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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百度｜推荐人 焦仁峰

鱼鹰的故事

  ■武冰

        一只鱼鹰在它还是雏鸟的时候，被它的主人捡到，从此开启了漫长的主仆生活。

  开始的每天清晨，主人扛着竹竿，小鱼鹰坐在一晃一晃的竹竿上，迎着满天朝霞进行紧张的训练，逐渐掌握了潜水本领和捕鱼的技巧。

  第一次，小鱼鹰在水面周旋了几圈，麻利地钻入水中，捉起一条小鱼，欢快地飞落在主人的肩上，张起翅膀，显得特别兴奋。有时小鱼鹰捕到较大的鱼叼不起来，便死抓着鱼头慢慢朝小船游去。主人接住挣扎的大鱼，然后赏给它一条小鱼，它感到非常满意和快乐。一天，鱼鹰的运气特别好，捕了很多很多的鱼。主人看到一船活蹦乱跳的鱼，高兴极了，顺手抓起一只半大的鱼赏给鱼鹰，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了几条小鱼吞进肚里，算是一顿美餐。

  能吃到小鱼，小鱼鹰已经很满足了，它没觉得有什么委屈，想把大鱼省下来，让主人多卖钱，改善家里的生计，为人类作贡献，报答主人的训育之恩。

  小鱼鹰清楚地记得每天收工的情景，主人摇起双桨，舢板划起雪白的细浪，吹着只有它懂的口哨，听着人们的啧啧称赞，箭一般驶向家园，感到格外喜悦和得意……

  小鱼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捕鱼，不但为主人带来了不小的收益，也给自己带来很多快乐。一天天过去了，小鱼鹰变成了一只老鱼鹰。小鱼鹰变老后，它的体力大不如前，显得特别疲惫，动作迟缓，捕鱼的能力大大下降。有一天捕了很久，收获甚微。它实在太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刚落船梆，主人就伸过竹竿赶它下水，它两眼直直地望着主人，希望主人能理解它现在的处境，让它休息片刻，喘喘气，没想到主人一竹竿打过去，把它打得头昏眼花，一栽歪掉入水中……

  那一竹竿把鱼鹰打醒了，它心里非常痛苦。想到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一心一意为主人捕鱼，主人应感恩和不忘旧情，对它百般呵护和心疼才对，不该大打出手。它又想这么多年所谓的幸福，其实都是假的。那一点点的小惠其实是仅供它活命而已，而它却为此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鱼鹰不摆多年的功劳，不说长时间的辛苦，只求主人给它一点怜悯和安慰，哪怕轻抚一下它的羽毛或一声亲切的呼唤足矣，但主人没如此，而是怒眼相视，斥责连声，使鱼鹰心里特别压抑。一天，老鱼鹰饥寒交加，病魔缠身，可怜巴巴地停在船沿上，实在不想去捕鱼。它乞求主人给它一条小鱼，让它多歇一会儿。结果主人又一竹竿把它打入水中，骂声不断。这次，老鱼鹰虽然很伤心，但它舍不得远离那只熟悉的小船，舍不得与它共事多年的主人，在湖中心游来游去。日落西山时，它隐隐听到主人的呼唤，但分不清主人的真正意图，是为它的安全担心呢，还是为它没有捕鱼而焦急？

  熟悉的声音，捕鱼的情景，美味的小鱼，挨打的场面……它回忆着过往的一切，泪水模糊了视线……

  从此，老鱼鹰常呆立在竹竿和小船上，面对清澈的碧水，想起自己春天的飞翔、夏日的繁忙、秋季的收获、严冬的惆怅。主人啊，我风雨无阻地捕鱼，就是为了得到你次次打落水中的结果吗？自己卑微，难道人心更寒凉？两竿之痛，不但使它刻骨铭心，而且使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它只是一只鱼鹰，它在主人心目中只是一个捕鱼工具而已。主人关心的是他的利益，岂管鱼鹰的喜怒哀乐。

  鱼鹰不知道自己捕鱼捕到哪一天结束。终有一天它飞不动了，主人将如何待它，宰杀还是丢弃？想到这里，它慢悠悠地游在彼岸下的浅水处，望残阳如血，泪水流淌……(此文原载京九晚报)

作者简介:武冰，女，1994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教育硕士，中学高级老师，网名武家三叔。自媒体撰稿人，曾在多家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超20万字作品，获得过全国写作大赛一等奖。