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植随想
我喜欢上了养绿植,大概是受左邻右舍的影响吧。对面邻居的院子里一盆盆山水盆景令人喜煞。四周邻居阳台的绿植姹红嫣紫让人眼馋。于是乎,跟随邻居的步伐认真养起了绿植。
许多年以前我和老伴尝试养过绿植。当时兴趣盎然,买了几十盆花草树木盆景。记得为寻一棵高近一米多高的高大盆景,驱车几十公里去郊外的养植园,购买后还得雇车拉回。可惜事与愿违,可能我们确实没有养花种草天赋,眼睁睁看着一盆盆绿植凋零枯萎,回天乏力。最后还废了老鼻子劲去处理花盆树缸。自此,养绿植之心暗淡了许多。
这回会是什么样前景?不懂问百度。上网查询绿植正确养法。按百度指导,从拼多多上先买回了十多盆小型绿植,从易做起。水养绿植的水不能随意用自来水对付了事,而要用过滤的纯净水。土培绿植的土壤是专从网上购的一袋有机肥土。还购买了利于富贵竹生根的生根粉,喷洒叶子的营养液以及喷壶花铲全套工具。
一旦认真起来,发现养绿植还是有点道道的。心细勤劳是基本要求。每天早起,要给绿植浇水喷营养液。有的绿植还要隔三差五换水。拍了些绿植照片发到“抖音”和“快手”上。有网友看后留言告诉我,正因为照片拍的挺好,可以看出有的枯黄叶没及时处理。黄叶说明浇水施肥还不够,而且抢占正常绿叶养份。遵网友指教,又多了项剪多余叶片工作。细心照料下,发现绿植长势良好。几盆绿萝,枝叶茂盛,长长的枝叶从窗台上垂下,已经快到地面。文竹葱绿,努力向上攀登。一盆罗汉竹更是长成大大的一片,真让人欣喜。一块巴西木出人意外的在原本光光的树身上绽出绿芽,当坚持每天喷营养液后,绿芽越长越多,也越长越大,直至復盖住了整个树身,赏心悦目。盆栽的桂花茉莉花也都绽放花蕾,花开花落,芬香扑鼻。有时觉得生命非常神奇。网上推荐了一种绿植,收到货一看,就是一堆枯树枝。按照卖家要求将枯技放入大玻璃瓶水养。放上水,将枯技没入水中,时不时向上部枯枝洒些水湿润。一个星期后,奇迹出现了,水中底部已长出根须,上部枝杆生出点点绿叶,枯木逢春,真的成活了。
綠植养的不错,是时侯准备向更高级一步挺进了。在网上仔细搜寻,又下单买了多肉植物,仙人掌,名贵花卉,期望也让阳台五颜六色,丰富多彩。
看着欣欣向荣的阳台绿植,心中猎喜,专注拍了些绿植美照发到网上让网友欣赏,同时也不无炫耀之意。美滋滋地看着发出的美照,突然悟到,世上无论何事最怕认真,一旦认真去做一件事,起码有了成功的基础。从养绿植小白到初步成功,不正是把养植当成退休生活中的一项乐趣,认真了,事成了,事虽小,理不小。
君不见,当年前辈科学家认真了,算盘代替计算机,用算盘珠拨出了第一颗原子弹,当无人区腾起冲天蘑菇云,意味着诺大中国在原子弹家族中有了话语权。
君莫忘,国家改革开放认真了,深圳这个破落小渔村拔地而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变成了现代化大都市。
君去看,军工企业认真了,南海岛礁建成了机场,航空母舰破浪前行,东风必达震慑四方。国家强盛才能令别人对你另眼相看。
细思量,还真是这个理,无论你干什么行当,都要认真做人,认真做事,认真了,努力了,总会看到成功的曙光在前方。
深夜,迷迷糊糊中感觉狂风大作,暴雨滂沱。雨点打在阳光房玻璃顶上沙沙乱响。夜雨中睡得更加香甜。
早起,照例去给阳台上的绿植浇水施肥。推开阳台门,我楞住了,昨天阳台推拉窗没关,夜里的大风雨闯了进来,将我的绿植好好蹂躏了一番。几个花盆摔碎在地下,可怜的文竹折断了腰,桂花叶全没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生命力还算旺盛的绿萝也低下头,蔫巴了。我心疼不己,叹息着收拾残局。
