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于迁徙松茂茶马古道变迁(7/17）

左显成（四川）

马帮

松茂茶马古道的马帮，沿途一带歇脚住驿站，有的马帮喜欢自己烧锅做饭炒菜，烧开水，地势宽一点有时几十起马帮一起，歇脚烧锅做饭互不相扰，有草的地方，自然放牧。柴禾就地取材。马帮每到一地烧锅做饭必杀鸡，吃肉是小事，看鸡卦(退化了的前腿骨)才是目的。有时在深山老林烧锅做饭买不到鸡，马锅头(马帮的头人)衣袋里的鸡卦就派上用场，急用时随手取出两支一配合，往天上一抛，连抛三次，看是阴卦和阳卦，便知吉凶。赶马人认为“鸡卦不哄人”，出门上路由鸡卦卦象决定去留。倘若卜得的是大凶之卦，不论是深更半夜还是正在烧锅做饭吃饭，也不论遇上倾盆大雨或是娇阳似火，都必须立即动身赶路，否则灾祸难逃。

来往驮茶马帮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茶驮子庞大，路窄之处两马帮想遇到如何相让呢?赶马人自有妙法。法一，马帮无论大小皆配备有釯、大铃和超子。(釯，象演剧用的打击乐器“锣”，敲打之处明显突起，传声很远。大铃，比拳头大的铃铛，佩戴于第一只打头骡子的脖项上，声音响亮，传声较远。超子，由数十个小铃铛组合而成一长串，声音清脆悦耳，佩戴于第二只骡子脖项上)。当两个马帮在崎岖山路狭窄处相遇时，赶头把(走在最前面的那五个骡子称为头把)的赶马人便一边紧敲，一边大声“唔，唔…………”，叫着往后转。听到这种叫声就知道两马帮对面相遇了。这时要根据少让多或下让上的原则，该让路的一方把骡子退到路宽处或把头骡牵在路边，让另一方前行。法二，该让路的一方卸下全部驮子，让另一方先走。一个马帮不论有多少骡子，头骡二骡都是经过认真挑选和训练的。它们不一定是形体高大粗壮的，但必须是既胆大又温顺的，能听懂主人的叫唤并听从命令的。头骡二骡素质如何决定马帮的声誉，因此它们的身价较高。为了解决道路上马匹相遇，一般马道宽度为两匹马相对而行，为了控制马驮运超宽，导江（灌县）专门生产马茶，有方形和圆形，绝不超宽。

有的驮茶大马帮财大气粗，锅头骑披红挂绿，马帮头腰佩戴藏刀或羌族刀在后压阵；二锅头(马帮中的第二号人物)，佩长刀，后来改用枪，长枪和短枪，常巡前察后流动着，其余赶马人都备有防身器械。倘若在某地遇上贼寇或乡丁要过路钱时，双方常亮出家伙各显威风，结局自然是弱者甘拜下风。

茶马古道上的奇闻趣事不少，其中有一件事。在别的茶马古道上，一个名叫哨街大山神庙有一石碑(今石碑已毁，但坟基尚在)，名叫狗碑。神州渡开渡不久，一个有百十匹骡子的驮茶大马帮歇宿朝阳寺。马帮头一夜狂饮豪赌喝醉了酒，第二天马帮行至距哨街二里地的大山神庙时，帮头实在支持不住，命马帮歇息烧锅做饭，他自己倒头便睡。不巧，鸡卦显示的是大凶卦象，大家来不及吃饭就匆匆赶路。两天之后，该马帮住宿文笔坡脚，才发觉丢失了钱袋子，同时不见了随马帮的狗，寻找不到狗的踪影。焦虑万分，有人提议原路返回寻找，来到哨街大山神庙，一人到路边屙屡，发现灌木丛中绿苍蝇飞舞，拔开灌木枝叶一看，要找的狗死在这里了。狗身下那条布袋正是他们马帮头丢失的钱袋，袋中所有银钱丝毫不差。大家认为这只狗以身殉职保，为马帮头的银钱忠心义胆所感动，为其专门打造石碑将狗掩埋路边。碑文刻有七个字：“忠心义胆之狗墓”。以此表达人对狗感激之情，这也教育路人：狗能如此忠烈，做人岂能不如狗！哨街一带妇儒皆能讲述这段史事，至今流传经久不衰。

