很吃力。但他仍然以充沛的热情、严肃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笔墨完成了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宏篇巨制。
记得六十年代初,一幅讴歌中华民族浩然正气的中国画巨作《林则徐》以其磅礴宏大的历史场面,绵密谨严的构图,细腻、逼真、生动的人物形象刻画,史诗般的厚重博大引起了中国画坛的轰动。这幅画当年就被印成年画走进了中华大地的千家万户。青年张义潜也成了中国城乡人民家喻户晓的中国画家,也就在这个时期,早得大名的他被迫离开了他所钟爱的美术教育岗位,成了最早的下岗职工、个体户。热爱美术的他创办了陕西第一所私人美术教育园地——“艺苑美校”。在这位真正的自由职业者身上,命运的坎坷,对中国艺术的使命感,非凡旺盛而敏捷的创作欲,才情横溢的艺术家气质,不和谐地搅在了一起。
张义潜《重任在肩》
97*197cm
1980年作
过早成熟,过早出名,过早承受了人生的种种磨难。得意与失落、欢乐与痛苦,经常在酒精麻痹后的瞬间倾吐净尽,时时在楮墨丹青之间得以渲泄。几十年来,他的命运也随着我们国家民族大运的波澜而起伏跌宕。画主题画,画历史画,为千古风流人物造像,是他不懈的追求。不管命运对他如何严酷,他也不改初衷,一边在自己狭小的空间中挣扎,一边坚持历史画的创作与研究。
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多才多艺的张义潜画过重大历史题材歌颂军民团结保卫中华的巨幅油画《铜墙铁壁》、大型水粉画《革命的大联合》等。在“批林批孔”中,他在西安市莲湖区举办的大批判专栏更以古今历史人物画备受西安广大人民的关爱。那些一夜创作十几幅歌颂方腊起义、洪秀全起义、李自成起义的国画连环画给西安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些画白天刚上墙晚上就被有心人揭了,至今下落不明。
王子武(左一)、张义潜(左二)、江文湛(左三)
在他的笔下,《我们的刘志丹》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巨幅壁画《杨玉环奉诏温泉宫》在华清池畔引起了海内外各界人士的关注。在他的笔下创作了描绘郭子仪免胄见回纥搬兵挽救李唐王朝的《免胄图》,描绘唐代开国皇帝文治武功盖世的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宗狩猎》,描绘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疾》,描绘关云长的《千里走单骑》,描绘昭君出塞的《汉宫怨》,描绘高僧玄奘的《唐玄奘慈恩寺译经图》,描绘忍辱负国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描绘医圣药王孙思邈的《孙思邈行医图》,描绘统一中国的秦始皇嬴政的《秦皇征战图》,描绘天之骄子的《成吉思汗》,还有描绘李白醉酒、张良进履、达摩面壁、陶潜采菊、东坡玩砚、白居易与卖炭翁、屈子行吟、杜甫观春等大量历代风流人物的作品,形成了史诗般的历史人物画卷。
张义潜《东征》180*127cm 1977年作
张义潜《陈胜吴广起义》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中华民族有昔日的辉煌,也有今日崭新多彩的华章。出身平民家庭的张义潜在描绘历史人物的同时,始终把创作的热情诚挚地投给了今日同呼吸共命运的父老乡亲。他笔下有彪悍的套马牧民,恬静的牧鹿姑娘,乘骆驼走西口的陕北婆姨,还有许多普通的教师、工人、学生、农民、战士、医生的肖像,也有含辛茹苦地抚孤成人的画家母亲的肖像。他的作品对这些默默无闻的人们寄予了更多的深情与关切。
张义潜与刘文西
张义潜与儿子张安
从他的大量人物画作品中,我感觉到几十年来他心目中始终激荡着中华民族史诗般的旋律,是中华民族的民族魂在召唤着、激励着这位最普通的平民的儿子。这也是他的作品旺盛的生命之源泉,也是他的作品感人至深的缘由。
