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 驻 的 笑 容
                 —记作家刘绍棠先生
                          叶子青青


       一九九七年三月十二日，是乡土文学的旗手刘绍棠先生逝世一周年的日子。
       我于春节前赴京办事，我专程去看望先生的夫人曾彩美大姐。她依旧瘦削清癯、从容而寡言，默默地将我带进改作纪念厅的书房。环视墙上挂的、图书封面上印的，一张张先生的遗照，无一不是笑容，或大笑或微笑或含笑，使沉寂的斗室潜长着一缕乐观、一种生气。


     曾大姐一本本介绍给我看，一件件讲着有关先生的往事，举止言谈皆平静而和缓，却难掩她刻骨铭心的怀念。她取过一本《我是刘绍棠》的自传和一本名为《村妇》的小说，题签送我。轻抚《村妇》封面，似对我又像自语地说：“他很早就有写这样一部多卷体长篇小说的念头，原取名《村姑》。到了一九八七年他才把它作为自己从事文学创作四十年的纪念性作品，改名《村妇》，要写四部，一九九五年写完了第一部，直到他去世后的六月，出版社才赶印出来。仅有这一部了，他也未能见到”。
         我记起先生曾提及此事，这是一部写北运河农村四代妇女的婚姻悲剧，以反封建为主题，表现二十世纪初期到八十年代伦理道德、风俗人情和社会风貌的长篇巨著。早年岁月多蹇，欲写不能；近年先生要追回失去的时光，要写要做的又太多太多，终致巨著一波三折，有始无终，也染满书中主人公命运的悲剧色彩。而先生谈起来就达观、诙谐得多了，“中风偏瘫以来，身体大大不如从前，我偏要破车揽大载，又将十分有限的精力分散使用。《村妇》第一部竟从一九九二年正月初一到一九九五年八月十五才写出来，就是我“不务正业”的铁证。我的村姑长成村妇喽，还没让人家露面呢， 哈哈哈……”
      在这坦荡地笑声里，谁会想到《村妇》里暗藏着一个凄楚而动人的真实故事：他被＂划右＂回村劳动改造时，那个成为他精神支柱，又发乎于性情，止乎于现实的红颜知己呢？

       我从第一次见到先生起，印在脑里的便，是这坦荡爽朗的笑声。那是在一九九五年于人民大会堂召开的《人民文学》创刊四十五周年庆典大会上。那天，许多文坛泰斗，诸如刘白羽、邓友梅等都来了。而当先生坐着妻子推着的轮椅进入会场、乐呵呵地跟熟人打招呼时，不少关注的目光投了过去。会后，年轻人纷纷请名作家签名，先生桌前也围了许多人。他左手不能动，只好由曾大姐接过来，铺展到他面前，用一只手极艰难又极认真地一一签写，没有推辞，没有倦怠，直到签完送来的最后一本，才吃力的仰在椅背上，望着年轻人微笑。
      此时此境，陡然使我涌生了崇敬而酸楚的心情，悄悄地收起了久握的本子。先生招呼我坐在他身旁同桌就餐。当先生知道我是在机关工作的业余作者时很高兴，说：“好好好”，年轻人就要多读书学习。我是非常赞成干部“四化”的，建设一个文明进步的国家，领导者没有学识怎么行呢？古代一些有作为的官吏都是很有学问的。我们的老一辈，许多人既是革命家，又是大学问家”。接着，他讲了毛主席视察南阳时，以诸葛亮的身世、典故考问当地干部，考察群众生活的故事。又讲了周总理在外交场所、凭渊博的学识机智地化干戈为玉帛的故事，讲得满桌人开怀大笑，字字句句都饱含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敬仰之情。突然，一位学生模样的小青年发问：“听说先生当年是被中央点名划右的，你对此怎么看？”一桌人不约而同地向问话者投去责备的目光。没料想先生哈哈一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还是那句话，父母打孩子也有打错的时候呀！”一桌国宴水准的饭菜再没品出滋味，留住的只有先生的赤诚、博学、坦然的笑声。

