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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漂儿》连载之七
贾天成“安身”美发屋
文｜惠建武
天成看病途经一条繁华的石街，他看到很多美发屋的门前都竖立着招工牌，让身无分文，急需工作的天成眼前一亮：“何不来此应招？”
东方破晓，旭日初升，一大早天成就来到石街上，生怕前两天看到的招工处人已招满。大多门店还没开门营业，天成在二百多米长的石街上来回转悠，石街的繁华与天成无关，急于谋生的他没心思去多看，他的心思只以找工作为重点。吃一堑长一智，天成这回明白，美发屋是实实在在的门店，他们招人肯定不是行骗。
不觉得天成已转悠了小半天，已等心急，总算看见几家店门开了，他们先是清扫地面，擦拭桌椅，在外面摆放物什……天成放慢了脚步，注意观察，把握住合适的时间，随时准备进店应招。一家名为“从头做起美发屋”的门店让天成停步，守在门外，等待他们收拾完毕。此店两女一男，男的应该是美发师，两女孩肯定是洗头妹。天成观察着他们的举动而想到。其中一个女孩刚放好招工牌转身进店时，天成就迫不及待，紧跟而入。另一名女孩还正在收拾镜前摆放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的男子问道：“先生洗头？”“我看你们这儿招工”，天成回答道。忙着的女孩嘻嘻地笑道：“你再看看！”天成有些蒙圈，明明写的招工，难道自己认错字了？出门仔细一看，招和工之间那么大一个“女”字自己竟然没有看见。天成怀着极其羞愧的心情快步离开，都是心急惹的祸。
天成离开那家店面，没走几步又看到一家美发屋门前有“招工”二字，没好意思停下脚步，还回头看了看，看刚才那家店员是否出门来看自己。下来凡事还需学谨慎，不能再干那丢人现眼的笑话了，天成自我叮咛道。
离“从头做起美发屋”几十米远，一连几家美发屋门前都立有“招工”牌。天成暗自窃喜，这几家一个也不能放过。“您好！您这儿招人？”天成一进门便问道。店里沙发上只坐了一位珠光宝气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天成没吭声。天成现在虽说是找工作，其实是在谋生存，哪还去顾及这些态度问题。又道：“您看我行吗？”对方头都没抬，好似没听见一样，只是修饰她的指甲。“我想应招你这儿的小工？”天成第三次说道。这时候女人抬起了头说话了：“不需要！”语气表情傲慢十足。天成转身就走，遭冷眼以待，甚感羞怒，也感觉到落魄的无奈，心里狠狠地骂语不断，同时也激发了他奋起向上的决心。
下来的几家店天成也都去了，都以各种理由被拒绝。天成还怨言道：“不需要人写招工牌脑子有病！”这时天成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的高涨热情至少熄灭了一半。
天成无精打采地走到街心偏南处，有一空旷的场地，中间有一棵几搂粗的大榕树，树根部用石块围成一个直径6米左右的圆坛，高出地面五六十公分。树枝向四周任意伸展，树冠遮阴面积不下百平米。根须从树支干下垂，有的已扎入土中，有的还悬在半空，路人触之可及。天成看着垂于面前的须根，随即坐在了石坛上。哪有心思细赏这榕树之美，“好大一棵树”的感慨产生只是一瞬间，思想便又回到寻找工作上。去了成十家，为何总被拒绝？天成不得其解。目光直直地投向前方，对面是一个大祠堂，气势恢宏，两扇高大的木门敞开着，出出进进人头不断，热闹非凡，应该是家族里有人办喜宴。哎，同一天下，同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无意扭头旁观，也是一家发屋，美其名曰“最高美发院”，且门前也摆放招工牌。天成思想矛盾，去还是不去？低下了头，闭上了眼。这可怎么办？借钱的念头刚一闪现就被自己推翻，同学也是囊中羞涩。自力更生，排除万难，天无绝人之路，相信老天会开眼。碰碰运气，就当不成。天成坐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打起精神走向那家“最高美发院”。一进门，天城就辨认出了哪位是老板，一个戴着眼镜非常有气质的女性，和善富态的脸庞给天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靓仔，洗头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不，我看本店招工”。听话后女老板先是一惊，下来一连问了天成三个问题：你是哪里人？以前干什么工作？怎么来这儿找工作？天成如实诉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然后道：“只要让我留下我不要工资都行！”“那怎么行？每月200块，管三餐，住宿自理”，女老板娘看着天成说。天成当然愿意了。天成被留下了，通过深聊得知，其实美发店外置放招工牌是一种经营手段，并非真正需要人。怪不得处处碰壁！得知这些情况后，天成甚是感激，自己被老板留下，纯粹是出于同情之心。
每天两包泡面，天成已坚持吃了七八天，昨天晚上是最后一包，早上肯定空腹而来。今天总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顿饭天成终生难忘，一小碗米饭，一盘蒜瓣炒空心菜，一盘午餐肉，一条清蒸鱼，一碗排骨汤。
“最高美发院”面积30多平，算上天成共4人，还有一个男老板另有生意，不会常守店中，但每天都会来，人也平易近人。老板娘待人友善，不光语言和气，教天成洗头按摩也有耐心。饮食上对天成也是照顾有加，她们几个女人饭量极小，每顿只用关中两三岁娃娃端的碗吃饭，备用的饭锅也就小了。第一餐做的四人份饭不夸张地说天成一个人就能吃完。老板娘看到此情景，让另买了大点的蒸饭锅，每餐又加了两个菜。看到这些天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他乡又遇好心人。
老板娘一头乌发，像瀑布一样泻于肩头，光滑而柔顺。“靓仔，下午给我洗发？”她每天都会微笑着对天成说这句话。这是替天成考虑，让天成实际操作，尽快熟练手法，服务于客人，那就有了提成收入。天成当然明白老板娘的苦心，来到店里打杂布乱之余就是认真观察学习另外两女孩的干洗手法，两天下来他便有了体会，洗头不是很难，头部按摩就不用说。说起容易，听起来也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天成第一次给老板娘干洗就让泡沫淹了老板娘的眼，糊了老板娘的耳。可头部按摩常常被老板娘称赞，她哪里知道天成还是一个中式按摩的熟手。有时也给男老板、二位洗头妹干洗，经过多次实践，付出就有收获，泡沫染身事件也就少有发生，天成手法日渐娴熟，老板娘看在眼里，打算让天成先从熟人“开刀”。这样的工作倒是舒心，可惜“好景不能长”。
作者简介：惠建武，70后，西安市港务区人。《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喜欢运动旅行，闲暇时也爱好读书写点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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