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给分享群的诗友评点作品时,竟遇见这篇《向阳花开在长满石头的坡地》的自由诗(见附录),欣赏中,竟撩开了尘封的记忆。
小时候跟父亲上高山打柴,父亲忙着伐薪,我便在高山顶闲逛。来到一面绝崖往下一看,在光溜溜的半壁上,竟然开着好些粉色的小花。童心好奇,赶忙将父亲叫来,询问是什么花。
“壁崖仙。”父亲望一眼扔下三个字,准备再去砍柴。
我又叫住他问:“可以采摘上来吗?”
“不行啊。”父亲指着几乎光溜溜的崖壁,“你没看见,连个盘手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猴子都爬不过去的。”
我只好松开揪紧衣角,父亲走了。
得不到的最想要。在余下的时间,我都站在那悬崖边上,痴痴地望着那一小片粉丛,思绪坠入那“何方可化身飞起”的幽緲中……
长大了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叫“孤独仙子草”,她通常长在陡峭的悬崖间,无绿色相伴,显得孤独而神圣,让人望之而生崇敬之情。
关于这仙子草,盛世时代还听说发生了这样的故事
一旅游团要去朝觐某某神山,在登山的过程中半山腰小休。一位驴友独自巡看,走到巉岩处竟然看见石缝里长出一些粉色的花。他觉得奇怪,那么柔弱,那么美丽,怎么长在石头上呢?他欣赏着,一边情难自禁的拿出相机给花来了几张特写。集合哨子响了,他也就匆匆跟着团体继续上山了。
在另一个旅游点歇息时,驴友将照片给团友看。“老司机”的导游一眼就认出是仙子草,介绍说这是花中的珍品啊,说这仙子草不但观赏价值高,还是珍稀的药材,如果采得,过手便暴富也说不定,云云。
她长时间连声叹息,为驴友错失董永般的机会扼腕长嗟;她的情绪感染了各团员,使得后来的归途成为哀婉的仙子草花簇拥的路段。
吃一堑,长一智,据说后来有队旅游团的几位也在一块断崖发现了仙子草,但是采摘不到,于是就扔石块砸。可怜的仙子草,不一会儿便粉消香陨,命运比汉水边的绛珠仙草惨多了!
由此联想,仙子草也许也有不长在崖壁的,但她们的命运一定都很不幸,要不金屋藏娇,要不被强暴消陨了。
小时候的我只想采摘,不得则胡思乱想怎样能近前欣赏;现在的要连根占有,不得则让她红尘除名。人性啊,到底与时俱进还是超时前行?




自由诗
壁崖仙
连振华
是为了躲避俗世的喧哗,
才选择了这崇山的壁崖?
是为了显示毅力的强大,
才咬紧无土的巉岩安家?
这里,飞鸟难栖猿惧爬,
这里,日光稀少月贫乏,
这里,涧岚朝锁雾晚弄,
这里,爽籁卑微鬼吹笳。

看前面,是陡峭的石壁,
看身边,是大山的骨架。
望头上,是狭窄的云天,
望脚下,是深邃的穷峡。
就在这样峭崖擎举粉霞,
羞红的纤躯常一翠不挂。
拒绝蜂歌蝶舞庸赞俗夸,
生长绽放寂灭再出新芽。

想过跟庭园的桃杏为伍,
可又怕无底线吹手的捧杀。
想过在原野与金菊作伴,
但更怕禽兽的猥亵和践踏。
虽然众多靓丽都喜欢簇拥,
可花与花有本质的分化。
大地太袤广,百态漫天涯,
难也要坚守贞静和高雅。
就抱着这种信念过年华,
凭山风摇曳,任雨水冲刷。
用意志弥补形骸的柔弱,
在绝境演绎出生命的风华。
眺望悬崖,凝视那粉影,
心地蔓生一片景仰的蒹葭。
秋风将苇絮一波波吹走,
给崖仙送去银冠玉衣琼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