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写就邢台“好南关”》(一)

文/刘孟领

         从邢台市北关街出发,由北向南,直达南头村,这全长3.1公里的古御路,是名副其实的古城中轴线。在这条中轴线上,由城市原点清风楼南行,过中兴东大街，就是邢台“好南关”。

       邢台“好南关”,在距今600年前可是闻名中外的商业重地。清人谷鸣球《土寨纪略》记载：顺德府(今邢台)

        “南关”为九省冠盖通行之路,百产菁华聚会之区,烟火万家,客商辐辏,畿南重镇,天府娩雄”。

         邢台商业由来已久,早在西汉时就与国外有贸易往来,唐代以来已是中国北方进行商业贸易的主要市场,尤其至明代以后,京南重镇邢台更是欣欣向荣日益昌盛。《邢台县志》记载,南关外的靛市街、北大街、花市街、马市街、东大街、西大街、牛市街、羊市街,阡陌纵横,八条大街已经形成,中心地带是北大街、西大街、花市街和东大街的衔接处。

         那时,顺德府南关居民稠密,商号林立,车水马龙,生意兴隆,有名的五大行,集中于南关的各大街道。每条街道经营的各种商品也各有特色：东大街以麻行、山货、药材为主；西大街和北大街主要是布庄、杂货、广货商铺；花市街则以经营棉花及棉织品为主,而最为出名的乃是羊市街、羊市道的皮毛业。尽管“南关”在古城外,然而却是当时邢台的商业原点，府城的集市场地，人称“好南关”。

       那么，你知道邢台“好南关”形成的原因吗？

        邢台城,在元代改为顺德府后,城市建设迅猛发展,在府城中心,以清风楼为城市景观地标,与其后的顺德府衙构成了宏大的建筑群组。城内以大开元寺、净土寺、天宁寺构成古城的佛教三大寺院；以龙兴观、通真观、城隍庙，构成道教的三大庙观；以邢台县文庙、顺德府文庙、顺德府武庙等构成儒学建筑。这时,邢台成了中国北方的经济、文化、贸易重要城市。

        当时,蒙古族人见顺德府大治大变,有回族为主的民居便迁到邢台城南,聚居区越来越大。因回族人擅长于畜牧业和经商以及皮毛加工,从此,邢台南关便形成了马、牛、驴牲畜为主的街道和日常用品棉织品街道。随着历史的发展,邢台古城成为了华北重要的地方重镇。

        后来,为了保护南关的居民,以防乱民盗匪扰乱市场，开挖了围寨河,加筑了围寨墙,形成了内城和外城结合的空间布局。平日的南关,整天行人稠密,逢年过节更是热闹。店铺内吃的、穿的、用的，品种齐全，要啥有啥。城里的、乡下的、南来的、北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买的、卖的、推车的、担担的交织在一起,互通有无,各取各需,只能用两个字——“繁华”来写就。

        靛市街是闻名遐迩的染坊行业的集中地。一出古城南门,过了护城河,路东就是靛市街。靛市街主要有染料铺和漂染作坊,以便配合羊毛织染。一开始,靛市街使用邢台西部山区自古就生产的橡树果实外壳作染料,所产“蓝有大小,统曰靛”。因此有了靛市街。经营样式之多,经营规模之大、经营效益之好，令人想象不到。据民国县志记载:“所织汴绸销售甚广,数年后改用外国染料,使本地靛者几乎绝迹……”到后来,靛市街经营粮食、苇萡、蓆子、扫帚、木制家具、檩椽等农副产品的摊点便多了起来。这真是：就地取材橡实靛,织染羊毛争创先。进口染料替内产,经营家具及檩椽。

       北大街的茶叶、饭铺、副食是出了名的。一到北大街，便有“中和裕”茶叶店,后改名为华茂茶叶店。路西便是著名的“光真楼”回民饭铺,叫“齐盛德”,两层木制小楼,格外引人注目。路东靛市街西口路南有“五百居”肉铺,熏肉外嫩里香,争相购买。百年老店“桐泰祥”点心铺,前店后厂,它的制作工艺精细,造型雅致,松爽适口,色味俱佳,整天顾客盈门,买卖实在兴隆,以酥、脆、香、甜、软而名传天下。另外,还有老双盛鞋店、海花鑫布庄、正兴昌洋布庄、福泰茶叶店、西盛烟店等,一个挨着一个的店铺,一样连着一样的品种,一家赛过一家的买卖,只能用商贾如云来形容。这叫做：茶店饭店副食店,店堂林立赛品鲜。商贾如云人挤人，王府井誉天下传。

       东大街的竹货、麻货可是远近闻名的。这里净是老字号,诸如天和兴麻店、益兴魁麻店、德聚魁麻店、德顺兴竹货店、永盛宫竹货店等。小东街里多为经营药材的店铺,有民参永药材行、颐生堂药材行、协盛仁药材行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邢台西部山区生产的枣仁,直至今天仍名闻华夏。东大街是东来西往的商人必经之路、歇脚之地、易货之所,邢台的很多土特产从这里走向全国,乃至海外。

