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红叶
文/青山依旧
哦,好一座俊美的山,铺满红叶的山——白云山!在你的怀抱里,我终于圆了一个红色的梦。
几十年前,读杨朔的散文《香山红叶》,我被那“越到老秋越红得可爱”的红叶所陶醉,心里头总是萦绕着一个红色的梦。后来有机会去了北京,便直奔香山,然而,那初秋的满山碧绿令我内心深处增添了更多的遗憾。再后来,一位考进北京的学生在信笺里寄来了两枚红叶,那红灿灿的叶片让我激动了好些天。想不到这次登白云山竟使我如愿以偿——我惊诧于白云山的红叶了! 深秋的天,明净高爽。汽车刚刚拐进成子沟口,远处已依稀显露出蔚蓝色天幕下白云山的影子,恍惚间发现熟悉的青绿色屏障中斑斑驳驳多了些红色的点缀。转眼间,已来到山脚下,下得车来猝然抬头,红叶一丛丛、一簇簇地点缀在这苍青色底色的山坡上,宛若在眼前挂了一道彩色的帷幕,缤纷壮观。在两座山崖之间,帷幕被蜿蜒而上的白色石阶分成两幅。石阶西边,山坡缓缓而上,一树树红叶沐浴着晨曦,游戏在略显枯黄的山草树木丛中,闪闪烁烁,分外耀眼;石阶东边,怪石嶙峋,悬崖峭壁之间,崚嶒山岩之上,一枝枝朝霞般艳丽的红叶摇曳飘逸;再往远处,红叶连绵,黛青色山岩的背景上仿佛燃烧着一团团红烧云;举头仰望观日亭,巉岩上并排斜伸着几株红叶树,犹如婀娜窈窕的红衣少女在飒飒秋风中翩然起舞。这时,若用“飞焰欲横天”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是一点都不过分的了。 拾级登山,融进这红绿错综的世界,早已有“人在画中游”的感觉。先前满眼的红色也渐渐具体化了,只见路边的红叶情态各异,千姿纷呈。有的傲然一株,植根于山石间拔地而起,到顶部撑开了伞倒推上去,像一团火在高高擎起的火把上燃烧;又像节日里少男少女举过头顶的红花束;也有的在舒坦的山坡上生长,枝枝杈杈傍地扩散,叶片格外繁茂,清风吹拂,整树整树的红叶像极了一个个滚动着的大红绣球;又有的生在高处,弯着身子从峭壁间石缝中钻出,探着脖子张望,领着我们上山去。偶尔有几片叶子被清风推下枝头,像美丽的蝴蝶划着漂亮的弧线,悠悠然飘落在草丛里、山道上。越靠近山顶,红叶越多,红得越野,从南天门向东看,莽莽苍苍中大半个东顶都染成了红色。“青山醉红叶,淡月隐芦花”,眼前的景象说不清是诗还是画。 这红得最艳的红叶树,却有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叫“黄栌柴”,它鹅卵形的叶片,淡青色的叶脉,绯红或深红的叶面,处处讨人喜欢,折一束贴近鼻尖,可以嗅到淡淡的药香。后来查阅资料,这黄栌柴的确具有药性,具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活血化瘀等功效,是治疗肝炎、血栓等疾病的良药。
方圆几十里的白云山是一个天然植物园,要看红叶当然不止这黄栌柴一种。山脚下霜打的柿叶尚未落光,山腰上成片的橡树青黄中泛着微红,山脊上夹杂在松林中有一种叫胡树的也是地道的红叶树,它身材高大,叶子像伸开的手掌厚实可爱,据说它红的时候也是怪逗人的,可惜未到时候,眼下还不那么红艳,但却显得潇洒超脱。当然,最红最艳的还要算这黄栌柴了。一位山里的同事告诉我,这黄栌柴比胡树红得早,八九月份便泼泼辣辣漫山遍野地红成一片,越到深秋越红艳,一直红到初冬,凋落时也不褪色。不知怎么,我倒想起在山下村子里遇到的那位戴着红袖章看山的老人,他满脸皱纹,饱绽着微笑,总是唠唠叨叨地叮嘱人们:不要抽烟,不要损坏树木。 白云山养育了红叶,红叶装点了白云山。置身于红叶丛中,我全身心都醉了。白云山的红叶哟,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拥有香山红叶那么大的名气,不被那么多的人所关注,但我觉得:你淳朴,你厚道,你更亲切可爱。我情不自禁地摘下几片最浓最艳的红叶踹入怀中,我要告诉山外的人:要看红叶哟,远不用千里迢迢到香山! 【作者简介】青山依旧,本名郝永渠,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人,大学学历,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协会员。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骨干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原邢台县浆水中学校长。有多篇作品在《中国教师报》《散文百家》《邢台日报》《牛城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著有散文集《青山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