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东头与村西尾
铁裕
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事情总是让人感到好笑、滑稽。但是,有一些事情,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比如说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落,在昔日不到一平方公里,有几十户人家,千余口人。那时,在云南省的行政区图上,根本无法标出。由于那时居住都是挨家挨户的,因此,某人在村东头放个屁,村西尾的人也能听到。如此小的村落,竟也有东、西之分,而且分得明确、认真,就像一个弹丸之国的行政区域划分那样。
古老的八仙营,在数百年间有淳朴的古风在传荡;
村落虽然很小,却又是很多人企盼来走走的地方;
一条河流穿过,滋润了这个有些神秘的古老村庄;
上了年纪的人,常常坐在村口的老树下晒着太阳。
住在村东头的人,仿佛比村西尾的人要伟大一些,高贵一些。因为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阳,总是先照耀着他们。那鲜活、圣洁、温暖的阳光,年年岁岁,就像丰盛的早餐,将他们滋养。
于是,村东头的人总是体魄强健些,干劲要大些。梦想、企盼、奢望要多些。那一间间的小屋里,有着美味的乡间菜肴。淡蓝色的一缕缕炊烟,总是飘荡在村庄。
村东头的房梁上,有沉甸甸的红高粱;
村西尾的墙角下,有弯弯的谷穗和饱满的苞谷;
村东头展示出的,是绿树红墙青瓦还有一间间板壁房;
村西尾裸露出的,是一幅淡淡的田园景色和一些苍老的树桩。
也许是得天独厚吧,村东头的人总是能喝到上游清澈的河水,第一个打起吊井中的井水。最先看到日出,并能得到太阳的独宠,月亮的华光。
村西尾的人呢,喝到的是人们涉足过弄脏了的水,照着的也是被风吹乱,被灰尘污染了的阳光。就是伸向田野,伸向大山的路,也是被人们走过了的,他们才去丈量。
村西尾人似乎要低人一等,干活、做事、说话,都是拖拖沓沓的。甚至为某些事物、某个梦想、某一件事情,都不想多费一点劲儿,总认为命不如人。因此,仿佛有一种无奈,一种忧伤。
但是,八仙营并没有因人们的想法而停止它前进的步伐。照样一味的清丽,一味的空旷。
它照样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它照样楚楚动人,美丽异常;
它照样日升日落,月盈月亏;
它照样彩蝶飞舞,鲜花绽放。
一切的一切,都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它就像那山沟里的水,照样流淌;它就像那轮太阳,照样冉冉升起;它就像那山野,照样雄壮。
到了黄昏,那阳光不鲜美,而且十分浑浊。于是,树影、花影;竹影、人影;鸟影、房影,一道道被拉拽得长长的,重重叠叠的,向村西尾压了过来。
村西尾的人们仿佛还在睡梦之中,任凭时光对他们的捉弄。但村西尾的人,已有从梦中惊醒的,他羡慕的望着村东头,就像望着人间美丽的天堂。
于是,就暗下决心要搬家到村东头。在这个古老的村落,几百年前就出现了村西尾的人往村东头搬家的情况。
人们不厌其烦的搬来搬去,不遗余力的盖着一间间大小不一的毛棚、瓦房。于是,逐渐形成了一个月牙型的村庄。
至今还有人在搬迁着,想得到第一缕阳光。想喝到第一口清纯的水,想最先走在那弯弯的土路上。
我不解地问村西尾的人为何这样做,他们憨厚的笑着说:作为农老二,还有啥盼头呢?搬家也只不过是想得到新鲜的阳光品尝。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