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不去的老家
文/孙善兵(上海)
朗诵:阿红
我的老家在苏北连云港市灌云县义民村。那是一个离海边有30多公里,较偏僻的沿海小乡村。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有我童年捉鱼摸虾、捉迷藏、捣蚂蜂窝、掼纸牌、摘野桑椹果、捉青蛙、放自制风筝、打玻璃球等无数童年的趣事和美好记忆,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和同学,有很纯朴可爱左邻右舍的乡亲,有美丽诱人的美丽田野……

我十二岁小学毕业后考入本乡中学——图河中学(那时是完中,据说现在只有初中部了),我家离中学有十多里远,是一名住校生。
那时的周末只有星期日一天,我们通常是周六放学后回家,主要是补充在校的吃用物品。农村同学都要自带粮食,统一交给学校后勤处后,才能抵换饭票。
自从上初中后,我就很少和村里曾经的小玩伴们一起玩了。渐渐地也就和他们都疏远了。
高中毕业后,我如愿入伍。当了2年多兵,1994年考入国防大学上海政治学院,成为一名军校学员。毕业后成为一名部队的军官,一直干到2016年转业。近30年来,只是在几年前,由我提议,请在老家一乡镇中学当校长的好同学,组织筹划一场初中同学聚会,期间好多同学从未见过一面。
我的父母亲在1994年秋天,搬到镇上居住。每次回老家,虽然总想回村里去转转、看看,但由于时间紧张,也只能在镇上看下父母后就匆匆离家。30余年来,回到村里只是参加长辈去世或族亲婚嫁活动,记忆中也就三四次吧。

2011年,我的父母亲又搬到县城居住,每次回老家只是探望父母亲,回村里的机会就更少了。
2018年母亲因患重病,突然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病故后,父亲提出还是要回到镇里生活,说镇里有自己多年的老朋友,有乡情乡音,有自己熟悉的环境,有族人和亲戚。我们4个子女都理解老人家的愿望,也都遵从了父亲的想法。
我上月底利用周末回老家看望父亲,晚上才到家中,进屋后自然地到每房间看了一眼,第一感觉母亲还是在家忙碌家务,总想再看到母亲,喊一声妈妈。心里明明知道,家里再也不可能有母亲的身影了。那晚,我用心地陪父亲吃了一顿晚饭。当晚,又回到县城岳父岳母处居住,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到县城附近的鸡公山墓园,给母亲烧纸钱,敬献鲜花。第二天上午,还得风尘仆仆赶回距500公里远的上海。
这次回去,本想在父亲处居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回村子里去看看,但一想现在村里年轻人都外出工作,基本只有一些老人居住生活,他们大多也都不认识我,也就放弃了回去的想法。记得有一次我回到村里,在马路上站了一会,有位年长的老人一直盯着我,说这人很像一个人,长得很像他的妈妈。母亲去世后,我一直很怀念母亲。这位老人这么一说,我瞬间更加想自己的母亲了,竞瞬间泪流满面,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从那时起,我切身感受到虽有老家,以后恐怕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