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门豆角
陈广祥
棒子地里生长的豆角,简称为“大门豆角”,深秋盛产期。这种豆角,特别到白露节到秋分节气,瞅着豆角秧儿发焉,豆角儿却挂得挺旺,成嘟噜成串,丰收在望。让人瞅着喜兴,采摘回来,除了自己吃,余下的豆角,摆放在路边,吸引过往游客,也有闲逛人群。
一天中午,已到吃饭时,妻子突然冒出一句来:“你看人家文涛,刚拿下车本,就开着私家骄车,带着她年迈的母亲,去河北买豆角。你却整天外面瞎逛,还经常路过河北,也不扯记买点豆角”?
听着有点怨言!妻子提到的河北,并不是河北省,却是京城河北镇。可这河北地区,民国时期也曾归河北省管辖,解放初期归北京市管辖,隶属京西矿区,部分在大石河沿岸,还有矿区周边。
有了大石河贯穿,便是镇域内的河南和河北,指岸边两个村落。河北却显为著名,早在民国时期,河北是发达的商贸街,有老字号商户,也在河北注册,使河北街名扬天下。别看悬崖下一个古朴村庄,却有较深的庭院,繁华的商贸业,街上的布店、染坊,果品店、糕点铺,也是应有尽有,为山里面的红色抗日根据地,提供了方便。
河北在一九五八年实行大公社化时,全县划为七个公社,河北占有一席地位,成为房山的大公社。当时管辖有上至秋林铺,下至磁家务之外的漫水河,都归河北公社管辖。
京原路开凿通车,柏油路从南岸铺过,河南感觉兴旺,河北觉得萧条!商铺都陆续搬到南岸,供销社也挪到了河南。政府却一直在北岸,座落在千年古树下,便是镇政府机关。既使南岸再兴旺,还得提河北,河北是大公社,战争年代,也曾当过县府所在地。河南只是小村庄,两处不在一个平面上。
这是一条繁华街道,改革开放之后,也是山里人共享,农民致富,都挖煤建矿,成了腰缠万贯的窑主,走出大山深处。可到了河北,瞧着却眼花缭乱,又让感觉欣喜若狂。这繁华的集市,简直这么丰富,有些东西都没见过。
致富先行,人的腰包也鼓了起来,甩下几张大团结又算啥?人根本不在乎,都是山哥们,见啥都想买,瞧啥都想要?手里有了钱,不知如何去花?这河北街便是消费主战场,感觉到了繁华地带,总有买不完的货,心里感觉敞亮。
这些商贩,只要听着口音,便知道是出山的人,商贩灵机一动,物价抬高诱人。窑主不问价,一站式购物,商贩手拿计算器,叭叭算数,声音悦耳,汇出总数,便掏钱付款,每天遇到这么两客户,商贩没事偷着乐呗!
时间一长,窑主也不一根筋,却学会了砍价,不是随便付款,窑主的钱也不是白来。有一天,河北灰窑老板,在茶庄选购茶叶,一名窑主打车下来,慌忙走进茶庄,说话带有口音,张嘴就问茶庄老板:“有西湖龙井吗”?茶庄老板一听有口音,知道是窑哥们财大气粗,茶庄老板直接把两百一斤西湖龙井,谎称八百一斤,窑主问:“能不能便宜点”,窑哥们也学会砍价了。茶庄老板犹豫了一下,张嘴便说:“八百一斤,便宜你一百,七百卖给你”,窑哥们一听,心里一乐,“八百一斤,卖给我七百,感觉占有便宜”。也没继续再砍,随口便说:“给我要二斤”!茶庄老板心里那个乐讶,旁边的人看了发楞。这茶庄老板太黑!还给旁人使个眼色,不要多嘴,只是静静地看着,感觉这茶庄老板,是个不太地道的人。
可现在的生意,不太好做,山里的老板都跨越过河北,去了良乡或城里,心里开阔了。在这条街上不在硬性消费,也不在停车了,在想二斤茶叶净赚一千多元,恐怕只是白日做梦了,再也不会有啦!
可现在的路边,仍有诚信经商,店铺依然维持,路边却增加一批流动商,都是附近的农民,也是自产自销,弄两倭瓜蛋子,摘两无籽葫芦,再摆上几条丝瓜,在街上叫卖不停。流动商户,有合伙闲聊,也有家庭妇女,还有闲置的老头,没事找着乐趣。他们聊着爽快,买者愿意,卖者用心,嘴中叫卖声,粗细不一,清脆的声音,沙哑的声音,汇成一道风景;“棒子地里的豆角,既然没打农药,也不施化肥,纯天然生长,吃着也顺口,味道鲜美”。
在大石河南岸,也就是京原公路旁,每天都有一帮流动商贩,他们既没有商铺,也没有固定摊位,只是看哪儿宽敞,就在哪儿摆放,都是自家地盘,又没人盘查干扰。只是随便销售点自家剩余的蔬菜,换点零散粹银,花着也算方便点,何况这是经济社会,离开了钱财也是寸步难行,活跃了市场,也只能这样呗。
路过的人,大多进山观景游览之客,开着不同款式的骄车,约上几名好友,来京西探险,寻找红色文化,怀着一颗初心,勇于进取,知道京西这块热土。往往路过小摊,有其特色品味,木兰芽城里饭店难找,茼蒿可拌面,那是让人吃了一碗,还想第二碗。香椿炸鱼,外焦里嫩,味道之鲜美。都是季节美味,可进入了秋季,柿子红了,这秋天的豆角,还是热销货。当时豆角焖小米饭,也火爆京城,其实是一道山间美食。
不知品相的人,感觉这东西稀奇,也不知它的价位?看着骄车停在路边,便顺嘴抬高价位,让人听了有些离题。不在市场价位上,却乱了市场,也搞乱了人心。
都是当地人,也是自家的产品,没啥规矩可言,只求市场需求,但愿有买主。这大门豆角,算是豆类掌门,也称得上“大门豆“。可这大门豆,肯定是籽粒饱满,人称豆类精品。学生时代,不知谁给一名女同学起个绰号,叫她”大门豆”,也风靡全校,叫个不停。不知根据什么?可仔细观察,女同学从长相和身材来看,却像颗粒饱满的大门豆,圆中无棱,白中有润红,同学们也有创艺,这“大门豆”的绰号,却落在一个女同学身上,这创作者杰作,还是可敬哦!
