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宇鹏
改革开放的春风唤醒了老街，“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蓬勃涌现，活跃的老街却冒出一些蓄长发、戴墨镜，身穿皮尔卡丹、骑着轻骑的“逛山”。逛山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赌博、争强斗狠。他们寻衅滋事打群架、横行老街欺良善。活鬼闹世事嘛。老街人称这些不务正业的逛山为二流痞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老街来了个姓习的所长，三十五六岁，魁梧身材，棱角分明，眉毛倒竖。他生性耿直，为人处事刚正豪爽，跟人说话就像吵架，还真敢硬碰硬。 习所长出入派出所，皮腰带里总别着盒子枪。他常说：当警察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抱娃娃去。
习所长带领两个年轻警察向老街二流痞子发出凌厉攻势。为了老街安宁，习所长早出晚归、日夜奔忙。他能赴汤蹈火，也敢独闯虎穴。用他自己的话说：你就是我爷，犯了法，我照抓不误。因他铁面无私、不怕得罪人，老街人送他个绰号——二楞子。几度春秋，风风雨雨里，习所长骑着三轮摩托，摩托上驾着两个年轻警察。他们以雷霆手段重拳出击，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分子：抓蟊贼、逮痞子，捣毁赌博窝点，铲除路霸村霸，为民伸张正义，为老街惩恶扬善。二楞所长有力震慑了老街一带的二流痞子。那几年的老街，因为有个二楞子所长，痞子们竟然像老鼠遇到猫，再也不敢明火执仗地闹腾了。因得罪黑社会，习所长深夜蹲守时，被人拍了黑砖。老街社会治安好转了，习所长却住院了。当年习所长被地区行署树立为“治安模范”。他披红戴花，被老街人敲锣打鼓簇拥着迎回老街。那时的习所长别说有多威武神气。
多半年后，习所长调走了。据说回局里担任刑警队长，一直干到退休。
后来的老街，商铺林立，市场活跃，游戏厅、棋牌室、歌舞厅遍布老街。镇政府周边的鑫源、德盛、丰裕三家豪华酒楼，日日高朋满座，夜夜起坐喧哗。老街大大小小的事须要摆平，少不了酒场牌桌上的人情世故和礼尚往来。
据说派出所所长在老街镇呆不过三年，是因为老街水土硬，所长多水土不服。老街派出所辖区的三川五峪，治安形势依然十分严峻，多种社会关系盘根错节。历任所长上下其手搞和谐，只想明哲保身，能够四平八稳地升职。所长们在老街不能也不敢呆长久，老街地气邪。老街是老街人的老街，老街仍是闹闹腾腾。提起老街的社会治安，老街人还是怀念许多年前的那个二楞子习所长。
斗转星移，日月轮回。老街进入新的历史时期。时过境迁，老痞子们再也不敢张狂英武——全国扫黑除恶破伞行动，使得他们不得不敬畏法律。痞子们也被岁月磨去了棱角，他们已是知天命的年龄，老了，蹦跶不动了。老痞子们收敛了锋芒，他们必须悬崖勒马、改邪归正，一个个变得稳重和善了。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处世做人，也能一本正经地指教子孙：法制社会，惹不起事，打不起架，还是规规矩矩做个本分人，学好文化才是正经，能挣来钱才算真本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嘛，痞子们也该活明白啦，他们纷纷溜到大城市挣钱去了。有了钱，腰杆自然就挺得直，再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老街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老街北头几百亩耕地被政府征用，三纵四横的高层楼房拔地而起，成了老街镇易地搬迁扶贫安置点。三川五峪的贫困户一跃成为新街社区的新兴群体。新街环岛辅射的几条主街，人群熙熙攘攘，挤满了各种车辆。三家超市鼎足而立，商品琳琅满目。城里人有的，新街社区有；城市没有的，新街市场仍有。沿主街的几家豪华酒楼，日夜礼炮齐鸣、锣鼓喧天。老百姓的小康日子已是热气腾腾，红白喜事也要办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近几年，上级任命老街镇一位新所长，姓李名军，二十六七岁，留着寸发。他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干事沉稳果敢。李军从警官学院毕业那年，刚满二十四岁。适逢市局招考，他凭过硬的素质成功入职，圆了自己的警察梦，被分配在区局侦察股，只干两年多，在一次省厅督办侦破的案件中荣立二等功。因他业务能力强、作风过硬，局党委研究决定将老街社会治安交给年轻的李军同志。下车伊始，张局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南乡笔杆子，北乡‘枪杆子’。先前人说北乡老街人蛮，欺生，爱打架；派出所还要经常派人上京接回缠访群众。政府对咱老街所有意见。我就不信这个邪！在老街镇当个所长，屁股咋就坐在火山口上？稀泥抹光墙，卷铺盖走人，那是迟早的事。局党委研究决定把老街镇社会治安这副担子压给你李军，这是区局对你的信任。现在咱公安系统都在换脑子、转作风哩，你要给咱把你腰杆子挺得硬硬的、直直的，弄出点名堂来，给咱长长脸！”
