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晒场上引发的回忆
侯延安/文
晒场上同时晒着棒粒、棒瓤、棒膜的场景,在中年之前,我年年夏天、秋天都会见到。司空惯见,无有情愫。
然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见到自家楼顶晒台上的晒的棒粒、棒瓤(上图),情感陡生,回忆连绵。
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魂牵梦萦地把我拉进了水甜土香的童年家乡。
我的家乡是沿河堆上。小时候,全是旱地,无有水田。旱地中一年到头主要长的是棒头(玉米)和小麦。一到夏秋滿眼都是一人多高茂密的棒头田块。
大面积旱地改为水田之后,在家乡的麦浪、稻浪翻滚的季节,一排排村庄,一行行堆树,划隔了大片的麦海、稻海。透过村庄与村庄,树行与树行,村庄与树行之间空当,又可以望到远处的麦海、稻海、村庄、树行。就这样,这儿遮挡着,那儿呈现着,这儿呈现着,那儿又遮挡着。
可是在我们小时候棒杆长成的季节,一块块一人多高的棒头地却遮住了,一排排村庄,一行行堆树,甚至有的邻居,也被自留地的浓密的棒头地隔开。整个大地,不像矮杆植物季时的极目千里的广阔的视野,只有一个个窄小的空间。
如果走在棒头田块中间巷路上,就如同小孩玩的游戏迷宫一般,稍不注意,就入叉路,达不到要去的终点。
因此,小时候棒苗长成的家乡是扑朔迷离面目会变的迷宫。
我们小时候家乡的棒头田块之间的巷路,又是热风的赛道。
夏日高气压处的热风被高密的棒头田块阻挡,它们都会像山里集中的洪水一样,沿巷路向低气压区迅速溜奔。
这些拥挤着的奔溜热风,不像春风懒散,不像冬风刀刻,不像秋风悠哉,不像城中街道上的风夹有汽油的味道,不像……。
而棒头田块间巷路上的热风有它特有的蒸发力和别有的风味。
田块间巷路上的热风,她直溜溜地奔跑在巷路上,吹起人们薄衫和罗裙,吹开人们周身毛孔,使其臭汗外流,外气入体,里汗外气交换,使得人们周身疏软通透,如同人们在浴桑拿一般。更值得感到享受的是,热风气中参夹着棒叶蒸发出来的清香,使巷路上的人们肺沁身爽,舒适得很。
因此,小时候棒苗长成的棒头地的田块间是疗理人们气穴,健身益体的好场所。
我爱我的家乡,我更爱我小时候的家乡,那里有我很多很多独特的童年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