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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皂角树 文/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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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皂角树
文/王修
在陕西关中地区，皂角树常被赋予着一些特殊的意义，多数村口或村子周边都会有一棵较大的皂角树，且多与庙宇共存，庇护着村子，祈求着风调雨顺。我的家乡，扶风县天度镇天度村新堡组就有这样一棵皂角树。皂角树长在我们村庙门前的一个土崖上，下边有一条带有坡度的小道，这条小道是我们村秋收夏种的必经之路，孩童时代跟随父母下地劳动经过之时，有了对皂角树的最初印象。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某个中秋之夜，收完地里的玉米棒子，我和玉米一起坐在车厢回家，虽已天黑，但那晚的月亮像一盏明灯挂在天空，照着我们回家的路。经过皂角树下时，我抬头望去，偌大的树冠罩着小道，月光透过空隙照在地面，像从天上洒下来的银色花瓣随风摇曳。随着车子一点点远去，回头再看，皂角树犹如一位天将下凡，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守护着村子静怡的中秋之夜。
上图为作者2022年腊月回乡所摄
每年皂角成熟之季，只要经过，都会捡几根玩耍，好奇树上还能长出这样的“大扁豆”，听大人们讲皂角可以制成肥皂，觉得更加神奇。由于皂角树生长位置特殊，经过长时间雨水冲刷，土崖部分坍塌，导致一侧部分树根裸露在外，几条胳膊粗的树根看上去像蛇一样从崖面经过土崖外侧深深扎入地下。那时的皂角树像一位母亲，依然顽强的从大地中汲取着有用成分，确保了每一片树叶和每一根皂角的营养所需。新世纪以来，乡村物质生活水平快速提高之后，精神文明需求也日益增长，家乡的佛教文化也得到了较大的发展，我们村的庙宇在队长三爷的领导、万宏哥和王利刚等致富能手以及全体父老乡亲们的共同努力下得到了多次修缮及软硬件的整体提升。当然，庙门前的皂角树也得到了极大的保护，裸露在外的树根被重新填土并用水泥和砖墙加固，本月初在乡亲们捐款集资为庙门前修建围墙之时，更是将皂角树环抱在围墙之内，树身上挂了很多大红被面，鲜艳夺人。这时的皂角树，像一位被虔诚供奉的神灵，保佑着我们村所有的父老乡亲。近十几年来，由于我一直在外地读书工作，回家次数有限。但每次回家，都能感觉到村里的变化，村子里的土房基本没了，以前熟悉的老人越来越少，和父辈同龄的人们也正在变老，街道里嬉闹的孩童仿佛小时候的我，但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而村口的这棵皂角树一直未变，每次回去，我都会去皂角树下走一走、看一看，触摸一下粗糙的树身。在这里仿佛可以穿越时空，和过去的时光对话，可以放下所有的烦恼，得到心灵的放空。这时，皂角树就像一位挚友，可以和你进行内心深处的交流。自记忆以来，我们村去祖坟安葬每位去世的人们之时，孝子都会在村子桥头摔瓦盆，而皂角树就在不远处目送了村里每一位逝去的亲人，这时的皂角树，更像一位长者，用最慈祥的目光送走村里的每一位至亲。皂角树，仿佛已成为我们村的一员，记载与述说着村里祖祖辈辈的生活与故事，给人们带来心灵的慰藉与感情的寄托，永远屹立在我们村庙门之前，守护着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位父老乡亲。
图为2023年9月视频截图
2023年9月16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
王修，男，1990年生，陕西省扶风县天度镇天度村王氏二十五世孙，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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