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支
文/吴德珠

坎南村支书李一是个惜墨如金的人,他负责批核从来不用“同意”、“准报”、“核支”等字多的词头,也不用“报”、“核”、“批”等笔画多的字。只用一个他认为笔画最少的字——“支”。
这是为什么呢?
他觉得应该像欧阳修那样把《醉翁亭记》开始的罗哩罗唆的环境描写改成“环滁皆山也。”
多简练!他在中学读书时,听精通古文的陈凯老师讲述这个故事时,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大。
他当上支书后,仍不忘这个故事,总是用“环滁皆山也”这把尺子量手下人给他写的讲话稿及其它材料,常摇头指责:“不能穷罗唆!”写材料的人绞尽脑汁,经过几个回合才能交差。
所以,他在批核的票据上只写一个笔画最少的“支”,在下一行写一个“李”字,再下一行写个日期,就不足为怪了。为了快捷,他还常将“支”、“李”、日期一笔圈成,像几条蛔虫链在一起的蛔虫链。
可是有一回,却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天晚上,李一正和会计、主任、副主任在他家西房的桌上筑“长城”,乳白色的日光灯照在磁性涂料涂过的墙壁上,房间如同白昼。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交通大道,从来没有来过抓赌的,在这里赌钱如同在保险箱里一样。所以不用麻将垫子吸声响,任麻将声“唿噜,唿噜”,四个人吞云吐雾,加上四个人是割头不换的哥们,什么脏话都能说。李一摸回一个二饼,拿起一张不要的牌,一双金鱼眼在桌子中间的弃牌上溜了半天。如果圈蛔虫链早圈了好多条了,但终于摇了摇头,打出那张一条,喝道:“谁吃一x?”下家会计说:“不吃。”摸一张八万,不要,说:“胖x”。向中间一扔。这时,一个叫王连的队长来请李一批杂工条据。王连把门一推,四个人吓了一跳,看清了才又坐下来。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骂:“狗x,为什么不咳一声!”王连说声“对不起”,就站在李一身后相起来。一牌结束后,王连递上条据,并说明为何急等的原因。李一听得不耐烦,转过关公脸说:“别穷罗唆!”一股酒气直往王连鼻孔里钻,王连连忙后退了几步。李一脑袋拧归原位,掏出笔来在条据上圈蛔虫链。在这当口,另外三个人边码牌边拿眼光在李支书脸上和条据上溜。不一会儿,王连接过批好的条据,打个招呼,走了。
李一说要方便一下,出去了。

空位子对面的胖子主任说:“李书记批条子好像没有细看。”瘦子会计附和:“唔,我看也是。”矮子副主任点点头,说:“不错。”忽然,鬼点子多的副主任说:“我们和他开个玩笑。”
接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说,胖子和瘦子齐喊“妙!”于是矮子找了张纸一迭,用指头一裁,写了一张便条。
李一进屋刚坐下,矮子把条子递过去。李一感到奇怪,说:“刚才为什么不趁手?”矮子说:“没想得起来。”胖子和瘦子都憋住气。李一从口袋里重新掏出钢笔,在条据上方圈上“蛔虫链”。
这时,精彩的杂技表演开始了:胖子笑得从椅子上滚下来,像个皮球;瘦子笑得歪在墙角落,像根弯扁担;矮子捧着肚子笑成团,像个黑刺猬。李一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搞懵了,呵斥道:“笑什么,笑!”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用右手背擦掉笑出的眼泪,气喘吁吁地说:“你——你——再看——看——条子。”
李一这才看签批的条据:
代 办
李书记,请把你的老婆借给我们用一夜。
代办人:张军 王立华 刘乾
10月24日
李一脸腾地红了,笑骂道:“你们这三个x!”

123.“念”改作文
修改自己作文的方法很多,这里介绍一种“念”改法。
唐朝有一位诗人贾岛,每写完一首诗,都要反复吟读,觉得不顺就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有一次,他骑着毛驴走在大街上,嘴里还在吟读自己的诗,毛驴撞着人都不知道。
鲁迅先生总结自己是怎样做起小说来时说:“我做完之后,总要看两遍,自己觉得拗口的,就增删几个字。一定要它读得顺口。”
著名文学家老舍先生总结自己写作经验时说:“念,再念,再念再念。”他是念到不顺的地方就改,改后再念,不顺再改,直到读着顺口为止。
由此可见,念改是修改自己作文的一个好办法。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作文就是把自己要说的话写出来,所以又叫写话。而写是从脑到手,有时脑子没有想好手就写出来了,难免缺字少词,或有语法错误,或词不达意,一念,读着拗口,听起来别扭的毛病。

吴德珠,盐城射阳人,大专学历,市作协会员,种过地,当过兵,教过书,业余写过新闻,教学论文,小小说,诗和散文等在电台,报纸,刊物上发表,编著《咄咄怪事》一书岀版。

主编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联墨双修副总编;《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今日头条》认证编辑。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2022年10月荣获国际中文朗诵《金梅花奖》三等奖,有百余篇散文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三千余首;配音秀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