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学诗札记(1941一1950)

童年学诗札记(1941)孔子在《论语•雍也》中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孔圣贤的这句大实话可谓用心良苦。他明明白白地为我们揭示了三种不同境界的人,即“知之者”(了解的人)、“好之者”(爱好的人)、“乐之者”(以此作为人生最大乐趣的痴迷的人)。
冷眼旁观当下国内诗坛,在至少数百万写诗的庞大军团中,试问,究竟有多少“诗人”一直都只是处在“知之者”的层面?又有多少“诗人”敢自诩是“乐之者”?恐怕更多的“诗人”充其量也就勉强算得是个“好之者”而已!
不要怪我讲话太苛刻。我想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因为艺术是严肃的,更是小众的。因为注定在这个尘世中绝大多数“诗人”终将被自己划地为牢狭隘的思维所囿域。
恕我直言,品读这些大大小小“诗人”的分行文字,我很难呼吸到自然的声音,很难感受到源自人性深层次的快感与野趣,很难产生探颐索隐的审美级冲动与亢奋。不客气地讲,就业已在各类专业刊物和平台上公开发表出来的冠以“诗歌艺术作品”的那些分行文字看,至少有九成以上都不合格、都不能称为诗!
倘若你无法启动自己灵魂深处的“天眼”,那么,你休想真正寻找到并叩开入驻诗的法门。


童年学诗札记(1942)关于诗的语感,我以为至少应涵盖七个核心要义:
一是诗人纯粹私密性的关乎客观物性观照和主观情绪流变乃至艺术直觉的另类感知,它拒绝普适性大众通语。
二是诗性语感源自创作心理学层面潜意象(梦幻想象),却总喜欢在外在客观风物的显意象上着床孕生。
三是就诗文本意义的语感而言,不但必须有语音学(音韵学)、语义学、语法结构学的硬性要求,而且还必须具有自然、朴拙、质感、张力、时空、视听、人文、神祗乃至审美快感等诸多元写作要义。
四是诗的语感必须无条件地打破寻常的惯性思维,让诗性语词始终呈现开放、通透、游移、多维、模糊、玄秘、虚无、梦呓、童趣、诚信、笨拙等诸多语境能量场。
五是诗的语感必须重视语词与语词之间的黏性指数、场境跳跃、暗示歧义等语文艺术。说白了,诗人语感玩得转,关键看其创意与重组等综合性审美能力。
六是好语感的背后是诗人的禀赋、经验、悟性、学养以及高屋建瓴的整体观照力。那些由于语言的局限性而生成无法诠释明了的歧义、暧昧、瞬间感性包括形而上的精神文化底蕴,必须也只能借助于好语感方能完成嫁接。
七是诗人必须从语感出发,才有可能与诗完成交媾。诗人唯一引以为傲的本领永远都不是表达所谓的思想,而是尽可能圆融地表达充满诗性且呼之欲出的语感。切记,求新、求异、求精、求神,是诗人一辈子必须要反复研习的功课。舍此无他。


童年学诗札记(1943)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诗的语感并非绝对的个人化,它具有不可或缺的社会性。在诗人、艺术家的眼里,大千世界甚至包括主观意识都是人化的,都带着欲露还藏的人格魅力。有人强调诗中贵有我,也有人主张诗须进入“无我”之境谈诗才有意味。事实上,无论诗中“有我”抑或“无我”,都必须历经心觉、感知,最终到妙悟这么个艺术审美心理过程。诗的旨趣无一例外地都要指向泛审美文化诗学强调的七个字→情、智、象、骨、美、格、神。


童年学诗札记(1944)一个真正“当行”的诗人艺术家,其内心深处必须深谙五个字一一气、势、韵、味、创。如果还能圆融地把控好情、智、象、骨、美、格、神“七字诀”,那么就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完美的诗学理论体系。与此同时,在鱼龙混杂、沙泥俱下的社会生活实践中假以时日,必然会收获满满。
遗憾的是,当下诗坛许多“诗人”从习诗开始“便错了路头”,落笔处尽是些不痛不痒的文字,既无经世致用神髓,又欠诗艺与格调。照此下去焉能有大出息!


