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龚如仲 (Ralph) , 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系毕业。曾任铁道部援建坦赞铁路工作组总部英语翻译,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英语部播音员、记者, 外贸部中国轻工业品进出口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 澳大利亚利富集团驻美国公司总裁, 外贸部中国基地总公司驻美国公司总裁, 美国TA国际有限公司驻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
有关作品: 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翻译作品美国动画电影小说《忍者神龟》(Ninja Turtles) 。
台湾采薇出版社出版、发行《岁月如重---兼谈华国锋》(此书已被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美国纽约市市立图书馆、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正式收藏)《东西南北中国人---细谈如何在大陆做生意》《悠然时光》《如仲诗语》《My Life--Family, Career & VIPs》《清风徐徐》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发行《悠然斋诗文选》《花儿在身边开放》。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经典文学网特约作家、台湾采薇出版社资深顾问、奥地利英文网Sinopress特聘专栏作家、欧华新移民作家协会会员、加拿大高校文学社周同题作者、海外華英总顾问,北美翰苑社长兼总编。
认识肤浅的两三事
文/龚如仲(Ralph)
首先声明两点:其一,我写此文,只是突然想起了近几年发生的、与美国非裔有关的两三件事情,而这些事情看起来事小,但实质上事大。但我绝无丝毫在种族歧视歧视层面上的想法;其二,写这些零零碎碎事情的目的就是想对我在对人认识方面的肤浅做一点自我批评。声明了上述两点后,那么我就进入正题了。
我想说的头一件事是我退休年前发生在离我住处不远的一家名曰“Giant Market”(“巨人市场”,一家美籍韩国人开的超市)超市外。
那一天,我在这家超市购物后把小手提包遗忘在购物车上了,然后我开车去一家公司办事。等我在那家公司办完事回到车上时,我突然发现我随身的小提包不见了。思索片刻,我马上意识到,小提包落在超市的购物车上了。算一算,离开失提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我记得我的小提包里除了有我的家门钥匙、一百多美元现金和一部手机外,最要命的是包里还有我的几张信用卡、银行卡、驾驶执照和其它重要东西。一想到倘若提包找不回的后果,我一下子紧张得脸色苍白,心跳加速,直冒冷汗。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我马上驱车向超市驶去。到了超市后,我就直奔超市的失物招领处。令人高兴的是,就在一小时前,一位黑人老大娘在超市外停靠的购物车上发现了我遗失的小提包,然后她马上把小包送到了失物招领处。看到东西完整无缺的小提包,我感动不已,很想当面向那位拾金不昧的非洲裔老大娘说声谢谢,可是人家送完东西后就走了,根本不会留下姓名来等人致谢。
说句心里话,自打我1987年被我为之效力的一家国企进出口贸易公司派到美国来为他们的海外企业打拼时,我就开始对美国(尤其是纽约)的非裔人士心存戒备。其原因是:我上任后不久,就有一位与我相识的华人朋友善意地嘱咐我:“你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治安情况,你待上一段时间,你可能发现,某些无良非裔青年会在地铁里、大街上骚扰、甚至抢劫别人。为了保平安,你口袋里一定要放上哪怕是一张20美元面值的纸币,一旦你在夜晚的大街上被某个黑哥儿们拦住了,你千万不能拧着他,赶快掏出那20元钱买命,他只要拿到一丁点儿发了‘利市’的银子,就会放过你”。听了那位老兄的忠告,不知不觉间,我对黑人乏善可陈了。说真的,30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黑人骚扰或抢劫的事情,当然啰,这和我的谨慎有关。因为我从来不在晚上坐纽约的地铁,从不去纽约颇负盛名的、黑人聚集的哈林区(Harlem,美国历史上几位重量级拳王的诞生地,比如当年盛极一时的黑人拳王泰森就是哈林区里出类拔萃的小混混),但我对黑人的偏见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那位黑人老大娘的拾金不昧的高尚行为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意识到:原来我以前对黑人的看法太肤浅了。细想想,世界上无论哪个人种、哪个族裔,他们中间一定是良莠不齐,有高尚者,也有卑贱者。后来发生的两件小事就进一步说明了我以前对黑人的看法过于肤浅。
在我居住的美国新泽西州某市的公寓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美国人:白人为主,南美洲西班牙语系的居民次之,近年来还住进了些许非裔家庭,但华人真的是凤毛麟角。在过去的一段漫长岁月里,我和我老伴常常在公寓一楼的健身房锻炼身体(以在跑步机上慢跑为主),不经意间结识了一对中年黑人夫妇:男的是电脑工程师,女的是医护人员。他们二人对我们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只要一见面,他们肯定是首先对我们点头微笑、热情招呼。有时候我偶尔在大门外碰上他们正开车下班回家、欲进公寓的地下车库,我还没有发现他们,那位黑人男士就会打开他的高档宝马车的车窗,对我大声呼道:“李先生,您好!”(他们先是知道我老伴姓李,于是就想当然地叫我李先生了,因为他们不懂得泱泱大中华男女平等、妻子不随夫姓的优势)。我无需纠正他们对我的误判,只有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礼貌。
大楼里还有一位胖乎乎的黑人老太太,个子不高,声音洪亮,只要在大堂里、电梯间见到我或我们,她也是极为热情地对我(我们)打招呼,或是和我们聊家常。老人家非常有修养、懂礼貌。令我感动的一件事是:就在前不久的某下午,我刚回家在大楼户外停车场(大楼有户外和户内地下两个停车处)停完车往停车场直通公寓的边门走去(到大堂坐电梯上楼回家),恰恰在那个当口,不远处,一辆小轿车正徐徐开来,旨在进入大楼的地下车库。为了不影响人家进入车库的时间,我下意识地颠跑几步,好让人家及时进入车库。不成想,突然一句“Don’t run! I can wait!”(别快跑,我可以等您)洪亮叫声响起,我一瞧:坐在车里的正是那位快乐、热情的黑人老太太。黑人老人家怕我这个华人老人家小跑着不安全,所以作了及时的提醒和警告。
我向她挥挥手,投以善意的微笑,可我心中充满了邻里间友善、和睦的温馨,我又一次地对自己轻声说道:“我以前对黑人的看法真的是太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