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元人的金磨（二）
文／周天明
二
野元人按笑眯眯的人指引的方向走了七七四十九日，一路上遇山爬坡，逢河趟水。这大象倒也颇有能耐，载着野元人如履平地，只是觉得路走得有点慢。
这一日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忽见路边有一凉亭。野元人“呃”地叫停大象，从象背跳下来，进到凉亭中稍事休息，想打听一下前行的方向。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有路人经过，眼看太阳快要西沉，野元人不免着急起来。正在进退两难时，远远看见尘烟起处，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野元人喜出望外，赶快立于道中向那马上人频频挥手。
那马来到面前，前蹄跃起，昂首“.咴咴”叫几声，戛然刹住前冲的蹄步。随即一个头戴缨盔，身披锦袍，脚踏马靴，威风凛凛的骑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野元人“嘻嘻”笑着迎了上去，不料那骑士厉声骂道：“是哪个不识趣的野种，敢阻拉本大人的去路？”
野元人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呀？仔细一瞧，果真是笑眯眯的人，不过此时他正板着凶狠的脸呢！
野元人仍“嘻嘻”笑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笑眯眯的人不能再演下去了，故意露出惊讶之色，重新换上笑眯眯的脸庞，一把抱住野元人说：“兄弟，你让我找得好苦呀，原来你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迷路了？”
野元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指指大象，摆出慢悠悠走路的样子，意在告诉笑眯眯的人，这大象走得太慢了，以至误了行程，也迷失了方向。
笑眯眯的人听了仍是笑眯眯地，对野元人说：“你要快吗？可以！我这马日行千里，而且老马识途，谁叫我们是兄弟呢？你就骑我的这匹快马去旅行吧！”
笑眯眯的人说完，就把野元人扶上马，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马按着笑眯眯的人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他自己则骑着大象悠哉游哉地回家了。
野元人骑着马飞奔着又走了七七四十九日，这日终于来到爪哇国。野元人下得马来观看，但见那爪哇国仙气飘渺，鸟语花香，海市蜃楼，变幻莫测，似是一处人间仙境。
他小心翼翼走着，生怕自己冒犯了神仙。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这里的人们都赤身露体，男的头上插几根漂亮的羽毛，女的头上戴几朵鲜艳的山花，人人腰间缠一圈藤萝，住屋以茅草为盖，石头作坐凳，草坪作床铺，人们盘腿而坐，仰天而卧，吃食无匙箸，皆以手抓饭入口，所不同的是人人腰间佩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
野元人高兴极了，这跟他过去的生活环境类同，也与他的生活习惯相近。他走向人群，“嘻嘻”笑着，欲向众人示好。可是那爪哇国人发现一个全身长毛的怪物出现面前，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向国王报告。
国王听到报告，知道又有异邦人士到爪哇国作客来了，便头戴金叶花冠，身着草丝衣袍，下身遮手巾一幅，再用藤萝缠于腰间，插上一把短刀，赤脚步下八尺高台，坐上牛车，款款来到野元人面前。
野元人“嘻嘻”笑着，也不知行礼。众人见野人无礼，纷纷拔出腰间所佩短刀向野元人袭来。
野元人左闪右躲，并不还手，仍是“嘻嘻”笑着，搔首弄姿，左右比划手势。
国王见这野人人高马大、体格健壮、身手敏捷，但与先前有的入侵者不同，并无伤害国人的意思，便令众人停止攻击，供上当地土产芭蕉、椰子、甘蔗、石榴、西瓜等水果盛情款待。
野元人得到国王的许可，在爪哇国游览了七七四十九日。
一日他牵着马逛市，发现有一种叫五色莺哥的会唱非常好听的歌，这歌声与他在深山老林时听到的八哥的歌声非常相似。
他被深深吸引住了，歌声唤起他浓浓的思乡之情。他伸手想拿走那只五色莺哥，立即遭到卖鸟人的反对。
他用手去摸摸卖鸟人的头，本意是表示亲切友好，不料犯了当地风俗的大忌。
原来爪哇国人男女皆惜其头，若人以手触摸其头，或买卖之际钱物不明，或酒醉颠狂，言语争竞，便拔刀相刺，强者为胜。
若戳死人，其人逃避三日而出，则不偿命。若当时捉住，随亦戳死。国无鞭笞之刑，事无大小，皆用细藤背缚两手，拥行数步，则将短刀刺于罪人腰眼或软肋至死。其国中无日不杀人，甚为可畏。
野元人无意中闯下了大祸，他骑上马夺路而逃，成为爪哇国的流民，整日东藏西躲。
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