五千年的中华文化思想深深渗透进了他的灵魂和血液,三秦大地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给了他丰富的滋养,对中西绘画艺术规律和技巧的全面修养给他的创作带来了多姿多彩的艺术表现方法,以现实主义为基础,以浪漫主义为光华的创作思想使他的绘画艺术平易朴实而又深刻隽永。平民意识,平常心态是他的画风给予我们的强烈印象。强烈的历史使命感与平实质朴的艺术风格的有机结合是他的绘画作品最感人的地方。
张义潜参加美院硕士研究生毕业答辩
01
善良忠厚的长安平民的儿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经西安市莲湖区教育系统的造反派朋友帮忙,我从被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中学调到西安市莲湖区文教革委会下属的教师进修学校工作。在这里我有幸结识了美术教育家、早得大名的国画家张义潜先生。在西安市莲湖教师进修学校他担任美术教师的培训工作,我担任语文教师的培训工作。由于缘分、志趣和遭遇的相近,我们的关系由同事自然地上升为同道加兄弟。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说可谓“臭味相投”。
近十年,朝夕相处,荣辱与共。我们经历了“复课闹革命”、“批林批孔”、“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评水浒批宋江”、“三老逝世”、“四人帮”垮台等影响中国历史的重大政治运动、政治事件。在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中,我们彷徨、迷茫,时时担心自己会被再次“扫进历史的垃圾袋”。一方面要应付各种政治任务,以保护自己最低的生存空间;一方面还想在自己所钟爱的事业中有所作为。也就在这一段不平静岁月中,我对张义潜老兄的理解更清晰了。
黄胄(左一)、张义潜(中)、井彰文(右)、赵保善(后)
他出身城市“第二十五孝”平民家庭。家住骡马市,在“三意社”隔壁,后住南大街。父亲以卖饸饹维持全家生计。用义潜自己自嘲的话说,他家是“贫下中资”,与“贫下中农”、“贫下中渔”、“贫下中牧”属于一类。
父亲早逝,母亲是一位能够自立而且非常要强的女中豪杰。在极艰难的日子供给义潜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学美术。义潜这个独子是有名的大孝子,三十多岁了,在艺术上早得大名了,娶妻生子了,母亲生气时,还经常罚他跪地。她也像“老莱子”一样用“哪个牛犊不顶娘”和“你娃是第二十五孝”的语气,求老娘心疼他,逗老娘笑,请老娘“放儿起来”。说得老娘把水烟袋一拿,扑哧一笑,说:“俺娃快起来。”这时“大娘开了恩”他“才敢起来”。这一切都那么亲切,那么自然。和戏里一样。文革后期有时为一些单位创作绘画,人家给一点点稿费,义潜会毫不含糊地全部上交母亲。给自己一分也不留,更不会想着给妻子,这也是造成他家庭悲剧的因素之一。
孙振廷(左二)、井彰文(左三)、张义潜(左四)、蔡亮(左五)、潘龙骧(左六)
02
出色的美术教育家
他是一位十分敬业的美术教育家。小小年纪就从东北鲁迅美术学院毕业被分配在西安美术学院的前身,西北艺术专科学校任教。他是该校国画系的创始人之一,至今西安美院国画系的老教授仍对此念念不忘。在美术教育中他以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和内容具体、思路清晰的教学赢得了广大同学的爱戴与尊重。全国经济困难的六十年代初,在干部下放时,他扮演了陕西美术界最早的下岗职工,自己独立办起了“艺苑美校”,成了在长安颇有名声的私立艺术学校。当年他培养的学生中不少已成了长安画坛颇有成就的画家。
此后,没有几年他又被请回公办教师队伍,当了西安财校的美术教师。1966年到1976年十年浩劫,他没有逃脱被“专政”的厄运,被关押,被批斗,被强迫砸掉维纳斯和大卫的石膏象,受尽了精神和肌体的双重折磨。文革后期,莲湖区文教系统造反派的教师执政,才把他从财校“解放”出来,到莲湖区文化馆画当时应命的宣传画之类的作品。此时期他也曾应邀到部队辅导干部、战士美术创作,算是他艺术生命有了延续的契机吧!在莲湖区恢复教师进修学校时,他自然被归入进校举为美术教师教训班。这是文革后期的事了。他一方面画着应命的莲湖区教育系统大批判专栏的画,一方面自己编写、刻印美术教育教材,兢兢业业地教育自己的学生。仿佛艺术教育的春天已经到来。当时在西安能有这么个从事艺术教育与创作的空间,实在是太难得了。