        如果你有时间,看看现在的东大街,随处可见木板门,沿街的门市忆象深深刻在门板上。每逢集日,当年邢台山区的板栗、核桃、黑枣、柿饼、蜂蜜、枣仁等,从山区汇总到东大街,再经水陆两路分别运往京津,销往大江南北。同时,邢台东部平原的粮食、棉花、蓆子等特产也运到这里,再由驮队和马帮运往山西。这才是：旗幌招展迎生意,人喊马嘶奋蹄急。走卒贩夫忙不停,车推肩扛惬积极。

         西大街是邢台好南关的商业中心。那时候，这里有邢台商场、丽华商场、新时代商场、盛兴商场、工农兵电影院,沿街还有一个个摊位,一个个门市,一处处买卖,那些各色各样的布庄,那些烟行、粮行,那些皮店和日杂店,如东益新烧锅酒、毕盛德羊肉馆、伟章杂货店、鼎兰和点心铺等,都是货真价实,声誉很高。在西大街东头路北的邮电支局楼,自1903年设立南关邮局开始,历经大清国家邮政、中华邮政、中国人民邮政几次更名，见证了古城邢台的风风雨雨,至2006年，这个有着100多年历史的邮局停下了脚步，完成了它的使命。这才叫：种植梧桐列街排,引得凤凰纷纷来。比肩继踵似逛会,诚信经营发大财。

        花市街,是以经营棉花及棉制品为主的地方。名声远播的土布,又称“老粗布”、“农织布”,是南关五大行之一。当时的土布产品,已销售山西、内蒙、河北的张家口等地。花市街的“穿心院”,名噪南关。这个院拐弯多多,曲径通幽,或石经,或土路，穿来拐去,竟然一直通到牛市水台。这就是花市街路东老15号“张家大院”。“裕民”当铺,在这里可是当时邢台有名的典当门店。1945年9月24日,解放邢台时,由秦基伟同志任总指挥,胜利完成了解放邢台的任务。正像老居民马先生所作《老城夜吟》之说：夜静琴声远,风轻树影柔。石桥狐老犬,沙渚少新鸥。空忆陈年事,焉登隔岸舟。人生难称意,沐月度春秋。

        羊市街,邢台皮毛行业的“老大”。据史料记载，自元末明初开始,这里开始创办皮毛作坊。至明清时期,羊市街的皮毛店铺曾多达50多家，出名的有同慎和、同顺和、永茂昌、永康兴、兴太隆、万顺、福大等商号，号称顺德府的“十大皮店”。当时白俄人,美商古宝材洋行、英商怡和洋行等外商,也都接踵到此设店，做皮货生意。在发展生熟行的同时,又开办了熟皮行作坊和制革业。不难想象,元、明、清时期的邢台羊市街一带,商贾云集，热闹繁华，来往交易之人络绛不绝,随着驼铃叮当,随着人喊马嘶,随着摸手交易,穿梭于街巷中,忙碌于交易中。现在我们看到的羊市街和羊市道的那些深宅大院以及或圆或方的大门,正述说着当年皮毛行业的繁华场景。

        由于市场繁荣,门店不大的圆圈大门洞里面便是皮毛作坊。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布袋院”。走进羊市道23号布袋院,修葺一新的门洞古朴精致,院内青石、立砖铺地，蓝砖贴墙,呈现出一完整的布袋院。从第一进院到第三进院，地面、台阶、门槛依次抬高,分布有店铺、厢房、穿廊、上房等,行走其间，俨然穿越历史古今,好像生活在几百年前的深宅大院,形成了“商坊居”一体的特色民居,透出当年布袋院建筑的精致豪华与主人不菲的财力，透出当年羊市街皮毛交易的经济繁华，透出邢台好南关为什么闻名中外的内在原因。

这正是:人山人海几短长,皮毛剥尽为钱忙。古色古香羊市街,世味风霜已饱尝。

        而牛市街和马市街,虽然店铺较少,但每逢庙会或集日，那些买卖牲口、买卖家禽的人们，便蜂拥而至,摩肩接踵。讨价还价,买来卖去，别是一番热闹景象,兴旺场面实难用笔墨来形容。

         【作者简介】刘孟领，笔名孺子牛，男，1954年生人，大专学历，原籍河北邢台巨鹿县。本人自幼爱好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尤爱文学和书法艺术，现为《中国文学作家》签约作家，《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联大赛组委会授予“文化摆渡人”、“好作者”、入编当代文学网文化艺术人才库，北京巨匠丹青书画院授予新时代艺术先锋人物，并多次获得国家级书画及文学征文写作技能大赛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