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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漂儿》连载之九
几许汗水，几许收获
文｜惠建武
天成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吃了早餐，提前十几分钟就来到车间。初来乍到，还觉新鲜，举目四看，整个车间有长长的四排针车线，最后边是裁断班，刚进门口是铁网隔离着的半成品仓库，规模还真不小。正在赞叹，有人拉他到后边去，这人便是裁断班长阿峰。昨天主管已经交代过，让天成到裁断班拉布。
几十步后，一条长长的木案板映入眼前。“这是拉布台”，阿峰说道。天成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工作点。还看到拉布台旁边靠墙处堆放着小山一样的布匹。这时候上班时间已经到点，工人陆续都进入了车间。
华姐走了过来，对班长说道：“阿峰，拉布的阿亮请了假，你刚好帮带天成两天。”“行！”阿峰爽快答道。
班长阿峰话不多，一看就是个实在人。他转身几步走到布堆前，抱起一捆布放于台面上。随即从台面下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穿过此捆布芯，然后架这捆布到台面顶头的支架上。一系列的动作相当熟练，天成认真地看着也没眨眼。这时阿峰示意天成站于台面另一边，拉住布头一角，自己在这边拉另一角，两人同时用力，咕噜噜、哗啦啦布头就到了台面尽头。然后他用一根一米多长的实心扁钢压住布头，人随即折身回台面另一端。天成也紧随着班长的行动方向。“每拉完一层布都要裁断”，阿峰拿起一把窄长钢刀边割边道。随后又是压，再拉第二层。“这层布两边缘必须和第一层对齐”，阿峰道，“这也是拉布的关键点”。“不同的布，厚度不同，拉的层数就不一样，这个只按要求干就行”，阿峰边拉又说道。拉完了第八层布，只见班长割断布，又走向台面另一头，把拉好的布收叠成七八十公分宽的“弓”字形，摞在了旁边。“这就是拉布的全过程”，阿峰总结道。整个拉布过程班长阿峰还是“主力军”，可天成头上已冒汗。天成暗自感叹，这还真是个出力活。
天成在班长阿峰的帮带下，一天时间就基本掌握了拉布的要点。班长还有其他工作要忙，第二天只是偶尔过来指导一下。请假的阿亮第三天还没上班，这天天成一个人干了一整天。如果能付两个人的工资，这活一个人也能干，只是累点，他琢磨道。也就问了主管，“华姐，我一个人拉布能付两份工资吗？”“确保能按质按量完成任务吗？”华姐反问道。阿亮一时三刻回不了厂，主管正在为此事焦虑，天成却愿意一人干，对主管来说天成就是“及时雨”，可她也要把住质量关。“能，昨天一个人拉还攒下六摞布呢”，天成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主管。“工资是计件的，好好干”，主管道。其实工资不是问题，是计件算的，以前两人干两人分，现在是天成一个人干肯定归他一个人。阿峰遇到吃苦耐劳的下手，心里也是欢喜道：“主管放心，有空我也会帮他的！”天成这一担当，可谓一箭三雕，主管心安，班长心欢，出门打工就为了挣钱，农村长大的天成，多出力累些不是事，多挣钱才是核心重点。
天成就一个人拉布了，班长有时也会过来搭搭手帮帮忙。他每天一上班就马不停蹄，一天下来能走二十多里路，头上身上总是汗水不断。刚开始几天，他还没适应整天的体力劳动，干完一天活儿，回宿舍时要上几十个台阶，上踏步时腿都发软。慢慢地习惯了，可也累得不行，一回宿舍，澡不洗，衣服不脱，扑倒床上一觉就到第二天天大亮。有几次连晚饭都没吃就和衣睡到了第二天。可每天都能供上四个裁床工人的裁断，且还有积攒。拉布工阿亮一直没来，这个订单，一百多匹布，天成一人二十多天就提前拉完了。
天成困归困，乏归乏，可一到车间就像打了鸡血，从来都是精神满满。他始终记着华姐对他说过的话“争取学会车间的各种机器操作”。他白天超额完成了拉布任务，裁断工晚上加班时，他也加班观察学习裁断机的操作技术，帮助裁断工搬运裁好的物件，抱来拉好的布匹……裁断工师傅也高兴给他说几句要点。四位师傅，你一言他一语，天成都牢记在心间。当然，也少不了班长阿峰给他指导。时间不长，天成在裁断车间除了是拉布工，还是一名合格裁断工。碰上裁断师傅有假，班长阿峰也会让他顶班，顺利完成当天的裁件任务。
忽一日华姐陪同厂长来车间视察工作，老板一般很少来。这时的天成正在集中精力手工割捆条布，厂长在他身边看了约有半分钟，他都没注意。割捆条布不光是一个技术活，操作时还不能分心，不然的话会刀刃走偏，不是割窄就是割宽，成为废品。所以天成只要是割捆条，绝不走心，一定认真。当厂长走开时，他也毫无觉察。午饭的时候，其他人告诉他，厂长看他工作那么久，他都没言传。他却说，没有呀！天成对厂长是发自内心敬重的，自从听说了厂长的经历后。
裁断班有一件事，谁提起谁头疼。什么事呢？多年积累的零乱布匹，这个颜色几捆，那个颜色半卷，零零乱乱堆了一大堆。天成每天在这儿工作，看到这场面心里木乱。主动向主管“请缨”，把这些零散布卷一一丈量，贴条标明米数，归类码放整齐，方便后期使用。一句话就说完的事，他耐心地干了好几天。这些都是没报酬的无用功，车间人说天成是“傻子”。天成却这样回答：自己的工作环境，收拾整齐在这儿干活心里也舒坦。
日出日落，时光流逝，眨眼天成进厂一个半月，到了发工资的时间，天成工资小一千，还收到一个车间奖励的红包。天成兴奋至极，这是他来南国的最高收入，这时候他却想到了家里的父母兄弟，还有帮过他的所有人……
作者简介：惠建武，70后，西安市港务区人。《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喜欢运动旅行，闲暇时也爱好读书写点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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