李军注视着张局长满含期待的眼睛，定神听完张局长的嘱托，庄重严肃地向张局长鞠个躬。张局长摆摆手说：“这球娃，牛脾性！”
李军上任老街派出所，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当个好所长，踏石留印。护佑好老街镇平安，为百姓撑起一片青天，这样才能赢得群众信任支持，屁股才能坐稳实。
所里七名在编人员、三位协警。李所长刀刃向内，深入扎实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他带领全体警员仔细解读《公安机关人民警察内务条令》，对照《条令》，逐人逐条查摆问题，要求每个人建立自己负面清单工作台账，公开接受社会监督。全体警员观看《警示教育》专题片，李所长以反面教材启迪全体警员讲政治，讲纪律，强作风。李军所长说：“咱老街派出所立警为公，执法为民，提升辖区居民安全感是我们的中心任务。全所同志，要努力提高自己打击犯罪的本领，筑牢职务犯罪防线，公正执法，坚决问责追责，要敢于向一切不法分子亮剑。”
整风肃纪，立竿见影。警员们英姿飒爽、精神抖擞。他们闻令而动，文明公正执法，佩戴的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军所长刚刚部署完整训工作，他即刻带领警员开展为期一月的“大走访、大调研、大排查”活动。除户籍民警小赵和内勤民警小张值班外，其余同志分头去各自网格治安点摸排走访。走访围绕平安建设、警务建设、群防群治、扫黑除恶、打击犯罪、联络群众、改进作风诸多问题征询辖区群众的意见和建议。警员们深入村镇社区、企事业单位，走访群众，摸清底子，吃透社会治安现状，找准问题症结，集思广益，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新街社区征询意见时，老支书反映：群众感觉派出所的门槛子高，以前群众去派出所上转户口，甚至开个户籍证明都要托人说情。有村民反映因宅基地出路发生矛盾纠纷，找到派出所，派出所人说只管刑事案子，民事纠纷该找村委会。如果小纠纷真发展成刑事案件，这责任可就大啦！
李所长认真听完社区干部和群众代表的意见，诚恳地说：“我对我们派出所先前工作缺失深感惭愧，在此我代表老街派出所向各位代表诚恳道歉。感谢老支书对我们工作提出批评意见。我们调研的目的就是倾听群众呼声，密切联系群众，恪尽职守，寻求改进我们工作的切入口和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老街派出所定当群策群力，发挥群防群治的力量，及时排查、化解矛盾纠纷，为‘平安老街’建设鞠躬尽瘁，确保我们老街和谐安宁。”
“ 群众利益无小事。有困难，找民警”。老街派出所要使这一承诺变成全体民警的自觉行动：要做维护群众利益的公道人，严格执法的明白人，服务群众的暖心人。
在充分征询群众意见后，李军所长在老街派出所开辟了便民服务窗囗，公开群众监督电话、设立举报信箱，创办警务公示栏。人们再也不担心“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了。便民窗口是展示人民公安涉外形象的服务窗囗。李军所长要求值班民警严格按照法规、政策和业务操作规程办事，既要保障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又要维护法制的严肃性，要能够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便捷、高效的警务服务。窗囗工作人员要耐心倾听百姓诉求，做好对群众细致地解释和疏导工作，维护法律公平正义。群众多年积压的上访案情，由派出与相关部门沟通，通力协作，界定责权利，化解矛盾，切实保障人民群众合法权益。李所长告诫全体警员：群众的满意度是检验我们派出所工作的金标准。派出所全体干警，要自觉接受群众监督。群众信任咱派出所，派出所就要解决咱老百姓的愁肠事。群众利益无小事，凡是辖区群众反映的问题都要依法依规按程序加以具体落实和彻底解决。在李所长带领下，全体警员在大走访大排查过程中做了扎实细致的工作，获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协助区局破获了多起积压案件；为群众排解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矛盾纠纷；给未成年人、老年人、残疾人、妇女等弱势群体提供暖心周到的维权服务。派出所的亲民为民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广大人民的理解、支持和赞誉。一段时间后，上访的群众少了，缠访的人也更少了。