提起大门豆来,便想起生产队时代,棒子地里种豆角秧,都是大门豆。此豆角并不上架,只是随着棒子秧爬,豆角秧扭曲在棒子秧上,生长期比较长,棒子秧成了豆角架,大约过立秋才开花,结果在深秋。
这大门豆角,并不当菜吃,到了深秋豆角老啦,然后队长派人摘回,放在场院晾干,去皮留豆,那豆儿鲜红透亮,社员过年蒸年糕,是必备的食料。还有红皮粘米,新疆供给的大红枣儿,蒸年糕时,用得都是高镜。提起这高镜,不见得有人知道?高镜是个圆型瓷镜,底部有园型的眼,放在锅上,把火弄旺,还要背点“籽窑”的煤块,要大火越旺越好。蒸年糕时,先洒一层粘面,蒸上一会,再洒大门豆,一层层来慢慢蒸,中间要放大红枣。年糕分为七层,也叫七层糕。年糕刚出锅,热气腾腾,用豆包布沾凉水,使劲拍打年糕,将年糕拍实。俗话说,“年糕掉豆找拍”,这句俗语,就从这里孕育而生。然后用刀切成方块,放在簸箩里晾凉,然后放在水缸里,只能自然冷冻。年糕蒸出喜兴,大门豆一层层,如红色珍珠,点缀着年糕的美感,吃起来也松软可口。
生产队解体了,年糕也不蒸了,大门豆也很少听说了,却成了棒子地里豆角,这豆角吃着味道鲜美,皮儿鼓腔青色,这深秋摘下来,也是餐桌上的美味。
都是季节性农产品,可这种豆角,虽是春夭播种,却是秋后丰收。特别是深秋的白露,然后再到秋分,却是豆角盛产期,豆角成嘟噜成片,到棒子地里,你遇到一片,三下五除二,兜子就满了,这种豆角没有糟蹋,只有两根豆角须子,把它摘除掉,剩下除了皮和豆。豆角焖饭,豆角焖面,那可是常事,炒豆角的少,而且这种豆角不适合于炒,还是熬豆角,炖豆角入味儿。豆角炖肉又是一道美食,可过去谁又能吃上肉炖豆角,也就来上一咕嘟大油,放在锅里熬豆角,在农村也是一种奢侈。一般都是清水炖豆角,虽然没什么油水,比咸菜条就窝头,吃着要香,而且也爽口。
现在谁还叫大门豆,都说买点棒子地里的豆角。退耕还林之后,仍有空闲之地,热爱劳动的人,总有怀旧之心,寻找从前的影子,品尝过去的味道,在棒子地种点豆角,并不单一了,品种多了,有红豆、白豆和蓝豆,还是原来的大门豆,豆儿有颜色,仍口感相同,嚼着一个味道。不以吃豆为主,却以吃豆角为乐,每到这个季节,总是想买点棒子地里的豆角。
可这棒子地里的豆角。并不是只有河北才有,周边也有。有人又说:“还是煤山种出来的豆角好吃,灰山种出的豆角不一定好吃”,带来这个问题,做了一下比较,这两种豆角,还是一个味道,都是棒子地里的大门豆角。
我驱车来青龙湖公园,感觉这棒子地里的豆角,还没有去买。逛完公园儿,便随便说了一句:“咱俩买豆角去”,妻子的脸上露出笑容,“去哪儿,还去河北”?“不,咱去上万买,尝尝灰山种的棒子地里豆角”。
车路过青龙湖湿地公园,瞅见摆摊的小贩,还真有几份卖豆角的摊。上万咱不去了,就在这里购买。于是,把车停在豆角摊前,本来心里认为有游客的地方,也可能会晃抬高价格。可上前一问,价格平稳,而且低于河北。卖豆角的人,是一位中年妇女,纯朴善良,她也是上万人,早晨刚从地里摘回两蛇皮口袋豆角,本来在村口卖,出来晚没地方摆,只好跑到公园门口。刚找好地方摆好,便遇上了买主。妻子瞧着两袋子豆角,心里高兴,便一根一根地挑,卖豆角也协助,总有耐心法。“这豆角也就这茬了,不买也就等明年了,明年吃不到上万的豆角啦,上万也要拆迁,地也种不了”。
卖豆角者心地善良,内心有希望,随着国家的富强,也将走出困境,迎接新的时代福音。聊着聊着,两袋子豆角挑完,卖豆角者心里高兴,买豆角心里也满意,等待微信付款,带着满意之心,回到了良乡…。
作者简介:陈广祥,北京房山人,文学爱好者,也曾发表过文章,现为房山作家协会理事,西潞街道写作协会秘书长,《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渤海风杂志签约作者,老舍文学院学员,曾与人合作出版《金色年华》散文集,仍热衷于文学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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