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
文/沈金锋
今年夏天,也许是天气炎热的原因,“知了”的叫声,一直索绕我的耳际,持续不断,响亮回荡,穿透清新的黎明,划破宁静的夜空。今年夏天,我特别留意知了的鸣叫,时而不时在小区的树丛中听那知了声声,回味那有趣的童年。
在我的家乡,知了的幼虫叫“知了虎”,也有叫“老蛄蛹”的。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到村台的周围,河沿上去找“知了虎”,榆树、柳树的树根周边是发现“知了虎”的最佳地方。
夏日里,夜来临,我们感觉着夜的丝丝光线,发现一个个“知了虎”爬到树的周围,有高有低,它们笨拙、慢慢地向上爬着,即便是用手指捏住它,它也不慌不忙。还有动作比较慢的,正在洞穴里努力地向上钻。 摸“知了虎”,我是有经验的。当看到干裂的地面上黑豆大的小孔时,我用小手指头探索着抠着小孔的边缘,使其渐渐变大,然后用小手指头,向里慢慢伸进,就会碰到“知了虎”前方两个钳子腿,当两个钳子腿挨着手指头,顺势可以把“知了虎”拉出来。“知了虎”的小孔洞四壁光滑,挖洞的土却神奇地消失。
一晚上,我可以摸几十只“知了虎”,大部分喂鸡吃,留下几个做有趣的实验。拿来一个吃饭的碗,把几只“知了虎”放在倒扣的碗里,等待它们脱皮变成“知了”。心里的念想催生着我一大早起来,观看它们的变化。它们先从后背裂开个缝,慢慢张开,灰色透明的眼睛,嫩绿色的身躯,卷缩着的翅膀,浑身都是柔弱的。它们脱皮是由头部带动身体离开“知了虎”皮壳,一会功夫,娕绿的翅膀伸展开来,全身由绿变灰、变黑,身躯快速壮实起来,倏然间,它们就展翅飞上了树梢。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抓“知了”也有特别的办法。到自家的麦垛掏一塑料麦秸,分几堆,放在成林的树下,点燃火,树杆大的,我们用脚垛树身或用砖头使劲敲打着树身;树杆小的,我们用手用力地晃动着树头。伴随着激烈急促的叫声,它们不约而同竞向飞往火堆,扑棱,扑棱的扬起尘土。我们高兴地爬扑过去,迅速的把它们抓在手心里。几棵集中的树下一次可获得二三十只知了,一晚上可以抓到到上百个。回到家后,让家里大人,用小铁锅油一炸,油光发亮,香脆可口,满嘴冒油,美味无比。
小时候,我喜欢观察,也琢磨研究过知了是如何发声的。雌性知了腹部没有发声器管。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持续吟唱的只有雄性知了。在雄性知了腹部有一对半圆型的硬片,盖着两个小圆镜膜,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好奇的我,也拿过小细树枝捅破知了的发声器。果然,它们再不会鸣叫了。 小时候听大人讲,成虫的知了,只有20天左右的生命。它们从一个个微生物在树枝上孕育,经过风吹日晒,然后随风飘落在泥土中。它们一年大部分时间在泥土中汲取树根的汁液,永不停歇地生长着,坚持不懈地挖土劳作,破土而出,利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从幼虫脱胎换骨,蜕皮羽化为虫,拼命地活着,只为了20天左右的光明。
昨日夜晚,我在小区的树林中,看到了几只脱皮的“知了虎”,它们爬在树皮上很牢,几只脚扒地很紧,仿佛小精灵的灵魂还在,拼命地劲头还在。只是可爱的小精灵早已飞到远方。
知了,二十天的时间可谓短暂,但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天呢?知了,只是天地间普通的小精灵而已,可不屈不挠、难能可贵的品质,却让我感慨良久。 作者简介:沈金锋,河北隆尧人,从戎十几载,现供职于邢台市襄都区城市管理局,系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文学作家》签约作家。诗歌、散文、小说、新闻作品在《人民海军报》《邢台日报》、《牛城晚报》、《文学作家》、《作家故事》、《信服玖常》、《南北作家》、《讲述百姓故事》、《神州·西部散文选刊》等多家报刊杂志平台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