义潜所在的冰窖巷莲湖进校就成了许多书画家经常光顾的小小栖息地。进入这被称为“冰窖沙龙”的既有老一辈的书画家蔡鹤汀、区丽庄、韩秋岩、陈之中、王荫桐、李滋煊、陈泽秦、刘自犊,也有蔡亮、邹宗绪、王子武、李世南、王炎林、马兰鼎、李纪深、张芷岷、蔡南生等当时尚在青年的画家们。当今画坛声名远播的高民生、郭利杰、岳钰、高裕德、利友仁、吴黎明、陈默、杨心州、刘伟等都在这一特殊时期受到义潜老师的直接教育与指点。
他是个天才的画家与美术教育家。他自己有西方绘画坚实的素描基础,有对透视学、构图学、绘画创作的深入地钻研与探讨,有中国笔墨技巧的扎实的基本训练,有丰富的艺术创作实践经验,有异常娴熟而准确的造型能力,有对油画、水粉画、水彩画、国画的全面修养,有明确而清晰的现实主义“以真为师”的艺术思想,有热爱自己民族和人民的一颗火热的心,有对青年学子诚挚的爱,有高标准严要求与“因材施教”的细心与耐心,有生动而幽默的语言表达能力,所以他的美术教育深入浅出,活泼生动。在“四人帮”覆灭,恢复高考之后,他义务辅导的学生几乎每年都成了美术院校的首选。
张义潜(右三)、卫俊秀(右二)、萧焕(右一)
03
平民的儿子——“少陵布衣”
他是一个始终有着平民意识的长安平民的儿子。在50年代后期,干部下放劳动时,他在陕北和乡亲们在黄土地上“同吃、同住、同劳动”,在玉米地里和青年农民一起赤条条地锄地,在山岇岇上纵情放歌,在煤油灯下读报,在月亮地里拉话。他在陕北农村认干娘的事,还上了1959年举办的陕西省“下放干部展览”。已经过去十多年后,陕北的干妹子还来冰窖巷看他。经常有一些老乡找他办事,他虽然能力有限,总是尽力去办。他一天忙忙碌碌,除了画画,就是给最普通的朋友帮闲忙。冰窖巷也成了大家心中的“张义潜办事处”。
吴三大(左一)、张义潜(左二)
04
心底善良的“贫下中教”
他是一个心底十分善良的知识分子。经常自称“贫下中教”。他自己在生活中受了不少伤害,他时时以善心待人。默默地呵护着知名的不知名的朋友。文革后期,西安钟楼墙上贴了一张署名“成都”的漫画,画中画了张春桥和江青,上面写着“江张不死,大乱不止”。在“四人帮”得势,人妖颠倒的时期,成了全国的大案要案。当时的专案人员首先奉命在西安画界排查。
有一天,专案组派员到冰窖巷莲湖区教师进修学校找到张老师。当问到漫画“会不会是XX画的?”张老师不假思索立即回答:“不会,不会,他画不出来!”当问到另一位青年画家时,张老师说:“不会,不会,现在还没有找到媳妇。人又胆小,不会,不会!”等公安人员走后,他问我:“你看像谁画的?”我们异口同声的说了人家后问的青年画家的名字。但在专案人员面前他始终没说过任何一个画家的名字。在人妖颠倒的日子,稍一失口就可能害死人,义潜对此太清楚了。他善良,见不得别人痛苦,他绝不害人。
张义潜遗作展嘉宾合影
05
我的“伯乐”
我走进书坛还是托了他的福祉。那是在“四人帮”覆灭不久,整个文化界也是百废待兴。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接受了国家出版局的任务,编辑出版《中国书法全集》。出版社邹宗绪老兄担任主编,要找帮手。到“冰窖沙龙”找他的老朋友张义潜商量。义潜兄立即推荐了我。“找明善,他研究书法。”从此开始,我把停了十几年的书法研究拣了起来。系统整理中国历代书法作品目录,查阅关于历代书法家、书法作品的著录文字。在宗绪兄领导下,编出了《中国书法全集目录》。陪同宗绪兄拜访当时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的沈鹏、王靖宪先生;又在沈鹏先生引荐下拜访了启功等老一辈学者、书家。使我由此逐渐步入书坛。义潜兄的伯乐深恩我永志不忘。
1998年张义潜与杨晓阳,李靑,赵保善,史国霖等学生讲美术理论
06
艺高德厚
义潜兄艺高德厚,乐于助人。许多朋友喜欢用“文人相轻”、“同行是冤家”来解释书画界朋友间所发生的误会、矛盾、不愉快。其实真正的“文人”、“同行”是相敬、相崇的。所谓“惺惺惜惺惺”。义潜是个性情中人,疾恶如仇。谈到学术上、艺术上、医术上、科技上有成就的朋友时,他总充满着敬意与激情。一般人认为他被“下放”离开西安美院对美院的同道会忌恨。事实上他早就没有了恨,他只是瞧不起那些不求上进的人,偶尔也会出出那些人的洋相。