阳台上的绿植必竟也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熬不住摧残。往外看,院子里的大树巍然不动,夜里的狂风暴雨难撼丝毫。往远看,池塘边的大柳树若无其事,轻拂的柳枝似乎在无声嘲笑难经风雨的绿植。的确,养的绿植只是供人观赏的摆设,也只是为退休人士提供个爱好兴趣。我倒想养能经风雨的大树,国家给我地吗?园林局不来找麻烦吗?所以,绿植还得养,毁了就从头开始吧。
我想,要说历经风雨,谁能比得上我们这代人。童时便经运动饥荒,少年时卷入文革凶潮,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宛如惊涛骇浪上一叶孤舟,也不知漂流到何方。几经风雨,几度春秋,已经磨炼出我们这代人的钢铁神经。荣辱不惊,悲喜不乱,坦然对待社会给我们的种种磨难。我也希望我的后代能在风雨中成长。儿子留学时,在英国歺馆卖过汉堡,烤过牛排。在美国医院当过护工,用自己的打工赚生活费。从一个大事小事都要问父母的乖乖孩成长为独立自主的男子汉,不经风雨如何成材。当他工作后赚取第一笔工资向我们报喜时,欣慰的为他高兴为他骄傲。
我鄙视绿植般的人物。什么小鲜肉,什么流量明星,娘里娘气,几个小屁孩还能搅起娱乐风暴,让无脑追星族卖房去捧臭脚。是谁把艺人地位抬高到如此地步?整个社会不应该反思吗?该追逐的应该是戍守边疆的将士,是为国家强盛而日夜加班的科技人员,是辛苦劳作的工人农民。难道不应该提高他们的待遇,增加他们的工资吗?让那些张张口,扭扭屁股的男女就收入高于普通民众千倍万倍,公平何在?天理难容。
我也鄙视绿植般的企业,国家的宽容把它们宠坏了。什么左套餐右套餐,想方设法从老百姓身上弄钱。我希望改革更彻底些,让暴风雨更猛烈些。没有经过风雨的摧残,它们依然高高在上,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不满的民众。说过引进的竞争机制应尽快实行,当狼进来了,我就不信三巨头不乖乖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我鄙视绿植般的垄断机构,得了便宜还卖乖。有着最高的油价却天天喊亏损多少多少。我就好奇了,高价卖油赚的钱哪去了,高管的超高工资拿的心安理得吗?他们能经得住风风雨雨吗?
打住,我似乎想多了,绿植的随想也不能无边无际。很多话不该我们说,很多事不该我们想,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我细心的整理好阳台,把风雨摧残下尚存的绿植摆放好。生活还得继续,还要继续养绿植。我想,我的认真态度会让我的退休生活更加炫丽多彩。

穿过军营的小溪
是日,闲暇之际又去翻弄厚厚的几十本相册,那是人生走过的脚步见证。目光在一张黑白老照片上停住,久久不愿离去。
照片是五十年前在山涧小溪旁大石上拉手风琴。那时风华正茂,青春飞扬,六五式灰军装松紧口黑布鞋,身后山崖怪石,脚下清清小溪,溪边响起欢快的手风琴琴声。渐渐的不由眼神痴迷,五十年前情景清晰浮现。
当年部队入驻宁波横山山脉山沟,营房应是当年挖战备坑道的工兵部队所建。几排平房极其简陋且破烂不堪,勉强遮风挡雨而已。紧挨营房是上山去坑道的土路,路的另一边是一条长长的山间溪流。我们正是在小溪流陪伴下渡过了最美好的青春。
刚进山,对于从小在城市长大的我一切都是好奇新鲜的。山坡上的杨梅,深山里的茶树,采茶女的茶箩,村民建的小水库,还有那涓涓流水的小溪……平日里小溪婉如娴静羞涩的少女般静静流淌。可一旦下雨,山洪裹着树枝泥土咆哮着从山上宣泄,小溪顿时化身为长长的小河,浑浊水流发出轰隆声响一泄千里,似乎能将挡在面前的一切冲个粉碎,令人生畏。
数日后随着水势变小,溪水日见清澈。石缝里多是张牙舞爪的大虾。这是我们快乐的时光。用竹筷绑上缝被大针去扎虾,轻松戳滿一茶杯,在电炉上煮得鲜香扑鼻,大快口舌。
