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树叶的悲喜情结
文/巩凤军

秋日里的一天,一片树叶,完成了使命,从一棵大树上第一个飘落。它忧心忡忡的,很不情愿的像一只飞落的蝴蝶,轻悠悠地落在了大树的下面。
它很自责,它自责自己长的不够牢固,轻易地被风一吹就脱落下来。
它很不舍,它不舍离开妈妈的怀抱和兄弟姐妹们,它不舍离开这个家,好在还离妈妈不远,就在树妈妈的根部。
不一会,一阵风吹来,它不能自己,连滚带爬的被带走了。它哭喊妈妈,可妈妈很无奈,只能站在那里泪眼模糊的望着它,渐行渐远,最后妈妈的身影渐渐淡出了它的视野。
它很茫然,它茫然不知被带往何处
它茫然不知自己今后的命运如何。
它很惶恐,它惶恐离开树妈妈后的孤独和无助,它似乎感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了,它悲伤和绝望极了。
斗转星移,很多年以后,经过风霜雨雪的洗礼,它化作了一粒尘埃,无论春夏和秋冬,自由自在,飘来飘去,乐游天下,颇感快乐和惬意。但它每每想起往事,自己由一片美丽的树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时还是很纠结,它不知自己的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一年初春时节,它随风飘到了树妈妈身旁,发现树妈妈光秃秃的站在那里,还在半眠半醒的状态,曾经一起的兄弟姐妹们都不见了,只有几只鸟儿在枝杈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玩耍嬉戏。它问妈妈怎么回事,妈妈告诉它: 你走不久它们也都陆续的走掉了。哎咦!它们走时的惨状可别说了,有些个可比你走时凄惨多了,有的被无情的暴风雪直接卷走,转眼间就不见了,不知了去向和下落;有的被清扫垃圾的人一把火烧掉,瞬间变成了烟雾和灰烬,烟飘灰飞,不见了踪影。当然和你一样的也不少,尔等算是命运好的了。
听了妈妈的这番话后,曾经受伤的那颗心好像平复了不少,得到了些慰藉。
妈妈接着告诉它:我每年都有一次落叶的经历,有一次失去亲骨肉的心痛。好在让我能够有些心慰的是,今年秋天失去了明年春天还会新生。这是新陈代谢,是自然规律,是无法改变的,也是不可抗拒的,上帝都无可奈何。且不说咱们植物类了,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些年我见证了周围的不少人不见了,大多是老人,他们都已回归于自然,变成了一掬细土。
哦,原来是这样,它有所感悟,它好像明白了世间一个永恒的道理,一切生物,都有着从生到死的必然变化过程和结局,这世上没有永存或永生的生命体,在岁月的长河中,或迟或早的都将走向最终的归宿,那就是生活和生命的结束,回归于大自然。
可它忽然又有了疑惑,陷入了沉思。难道人类常说的转世呀下辈子呀的指的就是我这样吗?这么说我这也就算是成功转世了?下辈子变成了一粒尘埃?倘若如此,那我就知足了。虽然改变了原来的模样和生存状态,从有形变成无形,不被所见,不为所知,却倒也变得轻松自在,洒脱自如,没了任何的牵绊,这也算是正常的自然走向了。它回想当年,如果那时能有这样的认知,那么当初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必要的、消极的心理反应了,以及那等悲观的、忐忑的负面情绪了,从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疑虑和困惑。
想想自己一路风雨坎坷的走来
命运多舛。想到自己从一片叶子转为一粒尘埃,变得悠然自得,仿佛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它对自己的现状还是颇感满意。
此次回到树妈妈的身边,所见所闻,尤其是听妈妈的一番陈述,又长了很多见识,心胸也开阔不少,随之也想开了一路走来的变迁中,那些扰乱心绪之迷惘和不解,放下了许多恩怨和不悦。它高兴的告别了妈妈,卸下包袱,轻装上路,去继续它的云游四海,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巩凤军,内蒙古库伦旗人,中学高级教师,退休于库伦旗第三中学,现居住上海。喜欢文字,作品散见于各自媒体网络平台和《文学少年》杂志及《世界汉语文学》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