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好大一场雪
文/青山依旧
立冬刚过，一场大雪便赶着趟儿说来就来了。
几天前，本来已经凉飕飕的空气突然变得闷热，暖烘烘的太阳烤得人身上冒汗，有人感叹：穿短袖衫的日子又回来了！不成想，这只是夏日的“回光返照”。热了也就三两天，气温又渐渐变凉，有消息说：近日将有雪天气。
今天，天气骤然变得十分寒冷。从一大早开始，太阳就没有露头，天色阴沉沉的，街上的人一夜之间都“胖”了起来，多数人穿了过冬的棉袄，即使少有的几个如我一般未穿棉袄的人，也都用几层秋装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今晚有约，三山溪谷的赵总请我们几个文友吃饭。预定的饭店叫“盛君阁”，在兴达路上，这是信都区最靠东的一条街道。我原本在与征行少年的几个年轻人一起讨论研学课程，秋韵兄电话催问“到了哪里”。为了避免大家久等，我立马骑了电摩从中兴钢铁路口启程，急忙忙赶往盛君阁。这时，天色越发阴暗，时辰刚过五点半天已经实打实黑了。我驱动电摩，跻身在由电动车、自行车形成的车流中，偶尔感觉有东西落在脸上，凉凉的，湿湿的，说不清是雪还是雨。 晚宴于九点来钟结束，我们走出饭店，门前的场地上已是白茫茫一片，昏黄的街灯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我此刻明白：真的是下雪了，雪下得很大！
有朋友提出车送回家，我婉言谢绝——我想感受一番这雪中的景象。
我骑着电摩沿团结路西行，恰好逆着西北风的方向，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雪花摔打在脸上，扑簌簌顺着面颊滑下，我伸出舌头舔舐雪水，这大自然的尤物进入口腔，凉凉的，爽爽的，竟然有一种惬意的感觉。风与雪模糊了视线，身边的雪景模糊不清，眼前只有影影绰绰的雪花在飘飞。风衣的前襟上粘满了雪，刚刚拍打掉，很快又浑身都是，索性不再理会。雪与我有缘，诚心要亲近我，那就随它的意，想粘多少就粘多少吧，好在有头盔护住了脑袋，不至于弄湿了头。脚下的雪越来越厚，一边沉积一边消融，路面低洼处积了雪水，车轮过处水花四溅。
雪是北方大地上冬日的常客。每每进入冬季，如果不来那么几场雪，这气候似乎就不正常。不过一般的冬天，雪来得不会这么早，并不是刚刚立冬就要降雪。“二十四”节气中有“小雪”“大雪”两个节气，这表明了降雪的时节和程度。古人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其意思是说，到了“小雪”天气变得寒凉，降水方式才由雨变成雪，但雪一般不会太大。至于“大雪”，古人说：“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随着“大雪”的到来，天气越发寒冷，自此之后延续到小寒、大寒乃至立春，时不时会出现大雪纷飞的天气。我国幅员辽阔，南北跨度很大，降雪的具体时间或有差异，但我们所在的华北地区是炎黄文化的发源地，所有对节令气候的解释一般都能对得上号。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积雪覆盖大地，犹如为越冬的麦苗罩上了一层被褥，保温又保湿，这就为来年的丰收打下了基础。因此，一进入冬季，热情好客的北方人就期盼着一场大雪的降临。如果过了“小雪”“大雪”，仍不见降雪，人们就如同干燥的天气一样焦躁不安了。也有整个冬天都不降雪的，大凡这种状况下春节时就要落雪了，“干冬湿年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新年降瑞雪，弄几碟小菜，温一壶烧酒，邀上本家当户、街坊邻居，一边细酌慢饮，一边欣赏雪景，不失为一种高雅的享受。如果春节仍未降雪，那就等十五吧。“八月十五云遮日，正月十五雪打灯”，如果八月十五是个阴天，来年正月十五一准会降雪，千古流传的农谚大致不会错的。雪落得早了并非好事，未及收获的蔬菜会被冻坏，比如大白菜。大白菜一向都是越冬的主菜，一般要长到小雪，这个时候菜心才瓷实，拔了存放起来可以吃整整一个冬天。早些时有一年雪下得早了且数日不停，家中栽种的白菜被埋在了雪窝里冻得僵硬，全家人闹了一个冬天的“菜荒”。今天又遇上了这样一场早雪，但愿尽快雪过天晴，让尚且生长在地里的蔬菜免遭劫难。
雪在北方司空见惯，到了南方就成了稀客。地理学上讲，秦岭-淮河一线是我国冬季0°气温分界线，理论上说这条线以南就不该再降雪了，然而，我却在长江以南遇到过两次大雪弥漫的情景。第一次是2000年，当时我在湖南师范大学参加国家级骨干教师培训，一待就是三个月，时近元旦时一场大雪铺天盖地降落下来，原本绿树掩映的长沙城瞬时间着了银装，当地人惊叹说：好多年没见到雪了！另一次是2011年12月份，我在华东师范大学参加中学校长培训班学习，期间又到杭州考察学校的任务，学校安排两辆大巴车拉着学员们从上海出发，途中遭遇了一场暴雪，那雪特大，路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南方的司机见雪发怵，不敢贸然前行，只好半路上住在了桐乡，杭州之行最终半途而废。南方降雪除了欣赏罕见的雪景之外，带给人们的往往是灾难，因室内没有取暖设备挨冻自不必说，还会对生产生活造成更多的破坏。发生在2008年的那场罕见雪灾，相比大家都还记得。 晚九点半左右，终于回到了居住的小区，院子里的雪铺了厚厚一层，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声响。雪仍然下得很大，这时的我俨然成了一个雪人。回味刚才顶风冒雪一路奔驰的“壮举”，我丝毫不感到艰难与困苦，却感到无限的欣慰与自豪，宛若一位凯旋而归的大英雄。
我不知道这场雪何时会停，但我相信明天一早定然会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妙景观。毕竟刚刚入冬，许多树木尚未落叶，我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憧憬：须晴日，雪压绿树，银装素裹，那情致必定是“分外妖娆”。
2023年11月10日夜晚 【作者简介】青山依旧，本名郝永渠，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人，大学学历，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协会员。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骨干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原邢台县浆水中学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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