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担水
文/好人张北
早上起来一推门,不禁“妈呀”一声,但见雪花飞舞,且听北风尖叫,赶紧关门,缩紧脖子,退回到土炕上。
土炕朝南,挨着窗,窗玻璃结着厚厚的冰霜,凑过去哈几口热气,然后在融化的过程中,用手指“嚓嚓”地来回抓,抓出斑泊的图案来,把它看成动物或人,把它想像成森林或迷宫……呆愣一会儿,接着用指甲抠出一面清晰的玻璃来,静看外边的风景。
母亲倾斜了缸身,用瓢刮响了缸底,有些刺耳,我便知道,我该去担水了,再冷也得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担上桶还未走出土院落,强劲的风如一堵墙压来,让我呼吸困难,举步艰难,并感到刀割双耳般的疼痛。往前冲吧,咱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这么一鼓劲儿,浑身充满了力量。
井台在家西南方向,有三百多米远,井棚是一间破败的泥屋,有一面没有墙,没墙的这边,也便是敞开的门了。井口周围是滑溜溜的坚冰,已有好心人撒上了细土。把桶入井,拔水绳一段一段打着结,空桶撞了水面后,要轻摆长绳,再猛地抽动往下顺绳,这时听到空桶吃水的“咕咚”声,“咕咚“下沉后,抖直拔水绳,这时的水已满,两手一前一后来回倒着往上拔……戴着棉手套,也感到了手指在僵硬而疼痛,于是,身子有些打晃……
担回水,倒入缸中,捂着双耳在泥地上跳来跳去,“呵呵”地呻吟着,像个被唐僧念咒的泼猴。
母亲已烧好了水,招呼我:“洗完脸,吃饭!”
洗脸很痛苦,一冷一热,手与脸的疼痛感有如万箭穿心,慌忙抓起毛巾来,胡乱地擦两把,然后一个箭步跨向灶台,蹲下身子,把火伸向灶膛口,“啊!啊!”地摇着手……
坝上草原的冬天,我真是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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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好人张北,本名李文亮,业余作者,曾在报刊与网络文学平台发表诗文800余篇(首),河北省康保县闫油坊乡大土城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