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
文/秋韵
早晨遛弯，走到滨江路人行便道，绿篱中几株牵牛花开得正旺，其中一株，竟然攀爬到海棠树的高枝上，在清凉的秋风里，摇摇晃晃像陶醉的乐手吹着喇叭。紫色的花，薄如蝉翼，如梦如幻；红色的花，晶莹剔透，冷艳俏丽。
在乡下，牵牛花属于野花，没人专门去种它，到了秋天，路边的草丛里，沟沟坡坡的荆棘丛中，不时有几株牵牛花，缠绕着灌木丛爬到顶端，蓬勃绽放。 当年在乡中教书，曾有一个男同学小A，眼睛大大的，皮肤白净，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然而，他的学习成绩差，每次考试都是倒数，因此不被老师重视。与此相反，和他常来常往的B同学，脸颊黑黑，小眼睛，长得憨憨的，学习出奇得好，老师们都很喜欢他，这或许是教师不“以貌取人”的通病吧。
有一天上班，因为一点琐事耽搁了一会儿。到了学校预备铃已过，来到办公室门口，一摸兜，钥匙却不见了踪影，眼瞅着就要上课了，教案却取不出来，急得直冒汗，这可怎么是好？这时，小A同学却站在我的身后，笑嘻嘻地说：“老师，别急，我有办法。”说着摸出一根钢丝，对折，伸进锁孔，抽拉两下，锁子被打开。幸亏有他，才不致于让我在全体学生面前丢丑，因迟到而失去尊严。事后问他，你怎么有这一手？他说，他叔叔就是一个开锁匠，借机学会的。
高考时，B同学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A同学自然名落孙山，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正搞得如火如荼，国家鼓励农民带头致富 ，无息贷款，免税费等一系列优惠政策相继出台。小A抓住机遇，贷款办起了皮毛厂。他依托一个亲戚在外贸局工作的有利机会，上内蒙、新疆采购生羊皮，回来加工成皮褥子、裘皮大衣等。南下广州参加广交会，很快打开国内销路，产品甚至出口到俄罗斯以及欧美其他国家，几年功夫，资产过千万，成为富甲一方的企业家。B同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工厂工作，过起了两点一线、旱涝保收的工薪生活。 后来同学聚会，大家都对小A刮目相看，自此，我不敢看轻每一个学生。因为每一颗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就像乡野的牵牛花，虽然最初挺不起腰杆，但是它志存高远，在曲折中寻求向上的力量，一旦借势生长，就会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开出最绚烂的花朵。
正如宋朝·汪应辰《牵牛花》所云：
叶细枝柔独立难，
谁人抬起傍阑干。
一朝引上檐楹去，
作者简介：张清亮，笔名秋韵，河北邢台市人，大学学历，中学高级教师，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协会员，邢台市信都区作协常务理事。著有散文集《岁月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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