童年学诗札记(1945)画竹宜瘦,写诗须精。极工后意,濡染后谈。意在墨前,趣隐文外。贵在独诣,师古不泥。大胆破格,思致超妙。


童年学诗札记(1946)诗是高贵灵魂之间的呓语。诗对受众有一个最起码的精神海拔高度的要求。在通常情形下,诗的语感甚至包括精神气质方面大抵呈现开放、自然、朴素、模糊、暧昧、撕裂、扭曲、夸张、破碎、癫狂、巫魔、飘逸、灵视、怪诞、颠倒、极端、自语、偏激、玄秘、废话、差异、机遇、混沌、流动、无意识、未完成、不定型、情绪流、非中心、零散化等多元美学文化语境。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品读某些现代诗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隔”的快感。然而,我想说的是,这种表象上的“隔”或称之为“陌生感”与“疏离感”,恰恰正是评判作为受众的个体是否“当行”的关键因素之一。
切记:但凡让人一目了然的分行文字都和诗没有瓜葛。经常有诗友问我:“碰到一首特别难懂的诗,我该怎么办呢?”面对这类不是问题的问题,我的回答很简单——一方面用心反复品读,另一方面在社会生活实践中细心感悟。如果还不行,那就去死吧!


童年学诗札记(1947)但凡特别前卫的诗人,总是和当下社会格格不入。一个堪称最优秀的诗人往往被自己卓异且过于尖锐的个性戕害。一个诗人甚至包括一些伟大的诗人,身上总是带些刺或硬伤,总是让别人感觉很别扭、不自在,总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总是让人尤其是同行或特别亲近的人心生嫉妒,或许这就是诗人的宿命。如果你整天总是被这些琐事纠缠,你注定完蛋了。据我所知,这个地球上还没有出现一个义人,更甭提什么完人了。怡性养心,以道做人,逍遥写诗,不亦乐乎?!其次,必须扑下身子深入生活最底层,去挖掘并吸濡不可或缺的各类营养液;第三,以开放包容的心态汲取各类艺术创作的元素为诗所用,既关注时代、历史、国家、民族命运,又重视人性、生活、梦想、情感走向。唯其如此,才有可能写好一首诗。


童年学诗札记(1948)信念、时代担当、人文性乃至精神追求,是诗人永远不可丢失的根与魂。没有根,树活不下去;没有魂,诗立不起来。
童年学诗札记(1949)童年闲侃口语诗——
◆玩口语诗,必须本真、自然、朴实,因为口语属于原写作生态。口语诗貌似笨拙甚至粗鄙,实则大智若愚。
◆ 不带个体人文基因的“语感”,严格说来根本就算不上“语感”。哪怕你的“口气”再重、再另类,也是枉然。
◆ 需要郑重强调的是:口语诗写作比拼的是硬功夫,是不折不扣地炫技。只不过它对“技艺”的要求较传统的意象诗要高明得多的多。说穿了,真正的口语诗的“技艺”往往谐雅兼容,呈现无为、逍遥之态。

童年学诗札记(1950)童年习诗心得
✪ 01
诗是诗人审美情趣、艺术知觉、人文内核以及精神子宫的负荷者。因此,我不太相信诗可以信手拈来。
✪ 02
诗是源自灵魂黑洞的声音。那些超越语言层面的话里有话、味外之味,并不是几个诗家语所能囊括的。诗永远高于文字。
✪ 03
多年以来,诗坛上许多诗人强调的客观叙述或者客观呈现,严格地说,是一个伪命题。诗人笔下的任何一个“象”,事实上都包裹着或多或少的“意”。千万不要人为地去切割。就像柔中有刚,阴中有阳,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太极。“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清代著名大学问者、文学家王国维先生的话不无道理。一旦骨头和肉分开了,人,必死无疑。

(未完待续,稍安勿躁)


❂ 童年简介:

童年,本名郭杰,男,汉族,1963年12月出生于安徽省蚌埠市,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自1980年习诗至今已四十余年,笔耕不辍,师从洛夫、丁国成,乔延凤等前辈,诗风多元,中西交融,始终坚持创作实践与理论挖掘互补并重。曾策划中国诗坛第三条道路与垃圾派“两坛(北京评论诗歌论坛和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双派(垃圾诗派和第三条道路诗学流派)诗学大辩论等各类文创活动,多部诗歌原创作品和文艺评论文章入选各知名文创艺术平台。代表作有《天黑之前》、《河》、《短歌》、《短章》等,著有《童年文化批评诗学札记》等文艺批评专著。
基本诗观:诗是诗人主体对尘世、生命、人性、宇宙、历史、人文精神乃至灵魂品相艺术地观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