为正常教育教学秩序保驾护航，这是李军所长的份内职责。李所长被老街学校聘任为法治副校长。这几年最头疼的还是校园周边综合治理。先前校园周边有三家网吧和两家游戏厅，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逃课学生通宵达旦上网、玩游戏，就是不愿回学校上课；加之网吧游戏厅治安案件丛生，严重影响青少年健康成长。老街学校鞭长莫及，家长意见大，区政协、人大多次提案，常常雷声大，雨点小。上级联合执法组来检查，各处网吧关门大吉；执法检查一股风刮过，网吧游戏厅仍是门庭若市。
李军所长了解这一情况后，直接约谈网吧游戏厅业主，给他们宣讲学习《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管理条例》和《未成年人保护法》等相关法律条款。按照距离中小学幼儿园200米范围内不得开设网吧、电子游戏厅、歌舞厅、台球室、棋牌室等营业性娱乐场所的规定，李所长要求坚决关停违规的网吧游乐厅。他对各位业主说：“老街学校是培养农家子弟放飞梦想的摇篮，如果各位业主贪图眼前利益，让学生沉溺网络游戏，这将严重影响人家娃娃学习和健康成长，这等同于谋财害命！”李所长亲自监督网吧游戏厅业主，让他们主动劝返上网玩游戏的学生；并与学生监护人取得联系，多管齐下，共同促使上网玩游戏学生回归正常的学习轨道。老街的网吧、游戏厅终于纷纷关了门。老街群众额手称庆、拍手称快。
新时代的老街，街面上突然冒出些”染着彩发飙车的“雷震子”。他们三五成群，骑着250赛车，油门轰得震天价响，好像驾着土飞机在老街狂飙，成为老街一大安全隐患。学生下晚自习后，“雷震子”们又躲在暗角处，敲诈勒索欺凌学生。这些小杂毛多是缺少监护管理无所事事的小年轻，纠集一帮子同伙欺凌学生。学生安全无小事，得知这一情况后，李所长带领警员，夜夜坚守在老街学校门口，目送学生安全抵家。夜晚派出所警车警灯闪烁，有力地震慑了那些敲诈勒索欺凌学生的“雷震子”。派出所抓住这些“问题人”后，李所长依法依规对他们进行法律惩戒和说服教育，引导这些小混混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
依法治校须从娃娃抓起。 李所长三天两头出现在老街学校，让法制教育进校园、进班级、进课堂。校园里能经常见到穿制服的警官来给学生上法制教育课。李所长根据学生的年龄和心理特征，亲自给学生进行禁毒知识、交通安全、青少年犯罪警示教育等法制讲座，从源头上杜绝了校园欺凌事件和其他违法事件的发生。老街学校成为名副其实的育人净土。
老街镇终于安宁了。可是李所长却比先前更忙了。李所长又有了一重身份：岭底村第一书记。这是老街镇党委根据脱贫攻坚工作需要，为强化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委任能力强、作风过硬的在职党员兼任基层党组织第一书记。
岭底村脱贫攻坚任务艰巨。李所长风尘仆仆奔走在扶贫路上。深夜，岭底村扶贫作战室灯火通明。李所长与扶贫干部一起核实扶贫档案，一摞摞档案数据间的逻辑关系须严密严谨，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扶贫政策落实情况的十几种表册、文本、照片等材料须严格按照细则标准逐项审核完善。
岭底村有17户贫困户，李所长依据贫困标准逐户精准识别。为了让他们彻底脱贫，李所长积极落实贫困扶助政策，极力动员贫困户加入光伏产业扶贫项目，让贫困户获得实实在在的红利。李所长与老街易地搬迁办公室对接政策，上门入户做贫困户的思想工作，帮助岭底村的15户贫困群众兴高采烈地住进宽敞明亮的易地搬迁安置房。
世上没犟汉，衙门没事干。河东的张老汉和河西的李老汉，这俩老犟汉还真让李所长操碎了心。无论李所长如何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子做俩老汉的思想工作，俩犟汉就是不搬进安置房。
河东张老汉祖上是地主，解放后，政府留给他三间安身立命的老房子。他过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日子，这人在人世间风风雨雨七十多载，如今老啦，实在不愿离开这老屋：老屋有他的念想，有他熟悉的气息。他还真同李军所长较上了劲，他说：“我住自家小院院，清闲自在，心也敞亮，睡觉也踏实。门口种些葱呀蒜呀青菜呀的，不掏一分钱，嫰闪闪的吃着放心。去喔安置房，坐着拉屎憋得人难受，冲个水，哗啦啦的流的全是钱。说实在的，你小李就是背着我去住洋楼，我都不情愿去！”张老汉一通话说得李所长瞠目结舌。李军所长万般无奈，只得与老街镇扶贫办协商，为张老汉申请一部分危房改造修缮资金，请了泥水匠，加固了房屋四壁，换掉了烂了的椽子和瓦。张老汉亲热地说小李就是共产党的好儿子，待张老汉真真比亲娃子还要亲。
张老汉在岭底土窝窝里刨了一辈子，一天不捉镢头，浑身疼得难受。苦命人一辈子，身子闲不下来，还真享不了清福。乡亲们走了，门都上锁了，地也撂荒了，张老汉的心也被掏空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想骂人，可这社会太好，吃穿不愁，还给人发钱，他也不知道该骂谁。他自言自语地说：“地养人一辈子，人却撂了地，唉……”张老汉将岭底河滩的淤泥挖开，种上些菜蔬，弄些荆梢枣刺围成篱笆。围篱笆主要是防止鸭子祸害自己的菜。