        如今，它依然回荡在我的心间。
一九九六年秋季，我踏进先生的书房，他从书籍信函高垒的书桌后站起来，拉我到沙发上落坐叙谈。谈话中我方知先生有两次纵声大笑竟然是面对自己垂危的生命。一次是一九八八年他偏瘫后丧失了行走和生活的自理能力，他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右手和右脑无大损伤，便纵声大笑：“坍我半壁江山，留下有用的右侧，天不灭刘。健康人干多少，我也要干多少。”另一次是一九九六年病情复发，带着九公斤的肝腹水不情愿地住进医院，几经检查排除了癌症，他再次大笑：“改判死缓，老天手下留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要写出第十三、十四、十五部长篇小说来。”这位病残老人，除北京市人大常委、中国作协副主席的职务外，还挂着许多社会活动组织的头衔，还为九家报刊专栏做撰搞人，此外才是他的创作。短、中、长篇兼营，仅长篇小说从一九八四年起，一年一部，到一九九五年已写完了十二部。他最感欣慰的是“刘绍棠乡土文学研究会”已成立，“刘绍棠文库”也在他家乡落成。望着兴致勃勃的他，我眼前浮现了超载奋进的牛，兼程飞驰的马，尽管步履匆匆，却因踏在故园的土地上，总是那么自然，那么坚实，一任昂首阔步。


        “你不知道，我活了六十周年只有十五岁呀。”见我不解又说：“要在我身上找出特别之处，只有一点就是我的生日——一九六三年阳历二月二十九日。阳历闰二月四年才一回，我六十岁只有十五个生日。还有呢，我从一九四九年开始发表作品到一九五七年划右，从三中全会到一九八八年病倒，能全身心投入创作也就十五年左右。时光不给我方便，只好下手去夺、去抢。”言罢朗朗大笑。我也随着笑了，笑出了满眼泪花。笑声过后室内一片宁静。
      把这片刻的宁静留给乖蹇的历史、摇曳的时光，让它止步于这坚毅坦荡达观的人生面前，低下头来思考吧。
       如今，先生已去，走在他胜似春光的收获季节，步履太匆匆。他笑着回归终生眷恋的土地，带走了事业未竟的遗憾，带走了深埋心底的沉重，而给人间留下的却是直面人生永远不变的笑容。


注：最后一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叶子青青：本名桑新华，女，大学学士，山东泰安市人。先后从事共青团、宣传教育、科技文化、外事侨务等工作。曾任泰安市教育局局长、党委书记，泰山高等职业教育学院党委书记，泰安市政协特邀咨询，山东省政协第九届委员。
         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第七次作家代表大会代表。先后由人民文学等出版社出版《天门听风》《与泰山对视》《发现旅行》 《行得春风下秋雨》《山的那边是海》等十余部散文集。由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摄影集《记忆一京鲁明清古民居》，《山东野生鸟类》《天下祥鹤一世界十五种鹤类》等，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插花/诗词综合艺术著作《花间一壶酒》，诗集《月与灯》。
         其中《与泰山对视》于2002年获全国首届冰心散文奖，《天门听风》于2002年获得首届齐鲁文学奖。《发现旅行》获得第二届齐鲁文学提名奖。《记忆—京鲁明清古民居》获山东省高校社会科学成果奖。《山东野生鸟类》 获山东省委省政府设立的泰山文艺奖第六届摄影类一等奖。

