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欢愉烦恼的三十二小时
文/胡东标
外甥胡乐安考取了新疆大学,通知书让八月二十四日报到。一家人沉浮于无比欢愉的气氛中,新朋好友的祝贺不绝于耳,因为那毕竞是一座211大学全国知名。但女儿却暗自悲伤,背后偷偷地流下几滴泪水,儿走千里母担忧,因为新疆大学路途遥远,多年养育说走就走,难免流露出牵挂之情。外甥是我和老伴一手拉扒长大,虽也有些依依不舍,但我对老伴和女儿说:“哪有不出飞的鸟儿?好男儿志在四方,好钢需千锤百练才能成形”。
虽训诫着女儿、老伴,但我心中也难以平静。当姑爷决定让外甥自己去新疆报到上学时,我做出了去乌鲁木齐送孩子的决定,老伴也自告奋勇,与我结伴同行。闺女知道后非常高兴,根据孩子报道日期,决定购买八月十九日的火车卧辅票,在火车上度过三十二小时的旅程。
Z357次列车是自济南直通乌鲁木齐的直发车,途经德州,但网上购买德州至乌的火车票却一票难求,又托亲戚去德州站购买也无功而返,不要说卧铺票,连硬座票也没有,外甥只好用手机在网上购买济南至乌的始发火车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购买了三张八月十九日的硬座票,按时到乌已成定局,但买卧铺票终将成空。女儿嘱咐外甥说:“你姥爷姥娘已七十岁的人了,上了火车首先为他们补办卧铺票,这事一定要首当其冲”。我们也满怀期望,凭一往经历,心想绝对有中途下车的,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八月十八日中午,姑爷做了一桌拿手好菜,二闺女包了猪肉韭菜、三鲜水饺,大闺女一家也来为我们送行。举樽把盏气氛融融,我触景生情,来了个开埸白:
起身饺子落身面,
高高兴兴送乐安。
一帆风顺到新疆,
学成名就好儿男。
八月十九日如期在德州火车站上了火车,列车上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满满的车厢旅客暴满,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包裹、拉杆箱堵的水泄不通。按票号找自己的座位都非常困难,虽列车上送着阵阵凉风,待按号落坐后,已挤的满身大汗,困难重重。外甥速到补票车厢,得到的回复是:卧铺票一张没有,残酷现实让设想变泡影。
看着侧身站立在座位靠背上买站票的乘客,那一付疲惫不堪的神态,我们坐在硬坐上已自觉高人一等。
列车在急驰,一站接一站,我和不熟悉的旅客随便啦呱搭讪,暂不觉累,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昏睡着了的老伴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新结识啦呱的客友也无意交谈,我虽硬撑着,但困意征服了我的眼睛。朦朦胧胧中头上受到一击,原来站在我坐位靠背上的旅客瞌睡时,失手将手中的水瓶将我脑袋砸中。我站起身喊醒老伴,让她弯曲躺在两个座位上,我站在走廊坐位靠背上当起了她的护警。
已深夜两点多,旅客有增无减,我站的腰酸背疼,困熬如煎,将座位下的包裹取出,倦缩躺下去,看着旅客的脚掌闭上了眼睛,这自然的卧铺没花一分钱。老伴瞌醒后,发现我已不见,推醒了外甥,我那如雷惯耳的呼噜声才发现我在座位下的空隙中。
黎明已见曙光,列车依然在轰鸣,穿越山东、河北、途经太原;横跨甘苏的戈壁滩,已过发射卫星的酒泉城;哈密属新疆的东疆,绿油油的棉田已俯现在眼中。三十二小时的旅程虽喜忧参半,回味那路途中的辛酸,充实了我的人生。
新疆辽域之阔,南疆北疆连一片。送上外甥入学,我将足踏那神奇的天山,然后再去克拉玛依探密那神奇的魔鬼城。
2023年8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