而当久旱无雨时,小溪大段干枯,只剩几处杂草丛生的小水洼。这条小溪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山沟无其他水源,早起洗漱睡前洗脚日间洗衣全靠这条小溪。為年战友记否,夏日无雨时小溪干枯,几个水洼蚊虫飞舞,发绿的水已生腥气,可还得用之刷牙洗脸。冬季山风刺骨,伸手冰冷的溪水被冻的从骨子里生寒。
部队的生活是艰苦的,就是这凄苦磨炼了我们的心境,比起当时南彊战友的血肉拼搏命悬一线,这可真是小菜一碟。南疆战友付出的是青春与生命,我们在这当兵吃点苦头又算什么。半夜零点被叫醒值机,头戴耳机,手握电键,一坐就是四个小时。在茫茫电波中全神贯注搜寻大海深处潜艇信号,唯恐漏听丝毫。高度紧张的值机令人心神疲惫。下机后用清凉溪水抹把脸,冷水一激方回到正常。
小溪旁的生活也是欢乐的。水多时,夏日夜晚坐在溪旁石头上,凉风习习,心旷神怡。赤脚放进凉凉溪水中更是舒爽。三五战友围坐摆开龙门阵,谈古论今,妄议国际,笑语国内,自有一番乐趣。记得不才曾凭着口舌杜撰了一个个奇葩故事,吸引了不少战友倾听。不管真假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便是娱乐。
我也常常揹起手风琴顺溪而上,坐在石头上拉上一会,琴声伴着山风拂过的松涛,沉醉了,心灵一片清明,所有烦恼都随着琴声逝去。日后身处繁华喧闹的城市时,那宁静小溪旁的情形更显难能可贵。乃至退休后远离闹市,举家搬至乡野享受宁静。早起推窗,鲜花芬芳,耳边翠乌啼呜。远眺,巢湖水碧波荡漾,一片平静祥和。这种憧憬早在五十年前的小溪旁已深植于心。
放下手中相册,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五十年弹指一挥间,山涧小溪依旧在,围坐战友已散去。小溪静静地流向远方,我的战友又走向何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自四方来又向四方去。每当听到战友仙去的消息,心中悲痛万分。当年英貌尤在,如今天上人间相隔。泪眼婆娑中,永远忘不了我们同在门前小溪里洗漱,同在清清溪水里泡脚,同在小溪欢笑捉虾。小溪边我们并肩散步的脚印早已不在,但山间小溪深烙脑海,无论身处何方,总也忘不了那永远静静流淌的清清溪水,忘不了那朝夕相处的战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的战友,无论你现在过的是好是差,无论你仍守农村还是都市退休,也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走夫贩卒,愿我们都象那顽强的小溪哪怕只剩水洼也不言败,一朝降雨便又汇聚成河,奔腾向前,冲破一切人间困苦,昂首挺胸享受生活。

一缕清烟
我眼前似乎浮现一缕清烟,若谈若无。那一缕清烟在头顶上方,久聚不散,迟迟不见消失。我双手掩面,泪如泉湧。我认定,那一定是战友英魂不愿离去。他抛不下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他舍不得妻儿老小家中亲人,他怀念朝夕相处的军中战友。
