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的历练(纪实散文)
文/任彦
(一)
生命诚可贵,贵到什么程度?我的答案是:用去世界上所有的钱财都换不来,不信你就试试看。当你躺在医院的病床时,当你生命危在旦夕时,那时候你才会感觉到钱包再鼓也无济于事,有多少钱都挽救不了你可贵的生命。
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可是我却获得了“两次”。第一次是父母给的,十月怀胎之后生下了我,这是我的第一次生命;第二次生命是上帝恩赐的,在与病魔抗争中我借助了上帝给予的勇气和力量,与死神大战了一百九十余天,经过无数次的交锋我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赢得了又一次的生命,我称为“新生”。
在半年多的时间里,疾病如同魔鬼一般缠绕着我原本健康的躯体。我的意识始终处在混混沌沌不得清晰的状态,昏迷中消耗了大量元气,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灵魂与外界终断了联系。
醒来后医生告诉我:“你在昏迷中度过了26天才逐渐苏醒过来。在此期间不少医生断言你昏迷超过24天是醒不过来了,昏迷这么长时间竟然醒过来了,在我们医院你还是第一个,你了不起,真是创造了一项奇迹。”我听后向医生微微点了点头。当时的我动不了身也说不出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谢意了。
苏醒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另外一家医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先前入住的北京肿瘤医院,是天坛公园西门外过路的佑安医院。
在佑安医院我住的病房比一般的病房要大得多,对面两排病床,中间是过道。病床上都住进了不同程度的病人,八名患者只有我处在苏醒状态,其余那七名都还在昏迷中。
我的病床是在朝南的一排西边第一张床位,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天空和远处的楼房。两排病床中间是一条比较宽敞的过道,还可以摆放病床。没有摆放,显得十分空旷。没有摆放的原因,是抢救室里便于人和车的行动。
没事儿时,病房里一切都显得很沉闷与凄凉,鸦雀无声没有一点声响。在这种环境下我感觉到孤单寂寞,也感觉到了无助和恐惧。我真的有点害怕,害怕突如其来的变故。当时我的心非常的憔悴,担当不起任何的突发事件。
原本我的胆子是很大的,敢在漆黑的深夜独自一人行走在山路上。可今天怎么了?躺在床上道是个胆小鬼了。病患中的我思想意志变态了不是?平时我认为的“环境改变人”这下得到了验证。
谁知道喧闹那样的场面只是暂时的,病房中的平静也是暂时的。如果有新的患者入住时就不一样了,喧闹的场面复燃了。主治医生后面跟着成群的护士风风火火的一起拥进病房,这时的病房就显得十分的狭小。医生和护士各有分工,他们按照各自的分工有序的忙活起来。一阵儿时间过后,病人安顿好了,医生和护士先后离去,这时的病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像这样喧闹的场面并不是很多,每当有人住院时那种扰民的场面才会出现。平时只是每天查房的时候医生护士才成群结队的来到病房,例行完公事之后就又都走了。每天来病房次数最多的要数那些辛勤的护士,她们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头一次见到喧闹的场面我感到非常的陌生和好奇。
一天新进来一位女患者,年龄在45岁左右。体态单薄,面黄肌瘦,行动不便,是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进来的。别看她眼下的身体状况如此,但是她说话的口气还是挺硬气的。护士过来要为她抽血做化验她说什么也不同意,躲躲闪闪的就是不配合,嘴里还不停地发着牢骚:“看我瘦的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抽,再抽还不把我给抽死了?”
(二)
我斜对过住着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老先生,白发满头,消瘦的脸庞上镶嵌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位久经风霜的老人。只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微微地喘息着。看得出来他的生命体征还是有的,一动不动那是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过来,醒过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他的床头有一位白发女人弯着腰,两手捧着老先生的头一边摇晃着一边哭诉着:“老伴呀你快点醒醒吧,跟我说说话好吗?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想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睁着眼睛熬到大天亮…”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把头扭向一边,眼泪流了下来。
当时我心想,我的老伴儿是不是也那样呢?肯定也是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眼泪陪伴着她熬过多少夜晚,迎来多少黎明…
一开始老伴儿没有随同我们一起去北京,因为儿子复查儿媳陪伴也去了北京,家里只有老伴儿和亲家母一起照看小孙子,后来老伴儿自己去的北京。我听说后为她担心为她后怕,七十岁的她还是头一次独自出远门,能不叫人担心吗?
