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乡记忆。安源
文/姚武飞
萍乡,应该是一个曼妙生姿的所在,苍翠的山峦重叠环绕,隐约传来野鸭振翅的声响,想必应该还有着相当的水潭,潭的四周屋宇村树也应当常年被雾霭笼罩着,一条曲折的小溪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一如娇羞的姑娘撩开面纱,露出玲珑的皓齿。这是两千五百年前楚昭王眼中的萍乡。哪一年,他的都城呗伍子胥攻破,一路奔逃来到渌水太平山下的香水渡口。幸运的是他从河里捞到甘甜的浮萍解了碌碌饥肠,要不是得到都城被部将收服的喜讯,按照大王的性格,或许一定要到烟波深处去探一探那座生长浮萍的城池。
这是字面的意思,作为一代枭雄的霸主,昭王或许想着再进一步,占据万山丛中那座传说中的潭台城,那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袁州府,也就等于勒住了吴越的半边手脚,再不用担心蛮横的伍子胥。
无论怎么说,没有到过萍乡成为了楚昭王一辈子的遗憾,这种遗憾经过两千年的发酵,便长成一种致命的诱惑,诱惑着每一个读古书的少年。

参观安源纪念馆
二十年前,我就沿着这种诱惑第一次到萍乡。弯曲狭窄的国道上飞快的开过去一台接着一台的运煤车,路旁的树木被飞舞的煤灰染成矿工的模样,认不出是谁家的父亲。那时候的矿工,确是几乎整个醴陵人最为敬仰的职业。当年瞻仰的感受已经记不起来了,这次的造访也就显得陌生起来。
光鲜的纪念馆,斑驳尚且不失巍峨的盛公祠,整洁的总平巷,现在的安源已经不像当年立马就能激起对万恶资本家的阶级仇恨,熙熙攘攘的游客几乎也不适合到历史记忆中去寻找那些悲惨的成分。这就好比文物考古,需要一层层刨开那些时间的堆积,寻找那些沉淀在骨子里的成分。
最终在纪念馆的雕塑上,我找到了答案。墙壁上的连环画记载着罢工最为艰难的时刻,一座座雕塑展示着逝去的激情。岩尖和矿灯幻化成集合的号召,苦难生活凝聚而成的眼神,穿过重重历史,一直照射到此刻的你,激发你最厚重的尊敬和钦佩。返回到那个时代,单凭这眼神,你也会不自觉地抄起家伙,跟上领袖的步伐。
仔细一查看,这些雕塑和画作大多出自中央美院的名家之手,正是数十年累计起来的这些高水准的艺术作品,将安源的精神浓缩成一团团水墨,一根根线条,通过艺术感染的方式触及到你心底的善良。
安源纪念馆,从某个角度来说,已经是一座国家水准的专题工艺美术馆了。这是我此行的一个收获。安源也像是一个矿工的后代,将对旧时代的仇恨深深的刻进骨子里,转化成建设新时代的近乎执拗的激情。这或许也正是今日安源争创国际文明城市的动力所在。

【作者简介】姚武飞,男,1970年生,汉族,醴陵市人。湖南省作协会员,供职于醴陵市文旅广体局,长期从事湘赣边地域文化研究,有著作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