战友微信群传来一个让所有人悲伤的消息,山东战友叶勇已经於上月在北京医院去世。我被这个噩耗惊呆了,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我与叶勇五十年前在海军东海舰队服役时相识,共渡军旅生涯数年。双双离开部队后失去联系,音讯全无。几十年多方打听,上月才从他山东老乡战友处得到手机号码。那是刚入群的山东战友唐瑞明在群里看到我刚回地方在文学刋物上发表的小说《叶勇的电键》唐瑞明在群里告诉我叶勇正在北京医院检查身体,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我立刻去打电话,始终不通。只好又找瑞唐明。唐瑞明发现原来发的号码是旧的,赶紧把新号码发来。再打,响了几声,通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陌生也很疲惫。叶勇显然已经从唐明那知道我找他的消息,没有意外激动。平静的告诉我他在医院里,已安排住院检查。待回山东后再约几个战友见面。现在想来,叶勇可能已经意识到情况不是太好,不想让关心他的战友担忧。我喃喃埋怨,叶勇战友,你想多了,无论你怎样,始终不变我心中的战友形象。
五十年前,从清水发射台调进五个兵。带队的崔发根是安徽人,叶勇唐瑞明其他四个都是山东兵。叶勇分在四分队第三报务组,我是三组组长。身材高大的豪爽山东大汉叶勇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我这矮个南方兵和他站在一起反差强烈。我非常高兴,拉来分队赵分队长。赵分队长点头称赞,:“小叶,以后我们分队蓝球你是第一主将”。叶勇摸摸脑袋,憨厚的哼哼笑着回答,保证全力以赴。
这天在大训练教室全台训练。我军事技术尚可,在讲台充当教员,用机器发了一会无线电码,又改用手执电键手动发报。我发报挺快,-分钟一百好几不在话下。下课后叶勇找到我,伸出大拇指夸到:“组长,你技术挺历害!”我没骄傲,笑着告诉他,上初中时参加国防教育,学的正是收发无线电报,报务技术我是熟门熟路。参军后又在舰队训练团经过整一年专业训练,报务技术好点不奇怪。我知道从发射台调来的兵技术肯定比不上整天值机的老台报务员。便让叶勇发段电码让我听听,当“滴滴嗒嗒”电码声响起,我知道他问题在哪了。别看他人高马大力气足,扳手腕一个顶俩。可手腕用力不当,发出电码不扎实,有点虚。我想了想,拿出自己专用电键交给他:“小叶,用这个电键每天练习半小时。”叶勇接过电键试了试,吃惊道:“这么硬!”我点点头:“我专门调硬的,你过段时间再换正常电键就知道效果了。”
认真的叶勇没让人失望,每天都能在训练教室着到他的身影。不久,他的食指和中指被加强力度的电键磨出水泡。叶勇也没怕痛,找卫生员简单处理下坚持训练。一个月后,叶勇得意的找到我让我检验效果。他先用加硬电键发了一段,速度虽不快,但电码扎实,清楚不乱。我再让他换正常值机电键试试。只见小巧电键在他大手掌里被玩出花来,速度刹时上了一百多还很清楚易抄,我拿出抄报纸抄报,-个电码也没失误,完全可以媲美台里老报务员。叶勇也高兴了,诚恳地对我说:“组长,谢谢你!”我连忙回答:“不用谢,这是应该的。你技术好了,我们组争取战备值机无事故也有保证了。”
我和叶勇一个北方兵一个南方兵,-个高个一个矮个,处的还真不错。他在蓝球场挥汗我为他助威加油。我字写得挺漂亮,出黑扳报时他跑前跑后抬扳找颜料。我探家带的炒花生要给他塞上一大捧,他回家带来的山东大苹果也忘不了给我留下两个。叶入伍前参加工作磨练过两年,社会经验要比我这从学校直接参军的学生兵丰富多了。一天他认真告诉我:“组长,你知道吗?你被人反映了。”我吃了一惊,“我有什么问题被人反映了?”“有人反映你入党动机不纯。”我有些莫明其妙:“这从哪说的?”
叶勇皱皱眉道:“你是不是跟人说过,不想在部队长干,入了党就回家发展?”
我恍然大悟,一个六六年江苏老兵退伍前很关心找我谈心,说很羡慕我们城市兵回去能安排工作,不象他们退伍回去还不知干什么。一时嘴快,告诉他从小愿望是当记者。联系了新闻单位有机会能进报社当记者。新闻单位政治要求高,如在部队入党后回去更有利分配到报社。
叶勇恨铁不成钢的看我一眼:“人家说你入党是为了找工作添筹码,动机不纯。”
这都哪跟哪啊,我堵心牙痒痒:“不说部队最单纯吗,还有这破事?”
