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面汤
文/韩改荣
我拉着小推车在超市转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生活用品,吃的,穿的,用的,琳琅满目从我眼前掠过。突然“豆面”两个字吸引了我,我快步走上前,用铲子铲起豆面闻了闻,果然有一种淡淡的豆香。此刻儿时那股杂面汤的美味涌上心头,便顺手拿起一个袋子,哗哗!装了些豆面。
儿时“杂面汤”的余香,在我心头萦绕。五十年代粮食紧缺,白面更加珍贵。母亲把绿豆,黑豆,或者黄豆,放在一起掺合小麦,磨成杂面。记得,我家喂着一头 小毛驴,磨面碾米都是套上小驴拉着石碾石磨。磨杂面的时候,我常常拿着小鞭子在磨道赶着小驴,眼巴巴地渴望着母亲许下的杂面汤,快快吃到。
杂面,是隔几天才能吃一顿。记得母亲把磨好的杂面,放到瓦缸里,我把瓦缸视如珍宝。母亲擀的杂面又薄又细,把擀好的杂面放到筐里晾干,吃的时候抓一把放到煮着小米汤的锅里,瓜片或者萝卜条常常伴随着一起煮,放点盐再切一截大葱。虽然没有一滴油,可淡淡的面香,非常诱人。那是我小时候最渴望的美食佳肴。
曾记得我的父亲,无论春夏秋冬,总是天不亮就背着挎篓沿途拾粪,赶天明已拾满回归。我家的粪堆日渐增长。记得春播前,都是父亲用肩挑着两只装满粪的筐,颤颤悠悠一趟趟往地里送粪。也曾记得给我家那头小驴备上鞍子,用布袋装上粪让驴驮着,我牵着驴,父亲挑着担,我们一起往地送粪。地理一堆堆的粪一行行排列着,最后父亲手持鉄锹。把一堆堆的粪均匀撒开。再就是犁地,父亲把驴套在犁上,母亲牵着驴,父亲扶着犁,来来回回把硬梆梆的土地翻的粪土掺合昡腾腾,一脚就踩个深坑。
在播种时,大块地该种啥种啥,那些地头堰边,父亲也不肯放过,用撅头刨刨,点上各种豆子,高粱,荷的(长相似高粱)………
秋收季节,我也多次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我骑着驴,夫亲赶着驴挑着筐。到地后,把驴用乱掘(就是一头尖的大铁棍把驴缰绳和铁棍上的绳子绑在一起把铁棍订在地上。)固定在草地上,让驴吃草。回来的时候,把拽的各类豆角,迁下的高粱,荷的(就是用镰刀割下有籽的头部那一节)父亲分别整理,有的装在布袋里,有的放在框子里。驴拖着布袋还拖着我,父亲挑着筐赶着驴。我前后一仰一合高高兴兴的往回走。父亲说:“今天你母亲要给咱做杂面汤了,"我听了非常高兴,用手打着驴急急往回赶……
走到大门口,就能闻到那淡淡的面香。每当吃杂面的时候,母亲总是先给我捞一碗稠面条吃,父母再吃那寥寥无几的希面汤,另加上谷子面或是高粱面窝窝头。尽管如此,他们碗里那几根面条,总留在最后,要先问问我饱了没有,直到我吃饱了的时候,他们才肯 吃。
向望的杂面汤,伴随着我走过了五十年代的农业合作社,五八年的大跃进,六零年得大饥荒,六三年的特大洪灾,四清运动,邢台大地震。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知青下乡……岁月的流逝,社会的变迁,父母先后离世,渐渐的,那种杂面烫的美味远了,淡了……
今天我要重温杂面汤美好的感觉,于是特用心地擀了杂面,力求擀的薄薄的,切的细细的,小米汤里滚着鲜嫩的豆角,煮上杂面。再放上油盐酱醋,鸡精味精,葱姜蒜,各种调料齐全。可当我吃起来的时候却找不到过去杂面汤的感觉!我默默地吃着,细细地品着……不觉心里一阵酸楚,悲泪直下。
是啊!今日这调料俱全的杂面汤,丟失了父爱母疼的亲情,这是我再也找不回的,一种特制的杂面汤调料!哪里还可能吃出原来的味道呢!与此同时更说明,物以稀为贵的真理。
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人民的生活提高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多多了解过去,珍惜今天吧。此文送给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们,要深思,要感恩!祖国啊,伟大母亲!
【作者简介】韩改荣,笔名夕阳红,邢台退休教师,爱好文学,愿交文友学习提高,乐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