马帮在深山老林、荒郊野岭、山高路远、起早贪黑、风餐露宿、风尘仆仆，来回穿梭在松茂古道上。

成群结队的从松潘县古城而来，他们是三五结队，最多是八到十匹马，不是空头而来，带着满满的药材、马匹、皮货、金银及饰品等大量地马驮运导江县（灌县）到再销往内地，又在导江县（灌县）所收集的茶、烟叶、布匹、丝绸、瓷器、铜、铁器具等商品驮运还回松潘，在商品销往青海甘肃西藏，如此来回循环。

根据资料查明，骡子多生长在北方，体貌介于马驴之间，属二者的杂交物，一般无生育能力。它头长而窄，颈短而粗，鬣毛稀，鬐甲低，但腰部铿锵有劲，性情温和，劳役年龄长，人们多数用于耕地和驮运。更为形象的说，骡子头大耳大，身体比驴大，近似于马，体力比驴强，耐力也比马好。不断运往藏骡帮叫“大骡帮子”，赶骡子的人叫“骡子客”。骡子客多半性情粗野，但住店寄马都十分守规矩，一般不赊账拉拖欠；从懋功（小金）、靖化（金川）下来的骡帮，因骡子体型小，叫“小骡帮子”，他们不宿骡马店，尽是野宿。野宿时，把货物堆砌成围子，其上蒙上毛毡，一伙骡子客便在围子里吃饭、睡觉。骡群则放出散于四周的野地啃野草。到灌县城，他们多不直进西门，而是翻鬼栅子（栅栏）到凤栖窝附近的乱葬坟处放养，同时也给骡子喂玉米，直至货物销完、买齐商品后，才原途返回。

松茂茶马古道驿站有映秀驿、太平驿、桃关驿、寒水驿。每个驿站设有马8匹，马夫4名。清初，灌县至松潘驿道沿线，曾设驿道管理，后来被撤销。驿站除接待过往军政要员和传递公文的邮差外，也迎商贾旅人，马赫骡子帮喂草料、人工费，驿站点银两，挣点外块。

1933年8月25日的下午三点零五分，叠溪这里发生了里氏七点五级的大地震，据史料记载，地震当天，天昏黑地，山崩地裂，截断岷江，积水成湖，当地人把湖水称之为海，叠溪海由此得名。叠溪古城上万居民，还有住在叠溪城的三百个马帮队一起淹没在了这一片宁静的湖水之中。据说，三百个马帮队驮有松潘城四大茶号的大部分货物，发生在这次地震后，货物全部损失，通道的阻断，使得四大茶号从此一蹶不振，走向了衰败之路。

现在马帮的踪迹在人们的记忆中已慢慢淡去，在现在的松茂茶马古道上的松潘城，还存活一支支匆匆而过的马队，他们是骑着马重走茶马古道的游客，体验茶马古道那段艰难困苦，劳动者创造的那段悲壮历史。

游客中有很多都是外国友人，马队的导游虽然念书不多，但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都是在与游客长期的接触中锻炼出来的，关于他们，当地人还有一个津津乐道的美丽的故事，一位瑞士姑娘在松潘几天的旅行过程中，深深的爱上了朝夕相处的导游，这位导游可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也许是他的纯朴与善良打动了瑞士姑娘的芳心，如今，两人已经结成伉俪，生活在瑞士。在马队的办公室，还张贴着用各国文字书写的游客须知和游客说明，这都是各国的游客们自愿留下的，也是为了方便后面来人体验。

作者：左显成（1947.6—  ），男，资中县人。1964年参加水电建筑施工，1978年天津大学土木建筑地下建筑毕业，在水电十局教授级高工退休职工，现都江堰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南作家》杂志签约作家。自费出版有长篇小说《我要成家》，《浓浓校园情》业已完成长篇小说《大山深情》和《花蕊夫人》等作品。还写有诗歌和散文作品，发表在《西南作家》杂志、《中国诗歌网》、《人民网社区论坛》、《当代文学艺术网》、《四川文学网》、《麻辣社区四川论坛》、《美篇》。编著的《人民心中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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