特别鸣谢：
1.  中国著名作家、著名摄影家、中国精英诗人：叶子青青，本名桑新华，女，大学学士，山东泰安市人。曾任肥城市政府副市长、泰安市教育局长、党委书记。
2.中国精英诗人：王铁忠，河北衡水人，中石油高级政工师，大学文史专业毕业。
3.中国精英诗人：谭鉴贤（男），网名步行者，广西玉林市人，中学高级教师。
4.中国精英诗人：陈雪云，笔名：上官文若，男，1956年8月5日出生。黑龙江省同江市人。
5.中国精英诗人：吳華龍， 广东茂名；爱好，诗，词，歌赋。
6.中国精英诗人、书画家：王尧时，字得一，号天池闲鹤。
7.中国精英诗人：邢孔跃，曾任乐东县宣传部长、商务局长、建设局长。
8.中国精英诗人、词作家：刘明霞，微信名晚晴，吉林松原人。
9.中国精英诗人：虎川，本名柳朝彪。湖北宜昌人。
10.中国精英诗人：李锋，1966年12月12日出生，男，汉族，广东省化州市人。
11.中国精英曲作家：张庆茂，云南保山人。中国社会音乐研究会会员，保山市音乐家协会主席，原保山市文化馆馆长，研究馆员。
12.中国精英诗人：敬伟德，男，汉族，大学数学系本科，理学学士。云南地方史专家，研究员。
13.中国精英诗人、词作家：胡江宁，上海浦东。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古典诗词爱好者。
14.中国精英诗人：杨明才，网名黑格杨，黑哥，【山西绛县人】曾用名才才。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退伍老兵。
15.中国实力作家：刘泽达【湖南邵阳人】
16.中国精英词作家：陈爱平【广东省河源市东源县康禾镇人】县关工委副主任；退休前是县政府办副主任、主任科员。
17.中国精英词、曲作家：张新中（中歌）【中国电信】
18.中国精英诗人：陈法营，字悟金，中共党员，【河南省尉氏县洧川镇枣陈村】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尉氏县诗词学会秘书长，出版有《悟金集》
19.中国精英诗人：袁华成，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遵化店镇人。笔名二月。
20.中国精英词作家：李文亚，1949年生，男【湖北省武汉市人】
21.中国精英诗人：李胜，网名：品味居士，男，汉族，【安徽省霍邱县人】中共党员，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委联合参谋部某局机关办公室主任，上校军衔。
22.中国实力派作家：王淳娜，曾用名(王春娜）1954年生【黑龙江省人】哈尔滨市作协会员。
23.中国精英诗人：吴春元【河南省濮阳市范县人】
24.中国精英诗人：奇石 【 黑龙江人】
25.中国精英诗人、词作家：段明旭【云南施甸人】就职于保山学院，喜欢文艺创作。
26.中国精英诗人：谢达安，网名绣江寒子【广西容县浪水镇泗河人】
27.中国精英诗人：翟桂花，笔名小草。国际诗评委员会负责人【郑州市人】
28.中国精英词、曲作家：吴世海1941年生，【湖南溆浦人】
29.中国实力派作家：黄玉萍，故乡安徽安庆宿松，现居广州。
30.中国实力派作家：徐跃前，高级教师，中共党员，原籍安徽，旅居深圳。
31.中国实力派艺术家：慧修（原名李秋红）女，中共党员，【辽宁省营口市人】
32.中国精英诗人：朱秋芳，网名：爱家南人，军旅生涯数十载，现居山东，中共党员。爱好文学书法，酷爱诗歌。
33.中国精英诗人：陈红花，字，晨虹，笔名，伊人。【山东省龙口市人】。
34.中国精英诗人：李梅，网名：踏雪寻梅【重庆市渝中人】爱好散文，诗词写作。
35.中国精英诗人：博览：名宋振太，【山东青岛即墨人】，退伍军人，共产党员。
36.中国精英词作家：刘晓平，网名：云台山水。北京东方星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经理【河南孟州市大定办人】
37.中国精英诗人：辛淑英，网名：一米阳光【黑龙江】。
38.中国精英诗人：施性山，字得清，网名渠阁居士。【1952年生，福建石狮人。】
39.中国精英诗人：海韵，本名王海运。【祖籍河北省巨鹿县，现居住内蒙古包头市。】
40.中国精英诗人：罗再平（卖油翁）【浙江绍兴】⑥
41.中国精英诗人、书法家：胡广勤【宝鸡】
42.中国精英诗人：尹学仁【福建省浦城县临江镇锦城村】
43.中国实力作家：邹玉成（六月来风）【湖北赤壁市】
44.中国精英诗人：冯强升【山东】
45.中国精英诗人：郑建安（漂泊汉）【湖北黄冈现居深圳】
46.中国精英诗人：陈思胜（金噶龙小子）【安徽小河】
47.中国精英诗人：王兴财【山东省临沂市兰山区义堂镇义堂村】
48.中国精英诗人：严景新（风景这边独好）【江西】
49.中国精英诗人：杜梅（山菊）【河南省正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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