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头条长春头条总4795期
良知——逯家驹自传连载之二十三
从来不会发脾气的我顿时“怒发冲冠”,血往上涌,几乎按捺不住冲动,一推门就进了屋。
校长见我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没敢怠慢,连忙让座儿。我也不坐,劈头就问:“不是校长您答应我找区里吗?如果不想帮我,就直接说好了,何必白蹓我一趟,还搭上车费?”
大概校长也未料到让我赶巧听到了他不地道的语言,一时语塞、无以应对。我步步紧逼,直捣要害: “校长啊校长,我真可怜您哪——连我这样的人您都交不下,您一生不会交下任何一个朋友的!不会有半个人跟你一条心!”说完,拂袖而去,畅快淋漓——不晋升二级又有什么?人本来就是“无欲则刚”嘛!
校长因癌症于2005年7月下旬离去。但不管怎样,我仍为我当时这刻薄的语言而觉心里不是滋味……
每个都有优点的,我们看人应该首先看优点,抓住一点不计其余叫“偏见”。
此事在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有几个平素要好的同事劝我不要把与校长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了,因我毕竟在人家领导下工作。但我不以为然、不屑一顾、我行我素……
事情过去之后偶尔想到这件事,确实也感到自己并不应该让校长如此尴尬,亏得我还总煞有介事地告诫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1989年,吉林电视台与吉林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了《我与祖国》有奖征文,我寄去的《坎坷的十三年》一文,既未进榜眼也未入探花,只勉勉强强借光被评为“优秀奖”。谁都知道,优秀奖并不是奖,只是为了安慰像我这样没评上奖的人而设立的“等外”奖。外行人乍听“优秀”二字还以为文章写得不错呢,哪知道这里的“优秀”恰恰表示“不优秀”。但尽管如此,我也是欢欣鼓舞,毕竟这篇征文被收入《建国四十周年国庆征文集锦》里,小名叫“见报”了,“入书”了。本来平时就不知愁是啥滋味,小有成绩就马上乐不可支、手舞足蹈,还不停地到处炫耀。
这篇征文的内容就是从1976年我蹲小号一直到成为一名教师的坎坷经历。其中写了1979年高考因为“流产”后在卫星观测站烧锅炉搞革新以及一边干活一边学习日本语,最终被聘为教师教日本语和后来行程八万里获取文凭的经历和感受……
1990年,区人大常委会几个委员来我校调查教师地位及生活状况。我当时任学校的工会主席,自然列为向其提供重要“情报”的主要人物。当郊区人大委员问到改革开放以来教师的地位发生了哪些变化时,和我一起被调查的几位老师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地位已经很高了,全社会都很重视教师这个职业,而且工资也提高了不少。同时脸上都流露出很满意、很知足的神情,用比较时髦的词儿来代替就是“喜形于色”吧。
当同志们都沉浸在一种幸福、和谐氛围之中时,我便猛地站起身来,不无严肃地说:“实际上,我们老师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乡里任何一位领导的地位。”
当时,乡党委书记也在座,一听我这样说,登时脸就红了。委员问我:“何以见得?”我不假思索地慷慨陈词:“我可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我需要一车树枝子用来夹障子,花钱都没处买去;而你们乡干部要想用一车树枝子的话,不但不用花钱,就连装卸车都用不着你操心!我说书记大人,你是不是不是这样一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