讲到美院的刘文西教授时,他由衷地钦佩刘教授献身艺术的敬业精神。刘先生一人坚持登上雪山画了六张速写的故事,刘先生“象牛一样”的顽强治艺精神就是他常常用来激励和教育学生学习的榜样。王子武老兄为了探索中国画对光和彩的表现,用图画临了苏联列宾的油画,创作了齐白石、父亲、曹雪芹像等在中国绘画史上具有划时代开创意义的作品,义潜惊呼“国宝!国宝!”在他的国画肖像画创作中立即运用了这一手法。他用一整天时间为我画的肖像写生就是这一时期他创作的大量国画人物肖像之一。
这就是始终保持平民意识,站在最广大普通老百姓立场的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爱唱爱说、诙谐幽默、心底善良的张义潜,一个实实在在,在西安长大的西安人民的好儿子。
谢振瓯(一排左一)、郑乃光(一排左二)、崔振宽(一排左三)、张义潜(一排左四)、罗平安(二排左三)、耿健(二排左四)
他贪酒得很。他常常独自在小酒馆柜台前喝廉价的散白干,他喝醉酒醉卧砖瓦堆,他喝醉酒唱着秦腔骑摩托,他像贪嘴的小孩一样贪酒,也许在热闹之后他内心的孤独与寂寞太难排遣了。他嗜酒,见酒醉。没酒画不了画,喝多了,也画不成画。他能染上致命的病,过度饮酒与吸烟应该是诱因之一。我们有些艺术评论家总喜欢把饮酒与书画创作的关系说得天花乱坠,令人神往。从唐代李太白之死到现代张义潜等朋友之过早辞世,都证明对文人与药和酒的关系千万不可神化,在这一命题下,误人的评论家的话实在不可全信。义潜的早逝其教训正在这里。
张义潜现场作画
07
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2001年义潜老兄因患肺癌医治无效去世时,我在台湾访问。老伴打长途电话告知我时,虽然这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但我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在台北美术馆的大厅里我愣了近三十分钟,心里真有刀割的疼感。我不但痛惜我的命运多舛的兄长,更痛惜中国画坛失去了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画大师。
杨晓阳(左一)、张义潜(左二)
08
胸中史诗忠魂在 笔底烟霞艺业长
泪眼隔海望大陆的我用这样的輓联遥寄我的哀思。也留下了我不能亲送老兄的久久的遗憾。2004年,他逝世三周年的忌日。他的亲朋戚友在他最初从教的西安美术学院举行了纪念座谈会。西安美院杨晓阳院长和许多老教授都参加了座谈会。大家观看着会场四壁展示的他的作品,缅怀他的人格与艺术,情切切,意浓浓,我很感动。我想义潜九泉有知也会有回到美院的感觉而为之欣慰。美院校庆的画册中收入了他这位老教师的大作,我想看到这本画册,他更会感到与老朋友重聚的喜悦。作为义潜的老弟,我由衷地感谢西安美院的主事者与朋友。
张义潜《钟明善肖像》68*45cm 1972年作
今年他的子女准备出他作品集,邀我作序。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我先将自己收藏的他的几件大作拍了照,供出版社的编辑去选。在纪念我所执教的西安交通大学建校110周、西迁50周年的前前后后,又断断续续写了几段回忆文字,加上过去在《中国艺术报》上发表过的一篇文章,合在一起,算是对义潜老兄为人和治艺过程的缅怀与纪念。
人的生命是短促的。一个艺术家一辈子创作不了几件经得起历史筛选的好作品,办不了几件对祖国和人民有益的好事,只要努力了,尽心了,也就可以了。他的一生充满痛苦与波澜,他的一生有悔无愧。义潜的艺术和艺德已为中国绘画史写下了神采熠熠的一页。憨态、童心,一个城市平民儿子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钟明善
2006年4月12日晨
于西安交大艺术馆
张义潜《总理与齐白石》
97*145cm
1979年作
张义潜《杨玉环奉召温泉宫》
300*118cm
1986年作
《杨玉环奉召温泉宫》局部图一
《杨玉环奉召温泉宫》局部图二
张义潜《千秋太史公》
91.5*158cm
1995年作
张义潜《高风亮节》
105*232cm
1999年作
张义潜《同学》
张义潜《采菊东篱下》
69*138cm
1991年作
张义潜《屈子行吟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