我手术后处在昏迷状态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在京的儿子和女儿也都害怕我真的醒不过来,老伴儿又不在跟前儿,如果真的是那样一家人该多后悔呀,还是让老伴儿也来北京吧。于是女儿在网上拍了一张佳木斯到北京的卧铺票,我老伴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一路顺风到了北京。
护工每次见我家人回来都会把详细情况介绍给我听。这就是女人,她的心是细腻的,介绍的情况也是详细感人的。每次我都是在一边流泪一边听完护工的介绍。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是最脆弱的,伤心流泪是常事,每当听到家人的情况时我都会偷偷的擦拭流下来的眼泪。与此同时也在劝导自己“一定要坚强、坚强、再坚强。
对老伴儿好点、好点、再好点,因为有她我才会有个温暖的家。五十年的夫妻相伴,生活实践让我深深体会到“我的爱妻我的家”这句话具有多么丰富而深刻的含义。
在佑安医院住院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半时间是在昏迷状态中度过的。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只记得手术之前的事情。
(三)
我的病是在哈尔滨医大一院确诊的。当时医生告诉我们医大一院可以治,用先进的微创手术就可以治愈。女儿不放心决定去北京治疗,老伴儿也同意去,我没有说什么,默许了。
当天晚上没事儿,老伴儿不想吃晚饭了,独自一人在旅店休息。华灯初上时我和女儿走出旅店看看哈尔滨夜晚的景色,捎带吃点晚餐。女儿她一边挽着我的胳膊一边与我交谈着。“爸,你的病不严重,医生说能治好。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咱们去北京医治是为了更把握一些。钱的事儿你不用考虑,只要能顺利的把病治好多花点钱不算什么。”我听后落下了眼泪…
来到一家饺子馆,进去一看挺红火的,找个空闲地方坐了下来。女儿说她不想吃了,没有味口,还是我自己要了一盘白菜鸡蛋馅的饺子。女儿不想吃晚饭了,她是真不饿吗?还是…我心在嘀咕着,好半天想不出答案来,还是直接问她吧。在我再三的追问下她才说出了真实的病情,原来是这样的呀!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心里恢复平静后我安慰女儿,咱们都要有思想准备,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坚强的面对。如果我真的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妈妈,也要照顾你老弟。女儿在抽泣中不住的点头,答应我一定办到…
说话间服务员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我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平时我不太爱吃饺子,喜欢吃有咸淡的花卷和烤饼,今天不知怎么了对饺子情有独钟了。是环境的改变还是心态的变化?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顿饺子吃得是有生以来最有滋味、最有感触的一顿,真的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一顿美餐。我一口一口地吃着心爱的水饺,品味着人间烟火的味道,享受着人间生活的含义。
走出饺子馆我们继续观看哈尔滨夜晚的美丽景色…
在北京手术前一天没什么事儿,儿媳陪儿子去了天坛医院,女儿陪我闲逛,那时老伴儿还没有来北京。我和女儿沿着龙潭公园南侧的护城河往西走,一边漫步行走、一边观看沿途的风景、一边聊着天,不知不觉走到了天坛公园的南大门。一看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我们走了2.4公里。我始终是兴致勃勃心底坦然。女儿说走累了要坐车回去,我同意了。
于2023年11月5日铁力(待续)


作者简介:任彦,1953年4月10日出生,1970年4月参加工作。先后在农场下乡,后转到林场工作。1975年7月毕业于伊春师范学校,一直在林场学校工作。2013年退休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先后有多篇小说、散文、诗歌发表各微信平台。
责任编辑:雪莲
排版制作: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