叶勇说:“以后你回去上班还有更破的事。逢人只说三分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少说多做,别把谁都当朋友。”
这话说的让我有些迷茫,觉得有些不对,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不是说你们山东人最耿直吗,你还这么说?”
叶勇笑了:“梁山好汉108将,耿直说实话的死的死残的残,溜须拍马眼光灵活的活得久还能去海外开疆拓土当国王。什么年代说真话的都没好果子吃。”
那时正批林批孔批水浒。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也有些不以为然,感到他担心过头了。叶勇又说:“你别不高兴,反映的人还认为是对你负责,对组织负责,站在政治的高度。”我郁闷了:“敢情好人还是他做”叶勇说:“你别不信,领导还会找你谈话,教育你端正态度,加强思想改造”。还真被他说中了,果然被党支部谈话教育一番。
当到了年纪,看到一个个在台上大谈廉洁反腐败的高官,一查却贪了多少个亿。又一次感到政治门道太多,这才觉得当年叶勇到底工作了几年,看问题确实比我老道。
台里的人都是战友,与叶勇又多了些朋友的情份。在上海当兵的妹妹见有人从青岛带的布鞋很好看。知道我部队有青岛兵,让我找人买一双。我毫不客气地找到叶勇。他一听这事,说太简单了,她妹妹就在青岛上班,告诉尺码给个地址,直接发到上海。没过多久,妹妹来信说鞋收到了,她很满意,让我谢谢这位帮忙战友。我谢了叶勇,要给他鞋钱。叶勇不干了:“给妹子买双鞋还收什么钱,告诉她是叶大哥送的”那年头,当兵一个月几块钱津贴。叶勇工作时工资也才二十来元。这鞋可不便宜。见我坚持付钱,叶勇山东人倔脾气上来了,板着脸说,把他当朋友就别提这事。无可奈何只好作罢,记着这份人情以后还上。谁料到至今也没能还上。
一九七五年,叶勇退伍离队了。恰巧,那时我去舰司宣传科准备参加海军调演。东海舰队去三支演出队参加全海军调演。快艇十六支队的代表舰艇部队。东海航空兵的飞行员演出队代表海军航空兵。陆勤部队代表就是我们舰队司令部通讯站收讯台演出队。等忙完回到台里,叶勇已经先行离开部队,连面都没见到。加不久后我也退伍离队了,乃至天隔一方,渺无音讯。那年头,无手机无网络,连电话都不多,联系全靠写信,不知地址,神仙也帮不上忙。
回来实现了当记者的愿望,也始终没忘八年的军旅生涯,也没忘记与叶勇的情谊。思念之下,还创作了一篇以叶勇用加硬电键训练军事技术的小说《叶勇的电键》。发表后也曾痴想过,要是叶勇能看到就好了。可惜末能如愿以偿。
上月终于有了叶勇消息,还通了电话。谁料到半个月后竟是他已离世的噩耗。据战友唐瑞明说,他肝不好,到北京检查时已经到了晚期。曾在给唐瑞明打电话时说:老唐,我要完蛋了!并且不让唐瑞明告诉战友,免得战友为他伤心。听到唐瑞明这么说,泪水又忍不住涌出,高大耿直的山东好汉如此感情细腻,让我们情以何堪。本还想联系上以后好好问问分别后这几十年的经历,现在全无心思。逝者巳逝,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就让年青英俊的山东兵的形象永存脑海吧。
我看着微信群里战友发的悼词,一句句战友一路走好,让人悲戚。我似乎又看见了一缕清烟,清烟里分明是叶勇露出的憨厚微笑。那身形时时清晰时时模糊。一缕缕清烟在汇聚,清烟中似乎是山东叶勇,又似乎是陕西兵谁谁,又或是河南兵谁谁,江苏的谁谁来了,安徽的谁谁也来了,就连北京的美丽女兵也来了。清烟中战友的英魂在追忆往事,在倾诉思念。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溶入这清烟,一缕清烟和众多战友欢歌奔向极乐世界,再无烦恼,再无纷争,只有那一片祥和的天上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