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很难集中精力一口气去读完一本文友的文集了。但对同在洛阳的邓世太先生却是个例外。从2013年参加洛阳“苍生杯”文学赛事,认识邓世太先生整整十个年头了。其实这十年里,我们接触的并不很多,一则因我身体行动不便,很少外出,另则邓世太先生在高校工作,事务繁忙。但正是这清淡之交,让我们的文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你如果想真正了解一个作家的人品文品,就去读他的作品,尽管“文如其人”这种说法和信服力,在当下物欲红尘的社会环境下,已经大打折扣。而如果他是个多文体的作家,毫无疑问,你就去读他的散文作品,因为小说虚构的成分过大,诗歌又偏于抽象,而散文这种文体却是必须把真实的自己置身其中的,藏不得假和拙。
而我偏是个散文的极端爱好者,所以在拿到邓世太先生这本将近20万字的作品集时,在《山脉》、《血脉》、《命脉》三部分中。最吸引我的就是《血脉》里面收录的十一篇作品了。
首篇《寻根》,让我看到了一位严谨的学者穷经皓首寻着自己的血脉,抱定“水有源,古期流穷,木有根,古其生不穷”的坚定念头,溯流而上,在卷轶浩瀚的古籍中查询索引,因为宗谱和民间传说对应不起来,从网络到纸质图书报刊再到拜访文史专家。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在别人认为他入魔是个不合时宜的另类时,他却认为自己是沿着宗谱的台阶,想登上华夏邓氏的山峰,浏览同族创造的美景。
最后,他为当今的邓氏后人,梳理出了那么多清晰可辨、光耀千古的邓氏先人,以及与邓氏有关的名人雅士。而且产生出“家族文化对凝聚人心、传承美德和教育后代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的喟叹。在这里我不禁想到,任何一个邓氏今人,读到这本集子时,不仅要从内心感谢邓世太,而且也会引当今家族中的这位邓世太为耀。
而接下来的《邓徐氏》、《爷爷是个烧窑的》、《长大没叫一声妈》、《血脉交融》、《浴火的莲花》这类亲情散文,更让我看的双目潮润,我阅读的心速随着他的笔端文字在激荡跳跃。一个地处豫东南、身处大别山的贫家孩子,命运跌宕多舛的苦难家史,在步步都是坎坷路的苦水中浸泡跋涉的底层孩子,不退缩、不服输的鲜活形象镌刻我心。
跳出书本文字回想和邓世太先生交往的十余年中,不论是关于他的社会传说,还是我的亲身交往。他的倔强不屈、不事权贵、与人随和、从无贵贱之分的典型性格,在这些文字中都一一得到了最合理清晰的诠释。这也是在本土文人中我发自内心称呼邓世太为“先生”的唯一原因。
当然这些文字,从纯粹的散文艺术上并不是尽善尽美、臻为化境的那种,文中的个别语言还需斟酌推敲,语境、语速、结构衔接还有提升和完善的空间。但这些接近迂腐的求疵论调,在他撕开胸膛坦露出的强大的“真我”面前,都是虚伪和苍白的,我也就不一一卖弄多舌了。
在另外《山脉》、《命脉》两部分14篇文章中,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游子,对家乡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深情回眸,对故土风情的满腔赤子之心。
故乡是什么?
词典上说,是出生或长期居住的地方,近家乡。
张宗子先生在本书的序言中说,故乡不过是一个人出生并成长的的地方,那些成年后走出故乡的人,像高飞在天上的风筝,身后仍被故乡这根线牵系着。
邓世太说,曾经以为,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就是故乡。站在中年的山坡回望,才发现,我的故乡是一滴水,被时势裹挟,四处流淌。
而现实中邓世太先生真实的故乡是:河南省光山县泼陂河镇邓围孜。1969年泼河水库建成蓄水后,沉入水底。
在沉入水底的这个故乡,无论是名人涂又光、司马光、胡煦父子,还是当今槐店乡的张涌、光山县的邓志成等等,甚至这片故土的一碟腌菜、一件风雨吹落的雨具、一穗稻谷,都应该感谢和庆幸有邓世太这样汉子的精心梳理和深情回望,他的目光回望之处,岁月的风尘都逐一剥脱,以文字的形式永恒的矗立于这片厚土故人的心上。
我认为,故乡在笔头。因为就像邓世太先生的故乡会沉入水底一样,在现实地理上会被隐没或消失,而笔头是永恒而不褪色的。
由此,我认为《遥望故乡》是所有光山县人的故乡,它对光山县乃至整个信阳地区的价值,将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愈加珍贵。
故乡永流传!
作者简介:韩报春,河南偃师人,1970年生,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少年因病致残,久居底层,曾任乡村代课教师7年,1986年开始写作,曾在《牡丹》、《辽河》、《椰城》、《散文选刊》、《中国作家》等报刊杂志公开发表30余万字。2020年首届河南省文学期刊联盟散文奖获得者,鲁迅文学院首届残疾人作家研修班学员,2014年出版散文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