岭底河绕岭底村流过。 河西李老汉，脾性生硬冷倔。孩子多年前去高陵落户，几次要接他去享清福，他坚决不去。李老汉孤苦伶仃，话是越来越少，人越来越木讷，目光也变得呆滞了。李所长三番五次上门开导李老汉，为李老汉申请了光伏产业扶贫惠民项目，可是李老汉坚决不要。为李老汉申请的易地安置房他也不愿去。人老了，安土重迁，习惯了清静自足的小日子。李老汉死活都要守在三间砖瓦房。这一来二去的，小李所长和李老汉竟成了忘年交。小李所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花了二百多元工资专为李老汉逮养了三十多只鸭子，说是给李老汉搞个扶贫项目，让李老汉活泛起来。人老了，心不能闲着。有鸭子相伴，有事没事还能陪鸭子说说话。唉！这人年龄大了，最怕寂寞冷清，心里得有个牵挂和着落。
岭底河河水清清，泛着藻绿。三十多只鸭子惬意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它们嘎嘎嘎地嬉闹着，给岭底村增添了一些田园生活的气息。
鸭子们游累了，一个个扑棱着翅膀，摇摇摆摆地潜进张老汉河滩地，啄食菜叶和虫子。好端端的菜叶子被啄食得蔫啦巴唧的。张老汉见自己的菜地被鸭子祸害，他拾起石子就去砸。胆大的鸭子就跟张老汉打游击；胆小的就仓皇逃窜，像犯了错的孩子游到对面河畔，敛着双翅晒暖暖。 张老汉气急败坏，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双手叉腰破囗大骂，既骂鸭子又是骂人。字字入耳，句句扎心。李老汉听得怒发冲冠，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俩犟老汉就像老公鸡啗架，差一点点就打起来了。
有人担心会闹出人命，赶紧拨打120报警。接警的恰好就是李军所长。他赶忙开着警车前去劝架。小李所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解安抚二位老人。俩老汉看在李所长的面子上都调低了调门。李军所长帮李老汉将鸭子从菜地里全都赶出来。李老汉抖着手握住小李所长的手，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又向小李所长诉说：“娃呀！又不是我坏老张老汉家的菜，这门对门的，他骂人也实在难听。他还要给菜打农药，要闹死鸭子哩。”
李军所长对张老汉说：“张叔，你别再说给自家菜地打农药的话。闹死鸭子，事小；误伤了人，事大。你俩都别吵了，这全怪我没想周全，只想着给李叔买鸭子，却没能给鸭子安好家。您和李叔千万别嚷了，伤了和气，气坏身子，啥都不划算！”
张老汉说：“你小李所长恁忙，却来为我俩劝架。只要他姓李的鸭子再不跑到我地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李老汉鸭子再跑到我菜地里，我就见一只砸死一只，他可别不信！”
李所长跟李老汉一起将鸭子赶回小院子，李老汉给小李所长端茶倒水散纸烟，李所长连忙摆手，他对李老汉说：“李叔，我去老街给你再买三个大鸭笼，咱将鸭子赶到笼里，啥事都没啦。你可别再让鸭子跑河里去找事。你和张叔年龄都大啦，死几只鸭子事小，闹出个人命来，我的罪过就大了！”
李所长说说完，一脚油，车子已朝老街方向奔去。
2023.01.19王宇鹏，男，汉族，1975年9月出生，陕西商州人，本科学历，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商洛作协、评协、诗协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麒麟读书会副会长、麒麟作家联盟副主席，《九天文学》“作家在线”签约作家。2021年10月诗歌《错位》获“鲁迅文学创新银奖”，2021年12月散文《故乡的童话》获《当代文学家》“瑞冬杯金奖”，2022年诗歌《生命》获《当代文学家》“星夏杯”一等奖，2022年12月《师法天地人，麒麟大乾坤》获第二届“文化强国”麒麟特等奖，2022年12月诗歌《一封未抵达的家书》获西部电影梦工厂最佳人气奖铜奖，入选《中国最美经典爱情诗刊》，被《当代文学家》杂志社评为“中国最美爱情经典”诗人。2021年被《九天文学》杂志社评为“优秀作家”，小说《草上飞》获《当代作家》杂志2023年当代作家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小说《所长》获《当代作家》杂志2023“长江文学艺术杯”大赛一等奖。短篇小说《袁先生》获“民俗摄影”杂志社“世界民俗文化传奇”二等奖，短篇小说《奇人寇天师》获全国“光大杯”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有60余万字的作品在各类纸刊媒体发表。出版长篇小说《稻湾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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